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育嬅就坐在我的对面,我并没有接听徐雅菲打来的这个电话。
理由很充分,直觉告诉我,刘育嬅并不喜欢徐雅菲这个女老板,甚至很厌恶对方。
这样的前提下,我又怎会想让刘育嬅知道自己与徐家的关系。
拒接了徐雅菲的电话之后,我看向了刘育嬅,笑问,“刘姐,今天吃好了吗?”
刘育嬅轻笑,“吃好了。”
我笑说,“好,那我这就去结账,然后送您回医院。”
刘育嬅连忙说,“不用了,这顿饭我来请,下次吧,下次你再请。”
我说,“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育嬅笑说,“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以后日子还长呢。而且说实话,这些年因为一直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在外面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但是见到你之后,就觉得很奇怪,发现跟你很有眼缘,所以……这顿饭必须由我来请,也算是咱们之间友谊关系的一个很好的开端。”
刘育嬅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看着我,给我的感觉很真诚。
一时间,我竟有些受宠若惊。
刘育嬅又道,“怎么,觉得很意外吗?”
我说,“确实有点意外。”
刘育嬅说,“那是因为你不太了解我们这个行业,我从二十四岁开始就在医院工作,到现在已经十年了,这十年,一直都是两点一线,枯燥的很啊,真的很难交到那种彼此都很聊得来的朋友。”
我不太好意思地说,“谢谢刘姐的垂青。其实我在滨海也没什么朋友,内心也很渴望在这边能够交到真朋友。”
刘育嬅哈哈一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往后,咱们姐弟俩就是真朋友了,以后你在滨海要是有什么难处,及时告诉我,大忙可能帮不上,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我笑说,“行。我知道了,刘姐。当然,有问题的话,帮不帮忙倒在其次,主要是平时的互相关怀。”
刘育嬅笑着说,“对对对,就是这样。”
说着聊着,我和刘育嬅一起走向了餐厅收银台。
这顿饭,可以说是相谈甚欢,像极了认识多年的朋友。
可能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眼缘这种东西吧。
我和刘育嬅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轻松,也能真实的感觉到她的温和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我很开心在滨海能够认识这样一个朋友。
我比她小,在我面临一些困难的时候,她不一定是那个帮我解决困难的人,却一定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帮我排解忧愁。
我们向彼此分享一些自身的经历,也不会存在什么思想包袱。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甚至和刘育嬅道别后,我竟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回到车里,我看了看徐雅菲给我打来的那个电话,迟疑了一下,我给她回了过去。
“徐姐。”我笑着叫了她一声,解释道,“你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跟人吃饭呢,不好意思哈。”
那头传来徐雅菲的笑声,“呵呵,没事。上午徐夏跟我说,你想再跟我谈一谈股权置换的事情,我才给你打了个电话。”
我说,“我以为徐夏晚上才跟你说这事呢,没想到她这么积极。”
徐雅菲笑了笑,问,“那你想好了吗?”
我说,“想好了,不过还是觉得你开出的条件有点苛刻。我是这么想的,股权置换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能不能拿到平西化工分公司的全部股权?”
听到我这话,哪怕是隔着电话,我也能感觉到徐雅菲的态度变了。
徐雅菲笑呵呵地说,“李冬,我虽然是徐氏集团的董事长不假,徐氏集团是平西化工最大的股东也不假,但从平西化工那边的股权构架来讲,你的这个要求可能有点不切实际,你让姐感到很为难啊。”
我没有说话。
过了差不多得有十几秒钟,徐雅菲可能已经明确的感觉到了我的态度,笑了笑,又说,“要不这样吧,我和董事会那边的人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怎么说的。”
我微笑着说,“好的,徐姐,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我直接挂掉了电话、
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徐雅菲。
我估计徐雅菲也没想到我的态度会忽然变得这么强硬。
可以这样说,我和徐雅菲现在的情况属于是陷入了拉锯战,谁都不想退让半步。
就看谁稳得住了!
相较之下,我觉得自己的优势还是会比较高一点。
因为徐雅菲最终的目的是要拿到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新楼建设工程,缺了李氏集团的建筑公司不行。
但我不一样,即便平西化工对莲华制衣断了供,我也一样可以从另外一个省份进料,充其量就是提高了一些成本。
最重要的是,我可能真的有机会能够涉足滨海的地产行业,比如抢先一步,拿到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新楼建设项目……
如此想着,我果断给刘敏打去了电话。
电话打通,我笑问,“刘敏姐,忙不忙?”
刘敏的语气很淡漠,“有事说事。”
我愣了愣,问,“怎么了?怎么听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哪成想我这话刚落,那头竟传来一阵干呕的声音。
“呕!”
“呕!”
“呕!———”
我发愣道,“刘敏姐,你没事吧?”
“呕!我,我没事!”那头传来刘敏的声音。
我刚要说点什么,耳边又传来刘敏的声音,“陶小武,我看你就是成心的,姑奶奶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炒菜别放大油,你脑子里都是大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