赵巧一阵扭捏,推了陈黑狗一把,脸红如布。
陈黑狗这才意识到,我还在场,扭头看了我一眼,悻悻把手收了回去。
我清了清嗓子,假装没看见这对小两口如此甜蜜的样子,转身走进了卧室,顺便把房门关上了。
孟欣已经把我驾照找了出来,递给了我,笑说,“你现在也是有驾照的男人了。”
我说,“可惜还不会开车。”
孟欣说,“可以练嘛。”
我点点头,一边翻看着自己的驾照,一边说,“这倒是。”
说到这里,我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自己和孟欣的现状,问,“什么时候去把结婚证领了?”
孟欣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说,“不都已经说好了么,等我怀孕了再说。”
我沉默了下来。
滨海第一人民医院的刘育嬅医生虽然有说过,孟欣有望通过试管婴儿怀孕,但因为刘育嬅那边迟迟没有给我反馈消息,我对这个事情也就愈发没有希望起来。
而且我和孟欣也这么多年了。
我自然很了解她。
就算她再次怀了我的孩子,她真的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其实这都是不确定的事情。
至于孟欣为什么要这样,我也能理解。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大概可以归纳到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范围。
孟欣和我在一起之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原本,我们可以像大部分出来打工的小情侣一样,慢慢熬下去,生活一天天变好,可是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
老天让我与我的亲生父母相认。
相认之后,我的阶级有了一个飞跃的提升。
而孟欣还是孟欣。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孟欣,孟欣是我,孟欣与她的富爸爸富妈妈相认后,我会怎么想?
我一定会怀疑自己是否还配得上孟欣。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
我和我的亲生父母相认后,还发生了那么多悲剧。
我的父母被害死了。
孟欣作为我挚爱的人,却无法给予我半点实质性的帮助,她只能硬着头皮陪着我。
但在她陪着我的过程中,她肚子里的孩子,又因为我而流掉了。
她是什么心情?
后来我又进了监狱,她苦苦等了我将近四年,她又是什么心情?
因为我,她承受了太多太多普通女孩难以承受的伤害。
这些伤害该如何弥补?
我该如何是好,才能平复我爱人心头的那些伤口?
于孟欣而言,当然也一样。
或许在她的眼里,在她看待我的时候,脑子里也会浮现出一句话。
我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为什么其他情侣就可以那样的美好,而我和孟欣之间的爱情,却要负重前行?
这一切的一切,应该如何是好?
分不开,剪不断,理还乱,这大概就是我和孟欣之间最大的问题。
孟欣见我沉默不语地坐在床边,温柔地靠近了我,轻声问,“还饿不饿?我需要给你做点吃的吗?”
我扭头看了看她,抬手轻抚了几下她的秀发,没有说话。
然后,我站起身,走到床下头的电视柜前,蹲下身找出了一张dvd,播放了一首任贤齐版本的“不再让你孤单”。
音乐响起,我再次回到了孟欣的身边,轻轻吻在了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睛说,“不结婚就不结婚吧,你不结婚,我也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