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我下意识扭头看去。
不认识。
对方脸色黢黑,满脸络腮胡子,上身着满是油污白色汗衫,下身着一条黑色裤衩,手里提着一把带血的刀,年纪四十多岁,活脱脱一个莽汉。
我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我。
他看向我的目光,极其的不友善。
猜测……
应该是冯玉浅家的烧烤大院的一个宰羊人。
不过联想到对方刚刚说的话,我又有点不确定,莫非这人是冯玉浅的爸爸?
却在我这样想着,冯玉浅对我催促道,“快关门,他身上都是羊膻味,太膈应人了。”
我问,“他是谁?”
冯玉浅说,“我爹。”
我愣住了。
门外冯玉浅她爹道,“浅浅,这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怎么可以对你那么不客气!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爹,爹给你出气。”
冯玉浅没好气道,“滚!”
站在门口我的一阵目瞪口呆。
怎么跟爹说话呢?
谁曾想,门外冯玉浅她爹听了冯玉浅的话,竟也不气不急,叹了口气道,“女儿,一会儿别忘了吃饭,烤的是你最爱吃的醉羊。”
冯玉浅没说话。
冯玉浅她爹又看向了我,声音粗犷道,“小子,对我女儿客气点!”
话落,没等我回复,冯玉浅她爹提着刀朝前院走去。
将目光从冯玉浅她爹的虎背熊腰上收回,我又看向了冯玉浅,一阵打量后,不禁疑惑道,“你是你爹的亲女儿吗?”
冯玉浅说,“是。”
我说,“不像。而且哪有你这样跟你爹说话的,找抽么这不是。”
冯玉浅说,“这是我家里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我说,“我很好奇。”
冯玉浅坐回电脑椅上,轻叹道,“说来话长了。”
我说,“你说。”
冯玉浅说,“关门,热,进蚊子。”
我又把门关上了。
冯玉浅皱着眉道,“一千万你到底给不给?”
我说,“说你爹。”
冯玉浅说,“先说钱的事。”
我想了想,问,“你收集元素干嘛?收集元素,需要一千万吗?”
冯玉浅说,“需要。”
我说,“你如果拿这一千万干正事,扩展现有成果,那我肯定给你,你说你收集什么元素……有用吗?”
冯玉浅说,“爱好。”
我哼了一声,随口道,“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凭什么满足你的爱好?”
冯玉浅想都不想地说,“可以是。”
我一阵无语。
冯玉浅看了我一会儿,说,“现在给我一千万,十年后,我还你一个亿,立字为据。”
我说,“十年太长。”
冯玉浅说,“那就二十年。”
我一阵气结,说,“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瞎白话!”
冯玉浅忽然问,“你听说过盖茨吗?”
我疑惑道,“什么盖茨?”
冯玉浅深吸了一口气,说,“世界首富。”
我说,“没听说过。”
冯玉浅看痴呆患者一样看了我一会儿,说,“从九五年到现在,连续九年,人家都是世界首富。你知道这是啥概念吗?”
我说,“不知道。这和你从我手里要一千万买元素,有关系吗?”
冯玉浅说,“人家的爱好就是收集元素。”
我还是不解道,“然后呢?”
冯玉浅问,“你知道地球是由多少种元素组成的吗?”
我说,“说人话。”
冯玉浅咬了咬牙,问,“黄金值钱不?”
我说,“还行。”
冯玉浅气笑道,“我现在就感觉自己是在和一个上古野人对话。”
我看了冯玉浅一会儿,问,“你是不是想说,你想要买的那些元素,未来会比黄金值钱?”
冯玉浅微微发了个怔,吐了口气道,“你总算还能听懂人话。”
我想了想,问,“所以,你觉得化学元素以后会成为价值斐然的硬通货?”
冯玉浅又吐了口气,揉着眉心道,“真的,我真是被你气到了,气得胃疼,我刚夸了你。”
我皱眉道,“别侮辱人。你想表达什么?”
冯玉浅突然拍了拍电脑桌,大声道,“就想要点钱,要点钱!两天之内必须买到我想要买的那些元素,但现在我没现金!你为什么那么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