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而已，怎么会狠到这样的地步？
若是被这样一个女人纠缠上，天晓得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天还没有亮。
我虽然在自己的车里，却怎么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平静。
说实话，我害怕了。
我以为我有时候做事就够狠的了，却没想到，比我狠的人，比比皆是。
权财的漩涡当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而且死的悄无声息。
和社会底层的世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接下来两个小时，我漫无目的地开车行驶在济城的各个街道上。
早晨的太阳红彤彤的出现。
普通的市民有的在去买早餐的路上，有的在锻炼身体，还有的在去上班的路上。
熙熙攘攘。
看似平静祥和的背后，却有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目光掠过济城这座城市的那些高楼，还有那些正在建筑当中的高楼，我隐隐就觉得，每一栋高楼的背后，也都隐藏着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金钱已经让太多太多的人迷失其中。
昨天九点到现在，我还没有合过眼，身体虽然已经发出了疲倦的信号，我却没有丝毫的困意。
我把车停在了一家早餐店门口。
下车走了进去。
吃着油条，揪着咸菜，喝着粥。
旁边一位穿着清洁工工装的大爷笑着看了看我，说，“这家店的油条不错吧，我经常来吃。”
我牵强地点了点头。
大爷问，“你是附近单位的还是在哪里工作？”
我说，“我来济城出差。”
大爷笑说，“小伙子，不要那么劳累嘛，你看你的头发都白了这么多了，你的脸色也有点不正常，平时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啊。”
我挤出一个笑，“谢谢大爷关心。”
吃完早餐，我有心再去看看那辆银色轿车，但最终还是没有去。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刘育嬅打来的电话。
刚接听，那头就便传来刘育嬅的问话声，“你杀的？”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只是有些奇怪，刘育嬅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侯庆已经死了。
我想了想，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联系我。”
刘育嬅似乎笃定了我就是凶手，说，“你暂时也不要回滨海了，你姐姐的手术，我找最好的专家做，你也不用担心孟欣，有什么事情，我再联系你。”
我挂掉了电话。
但刚挂掉电话，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梁蕾打来的电话。
看到梁蕾的来电显示，我的心凉了半截。
这个时候，我最不想见的就是梁蕾了，可是这个时候若挂掉她打来的电话，又不现实。
至少，我要先在她的面前撇清陈哲的死与自己无关。
至于侯庆的死，我判断梁蕾应该还不知道。
稳了稳心神，我接听了梁蕾的电话。
坐在车里的我，装作一副被吵醒的样子说，“梁警官，这才几点？你就给我打电话！”
那头传来梁蕾淡漠的声音，“下楼吧，我在楼下。”
我发愣道，“啥？”
梁蕾说，“我在李曼家的楼下，赶紧下楼，今天我要去核查一下你前天一整天的踪迹。”
我顿时明白了。
梁蕾是认为我昨天晚上在李曼家里留宿了，所以她才直接去了李曼家的楼下。
我叹了口气，说，“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吧，那些票据都是真的，而且我还没睡好呢，你要知道，昨天你询问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我这人睡不够我就焦躁。”
梁蕾说，“少废话，立刻下楼，是你自己说的，会很积极的配合我们的工作，你现在这样不配合，我严重怀疑你和陈哲的案子有关。”
我这才说，“行行行，真是服了你了，你去小区南门等着吧，我得先洗个澡，精神精神，不然就算想配合都难啊。”
梁蕾没再说什么，挂掉了电话。
随即，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李曼所住小区的北门，把车停好后，走着去了小区的南门。
果然，我看到了梁蕾的身影。
她正站在一辆警车的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个肉夹馍和一袋豆浆，似乎是专门给我买的。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却不想，穿着一身制服，英姿飒爽的梁蕾刚和我打了个照面，就对我抛出了一个疑问，“你洗澡不洗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什么啊，我都没洗澡。”
梁蕾看了我一会儿，问，“你不是说你要洗个澡再出来吗？”
我不满道，“你别老一副审问犯人的眼光看我行不行，你这样搞得我特别心慌。”
梁蕾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你心慌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说，“赶紧的吧，先去我前天住的酒店还是动物园？”
梁蕾说，“来之前我已经去过东湖酒店一趟了，问了问前台，你确实在东湖酒店住了三天。”
我磨动了几下后槽牙，隐忍了下来。
梁蕾抬手将她手里的肉夹馍和豆浆递给了我，说，“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给你买的早餐。”
我没好气地接了过来，丧着脸说，“我谢谢你啊。”
梁蕾打量着我，忽然问，“你吃早饭了吗？”
我没多想，下意识就说，“当然没吃啊，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赶紧穿衣服下楼了，脸都没来得及洗。”
梁蕾眯着眼说，“不对，你已经吃过早饭了。”
我愣了愣，这才发现，梁蕾在盯着我的嘴巴看。
梁蕾看了看时间，说，“现在才七点半，你应该是在外面吃的，或者是李曼把饭打回家吃的，但是，这小区是新小区，周围也没几家早餐店，你喝的应该是粥，但这小区附近并没有粥铺。”
说到这里，梁蕾又看了看我的头发，狐疑道，“另外，你刚醒，你的头发怎么一点都没乱？还是和我昨天晚上见你的时候一样？”
听完她的这些分析，我傻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我用舌头卷了卷牙齿上的食物残渣，然后抬手抹了抹嘴唇周围，有油，还有一点米粒。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吃早饭的时候，没擦嘴。
想擦来着，但那家早餐店并不是每个桌位上都有卫生纸，为数不多的那几卷卫生纸，还被别人占用着。
自从物质生活提高了以后，我就有了一些毛病，擦嘴的时候，喜欢用好点的纸巾，像小餐馆里的那种小卷卫生纸，我宁可不用。
没有想到，梁蕾居然这么厉害，仅凭一些细节，就判断出了我昨天晚上并没有睡觉，而且还判断出我已经吃过早餐了。
说实话，我现在慌得一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