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科西切公爵的脸上,就流露出略显讥讽的笑容,他轻缓地开口。
“我的女儿,我很遗憾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在我派去的人把你带回来之时,还让他们在你所在的城市里,留下了一个坐标点位置,但那是个陷阱,是我所设下的陷阱。
而你爱恋的那人,我对他也有所调查了解,我清楚他一旦得知你被绑走的情况,就一定会去救你的事实。
强大的力量,或许带给他过头的自信,我已经能够预想到那人,仗着自己强悍的实力,肆无忌惮地闯入我为他所设下的陷阱当中的一幕了!”
“你卑鄙。”
“兵不厌诈,这是计谋,我的女儿,你们在掌握北境的过程中,不也是阴谋诡计的手段没少用么?”
科西切公爵觉得塔露拉的话有些可笑,但正是这种双重的标准,才更能让他知道,少女对那个人的关心,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你的阴谋注定不会成功,SB……不,我所喜欢的那个人,他战无不胜,却是个真正的英雄人物,
像你这种只会躲在暗处里,算计来、算计去的宵小之辈,永远只会在他所散发的耀眼光芒之下瑟瑟发抖。
不管做什么算计都只是徒费工夫,你终会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最终你一切的诡计与阴谋,却都将在他的面前、那沙包大的拳头下烟消云散,被以最为暴力的手段击碎!”
塔露拉恶狠狠地瞧着面前的科西切公爵,嘴中吐出了常用于贵族交流时候的那种词句用语。
而重复、强调的语气,更如同是想要给面前的人,带去压力,给对方的心灵增加负担。
“哈哈哈……”
然而,听到这话的科西切公爵,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塔露拉不愧是祂挑选的黑蛇继承人,也不愧是祂一手教导的学生。
哪怕是出于不利自身的境地,身上所掌握的力量全都受到禁锢的情况,也依旧想要用言语的方式,在祂的身上种下精神种子。
而这,却是和祂现在所做的事情一样。
“塔露拉,我的女儿,你难道以为,我和你们曾经碰见的那些对手是一样的么?”
人的信仰越坚定,当信仰破碎的时候,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
现在,塔露拉越加坚信着那个人的不败,但只要当那个人遭遇了失败,她的内心就会受到越大的冲击。
加深心灵伤害、种下精神种子的操作,用言语就可以实现,连使用源石技艺都不需要。
塔露拉使用的东西,是自己曾经教给她的,而现在在自己面前使用,岂不就和班门弄斧一般?
“我,科西切,乌萨斯的大公爵,这只是明面的身份,而你,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我还有着‘不死黑蛇’的称呼,你以为那是什么,仅仅只是对我的一个外号么?
不,那代表的是乌萨斯整个帝国的意志,是如同乌萨斯帝国整体外在化身一样的东西,并不是人的存在,而是真正的神。
你完全不知道作为乌萨斯之神的意志代言者,我究竟能调动多少乌萨斯帝国的力量,去对付你所欣心爱慕的那个家伙。
你也根本不清楚身为和祂身上意志同级的存在,我是多么清楚该如何去对付同样的神,以及所谓的意志代言人。”
如同凡尔赛文学的言语从科西切公爵口中说出,而其目的依旧还是要给人带去深沉的压迫。
【在塔露拉的心灵里种下印记种子,等到那个SB失败的时候,这些话语化为的印记,就会在塔露拉的内心中爆破,为攻破少女的心里防线,做出巨大的贡献……】
就在塔露拉的气势被彻底压制,科西切公爵还准备再接再厉,将自己带着精神暗示的话语,更加深刻印入德拉克少女的心灵中时。
砰的一声,就在身后,轰然的炸响声突然响起。
天花板塌陷,碎石和烟尘,却是跟着滚滚而下。
“那你也一定没有想到,我会绕过你那个所谓的坐标陷阱,这么快就出现在你的面前吧?”
烟尘中穿出声音,一个光头就这么出现,手中还提着一个公爵府邸护卫的脑袋。
已经昏迷过去的护卫,被他随手地丢在一边,吴克走到科西切的身后,手掌搭在精硕老人的肩膀上。
“你说是吧,科西切公爵,又或者,我该称呼你为,黑蛇?”
科西切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起来,而塔露拉脸上的欣喜之色则是溢于言表。
“等等!”
但只过了一会,德拉克少女就有些反应过来。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她问道
“才到没多久。”
吴克回答。
“没多久?那到底是多久……”
塔露拉没放过他。
“呃,就是我处理完公爵府护卫的这段时间,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之前。”
“那你都听到了,我和这个家伙的交流?”
“没有,我刚才都在认真地解决这个地方的防护力量,并没有听到你刚才和他说了些什么!”
吴克的脸色有些涨红,显然刚才已经是听到了塔露拉的话,包括那些爱恋、喜欢之类的,这多少有些让从未经历过这些东西的他难以招架。
此时,少年的情商难得上线,说了慌,感觉到了一些羞愧,逐渐低下了头。
塔露拉:“……”
脸色同样也红了起来,少年的反应都写脸上,她又不是傻的,会看不出来。
但此刻,同样也是初次经历这些的德拉克少女,也只能是装作看不出来异常。
“是、是么,那还真是有点可惜了,我、我刚才还在和这个老混蛋对峙着,坚信你一定能战胜他的阴谋诡计!”
