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萱这话,我心里有些复杂。
到底是母女连心。
妮妮在滨海这边住了院,远在南方的林萱就感觉心里不舒服了。
我沉默了下来。
那头的林萱问,“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问,“妮妮是不是对花生过敏?”
林萱在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问道,“妮妮怎么了?”
我说,“妮妮在医院呢,晚上吃了点炸豆腐,里面有花生碎,身上起了疹子,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医生已经给妮妮打了退敏针。”
林萱说,“我现在就去深港,合同什么的已经签好了,本来是明天的飞机,我现在就回去。”
我无法拒绝,说,“那好吧,你路上慢点,别太着急,孟欣一直陪着妮妮呢。”
林萱说,“好,我不着急。”
说是不着急,但我能听得出来,林萱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挂掉电话,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回头看,正是孟欣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我柔声说,“我给林萱打电话了。”
孟欣问,“她回来以后,是不是要把妮妮带走?”
我说,“那是当然了,人家是亲母女。”
孟欣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我问,“怎么,舍不得?”
孟欣还是没说话。
我说,“你要是喜欢妮妮,我就跟林萱说,让她把妮妮送到你学习班,一周也能在一起两三次呢。”
孟欣问,“林萱能同意?”
我说,“我先问问看嘛。”
孟欣低着头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萱了。”
我说,“没事的,别胡想八想了。有了这一次,还能有第二次?就当这次是一个教训,以后仔细点就好了。”
孟欣说,“我刚刚看了看,妮妮身上的疹子已经全部退下去了,就是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给妮妮拔管,那么小的孩子,插上管子以后看着就让人难受。”
我说,“行了,告诉你不要多想了嘛,医生已经说了,再观察几个小时,明天一早如果没什么大碍,直接拔管就行了。”
孟欣叹了口气。
我说,“你在外面静静吧,我去看着妮妮,医生担心妮妮会有食物不耐受的情况。”
孟欣问,“什么是食物不耐受?”
我也不太清楚,就跟孟欣说,“就是肚子不舒服,可能会有恶心,腹泻的情况发生。”
孟欣愣了愣,连忙又回到了病房。
孟欣小声对妮妮说,“妮妮,你的肚子要是不舒服,想屙粑粑,就挠一下姨的手心……”
这一夜,不但孟欣没睡,我也没睡。
而且因为昨天晚上和刘育嬅一起喝了酒,我的头还有点疼。
但是也没办法了,只能硬扛着。
上午八点,我给刘育嬅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明了一下情况。
本来安排上午要去济城的,但现在看来,也只能看看下午有没有时间了。
刘育嬅却让我不要着急,过两天再去济城也没关系。
这个事情虽然延后了,另一个事情却如期而至。
九点半,我和孟欣刚看着医护人员将妮妮的管子拔了,徐雅菲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说实话,心里还真是有点没底。
毕竟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徐雅菲一直都在做什么,是不是要跟我商谈“股权置换”的问题,若是莲华制衣无法对平西化工分公司进行并购,那么莲花制衣必然又会面临危机。
因为林萱已经将大圆机谈了下来,在设备方面投入了不少资金,一旦徐雅菲断了我的后路……
后果不堪设想。
而有的时候,无论你承认与否,世间的事情,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安原建筑已经在安市那边办理好了企业迁移的手续,就差在滨海这边落户了,而徐雅菲直接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坐地起价,要求购买安原建筑51%的股权!
虽然徐雅菲的这个要求与之前只有1%的差距,可一旦安原建筑51%的股权落在徐氏集团的手里,那么就意味着我对安原建筑不再具有实质性的掌控权。
我一听完徐雅菲说的这话,登时就想炸。
出尔反尔,也不过如此了。
问题在于,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徐雅菲过下去,安原建筑的迁移事宜就会僵持下来,这样的一个前提下,滨海第一人民医院新门诊楼这块即刻要到嘴边的肥肉,也就会不翼而飞。
也就是说,开门红,眼看着就要变成一门哑炮!
可尽管心里有气,我又能如何呢?
安原建筑落户滨海一事,虽然需要省里的允许,但主管这个事情的部门却是滨海工商局,而该部门的霍忠信,又是站在徐国栋一边的人。
如何解决这个难题,便成了眼下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