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孙蓉没好气地拿了把椅子坐在了我的面前,眼神如刀地看着我,不发一言。
我问,“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孙蓉凶巴巴道,“少废话!”
我说,“别跟我来劲啊,我正研究怎么打印呢。”
孙蓉说,“我前两天去济城找端木磊了。”
我愣了愣,问,“然后呢?”
孙蓉气呼呼道,“朴万莉先铺的路,打了个前锋,我打了个中锋,但你这个后卫没在,没进球。”
我说,“说人话,不懂足球。”
孙蓉没说话。
我抬手挠了挠鼻翼,问,“怎么,球没进球门,打在端木磊的脸上了?”
孙蓉说,“弹回来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孙蓉,笑问,“弹到你哪儿了?”
孙蓉说,“脸上。”
我笑了起来。
孙蓉切齿道,“都怪你,我说让你去,你不去,你要是去了,这个事不就办了么!”
我说,“不来姨妈别怪地球没吸引力,也可能是你没发育成熟。”
孙蓉气得家乡话都冒出来了,“阿拉就恨不得弄死宁!”
我问,“端木磊怎么说?”
孙蓉气愤道,“都把话说绝了,臊的我和朴万莉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说,“你这话等于没说,说的具体点。”
孙蓉开始了。
大致情况如下。
在孙蓉的预谋下,朴万莉确实先打的前锋,把端木磊约了出来。
俩人先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朴万莉又约了端木磊。
在端木磊不知情的前提下,孙蓉也参与了第二次饭局。
孙蓉见了端木磊以后,也没绕圈子,单刀直入,就把公墓的事摆在了端木磊的面前。
端木磊听完,最开始还夸了孙蓉一顿,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说她选择的这个项目很不错。
且不说该项目本身自带的利润,就算项目建成后,光是每年要收的管理费,就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按照孙蓉的意思,假若她拿到地以后,建成九万个单墓,光是每个墓每年收取五十元的管理费,一年就是四百五十万了。
而按照常规来讲,收管理费的话,一次性至少要收取十年。
也就是说,单凭管理费一项,孙蓉就可以拿到四千五百万的资金了,如果再拿这些资金去另作投资,回报也是相当可观。
端木磊说到这里的时候,孙蓉已经眉开眼笑了,便借坡下驴道,“领导就是领导,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您放心,管理费一项,我们不拿,到时候全凭您处置。”
端木磊说,“这个可以暂且不提。”又问,“你们的启动资金是多少?”
孙蓉说,“是这样,领导,我手底下还有一家服装厂,可以抵押给银行,先期能拿出的现金肯定是超过一千万了,到时候我再请几个人做担保,所以无论是启动资金一方面,还是公墓项目建成一方面,都不会让领导失望。至于国家对这方面的补贴,也是您说了算。”
端木磊问,“需要多少亩地?”
孙蓉说,“一千亩,少点其实也可以,不过到时候绿化占地方面,还得您跟有关部门多沟通沟通。”
端木磊点点头,“行,再找个时间吧,这个事情我需要跟省里的其他同志开个会,探讨一下,如果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听孙蓉跟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疑惑道,“端木磊的态度这不是挺好的么,你怎么说他臊你们了?”
孙蓉郁闷道,“你听我说完啊。”
我说,“你继续说。”
孙蓉继续道,“得到了端木磊的认可以后,我和朴万莉当天晚上都没睡着觉,连夜就回了滨海,第二天我就把腾龙服装抵押给银行了,但是拿到的钱不多,八百万,我怕这八百万办不成事,听说端木磊挺喜欢古董的,我就托人花了两百七十万买了一对宋朝的瓷器,带着瓷器我就和朴万莉再次去找端木磊了,结果,门都被进去,端木磊在门口就把我带去的瓷器给摔碎了,稀碎,然后还让保安把我们给轰了出去,在大街上,指着我和朴万莉的鼻子就骂,骂的什么我就不跟你学了!”
说到这里,孙蓉气冲冲道,“这端木磊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还说我和朴万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我们这水平,还想送礼办事,还想发死人财……之后我才知道,苏春云跟他住一个家属院,骂街就是骂给苏春云看的!他装什么?装什么?当时气得我差点没炸了!这还没完呢,你猜后来又怎么着?我和朴万莉灰头土脸的回了滨海,刚到站,端木磊就来电话了,电话里那个样子,就跟没事人似的,还说什么,公墓的项目太大了,要是能有个亿级体量的企业做担保,这事也就办了!臊谁呢他?他臊谁呢?气死我了!这不是明摆着逗狗呢吗?这事一出,我以后在整个东平都没法混了,成笑柄了我靠!而且还成全了他端木磊那混蛋一个两袖清风的名声!真的,就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就没见过这么喜怒无常的人!他当他是谁?皇帝吗?跟我玩喜怒无常那一套!哎哟,气死我了!都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