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顾长流毫无察觉。
额头上的细汗昭示着他此时也并不轻松。
*
执炎牵着一头小毛驴,漫无目的的走在荒草丛生的古道上,在他身后十几米处,刀娘始终紧紧的跟着。
执炎回头瞧了一眼一直紧跟的妇人,“我说,这位刀夫人,没有必要吧追我这么紧吧,我都接了你的令牌,就是已经答应你的事了,害怕我跑了不成。”
刀娘并没有答话。
执炎回过头去,这一路他问了不少句这话了,可是对方却一句也没有回答过。
若不是那劳什子令牌,谁稀罕搭理她。
想到那令牌,直接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呢。
不过想想这路上或许能见到那人,心中也便宽慰了许多。
但是还是有些郁闷。因为这劳什子令牌,要他堂堂一个教主出来给人家卖命,说来便是憋屈。
等他完成了这件委托,回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撤销那鬼的令牌。
虽说邪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也幸好那女人没有让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找个人罢了。
执炎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天忽然阴冷刮过来的寒风夹带着腥气,附近有大事发生。
他暗暗握紧手中长刀。
前边儿几百米处,就是项城,在这里已经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城门。
在那城池上方,乌云密布,阵阵雷电可以看清闪光。
果然有顾清那个家伙的地方,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在他们身后一棵树下,魇画和上官揽月并肩而立。
“这小小的项城当中,竟有妖气、仙气并存,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鬼气。”上官揽月手中轻摇着羽扇,笑道:“尊上这化身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尽往这些危险的地方跑。”
魇画垂眸不语。
若是这个化身死了,主上固然可以回到本体,重新执掌魔界。可是劫数被打破,也会实力大跌,怕是魔界都要动荡。
只是眼下,主上似乎对那个叫顾清的鲛人有些不同。
虽说人间一节,短短不过百年,可天上地下,因这短短百年,放弃修行的神魔还少吗?
倒还不如早早结束这一劫。
真是让她两难啊。
一只手突然按住她的肩膀。
“大祭司啊……”上官揽月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是如往常那般温润,语气中却夹杂了几分冰冷,“你要记住,你我都是奴,是主上的一个奴。主上想做什么,照办便是。至于其他多余的,轮不到你我来操心。”
魇画拍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上官揽月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
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前方执炎和刀娘已经开始动身前往项城。上官揽月收回,目光悄悄跟上。
项城当中,寂静无声。
宛如一座空城。
此时已是深夜,城门却并未关闭。
两个守城的士兵眼神空洞。表情木然,机械的放了他们进去。
有古怪。
执炎心道前两年他来这项城,此地可远远没有这么邪门儿。项城虽是边城,却因东阳国与流火国关系素来交好而发展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