就是塔露拉的话,说得有些结巴。
“哈、哈,这个当然,我可是正义的使者,Superboy来着!”
吴克挺着胸膛,而原本应该是自豪说出的话,却不知道为何显得有些生硬。
科西切公爵(黑蛇):“……”
你们搁着给蛇撒狗粮来着?
这稚嫩带着甜蜜的酸臭味,简直就是恶心!
身为扭曲的恶神,黑蛇有些受不了这种美好情感,萌发溢散出来的气息。
“我的确有些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直接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科西切公爵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尬聊。
“你当然没想到了,调查我,你应该也就只知道我的战斗力很强,我会飞,这些能够直接看出来的能力,至于我还有的另一些能力,你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远视、透视、超级听力……
在得知塔露拉被劫走的第一天,下午时分,吴克就赶到了坐标所在的位置,且只用了半夜的时间,便在别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把停靠在坐标位置上的一座移动城市,用这些能力给探查了个遍。
而那座城市里面,除了布置了一些不知道啥用途的源石技艺法阵外,连作为诱饵的塔露拉都没有,就像是个空的捕鸟笼一样,想坑他,还真当他是个傻子,见着陷阱就往里面跳啊?
“或许,你更没有想到,我会直接去乌萨斯的首都,去找你们的皇帝,通过他,了解到动手的人究竟是谁……”
吴克又说。
在找不到塔露拉,又没有头绪的情况下,吴克按照最有可能的敌人,赶去了乌萨斯的首都。
抵达的当夜,连夜就进了皇宫,把尊贵的乌萨斯皇帝陛下,从那软榻的床铺上拉起。
在不知道是侍女,又或者是对方皇后的一个美貌、**身体的女性惊叫声中,就带着**的皇帝陛下,在天空上体验了几把过山车的惊险飞行。
毫无意外地,吴克从对方的嘴里,得知了具体的情况。
至于,乌萨斯的皇帝,费奥多尔陛下之后怎么样了?
嗯,尊贵的对方,现在却在最为忠诚的乌萨斯北境政府几位清君侧、正义联盟的头目,希博利尔协同博卓卡斯替率领的军队帐篷中做客。
伙食、待遇,与民同乐、与军同乐,过得应该还不错。
不错,简直太不错了!
比起**在天空上遛鸟,穿着粗布棉衣在寒冷的环境中凑烧炉前搓手,啃类花生米吃食配点小烧酒的生活,那简直就是天国一般的日子。
要不是被绑走的时候,尊贵的费奥多尔陛下,看见在自己的胯下,那世代保护乌萨斯皇家的老内卫,于自己的皇宫里撒丫子蹦跳、丢兵弃甲却依旧赶不上飞天上被抓走的自己的狼狈模样的话。
费奥多尔现在一定会有很多怨言,以及足够的底气,对周围的人大骂出,‘你们这些逆臣贼子’类似的话。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认命,认命自己目前作为阶下囚,从有点主权的半傀儡皇帝,变成没有主权的被挟持皇帝的这个事实。
【狗日的科西切,狗日的黑蛇,你踏马打算发动的战争,结果却要我这个帝国皇帝来为你背锅?
这群北境家伙也是一群煞笔,居然没看出来自己就是一个傀儡皇帝,愣是把自己从帝国首都的皇宫中绑票出来……
绑票了也就绑票了,居然连件衣服都不给我,还要在天空溜自己的鸟……】
哪怕当时,是在没有多少人见到的夜晚,但那种经历,却已经成为了费奥多尔陛下,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的记忆。
如果不是情势比人强的话……
好吧,在费奥多尔陛下这一生中,哪怕他被顶上了乌萨斯皇帝的位置,碰到的情况也多数是形势比人强。
而还没有彻底掌握一部分帝国权利的费奥多尔陛下,在身边没有一个听从自己命令的强大内卫、甚至是护卫的时候。
这人就和一个年近三十、仍没掌握能养活自身的社会一技之长的废柴大叔,没有什么区别。
科西切能通过乌萨斯国议会,对北境发动战争的提案,那吴克也能来一下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令人窒息的操作。
当然,这并不是正义联盟对北境之外,乌萨斯其他地区原本准备的最优解。
最优解应该是稳扎稳打,在暗地里发展自己的人员,逐渐地以‘半和平’的手段,浸染整个乌萨斯帝国,将可能造成的伤害,尽可能的压到最低的程度。
但没办法,谁叫有人绑走了塔露拉,谁叫有人准备跟他们北境开战,吴克也只能是无奈,去到乌萨斯首都把乌萨斯的皇帝陛下,给绑走带回。
不过,绑走人之后,正义联盟也是得到了一些意外的信息,乌萨斯的皇帝,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光鲜威武。
就以费奥多尔来说,作为皇帝的他的确有些权利,但多数时候,却还是要处处受制于帝国贵族集团,跟他们原本所想的那种说一不二、能制定出新政制衡旧贵族的皇帝角色,印象与实际的差别却是很大。
嗯,这话反过来的意思,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那一套,有可能不太管用,那些跟诸侯一样的乌萨斯贵族,有可能并不会在乎自家皇帝的性命,能乖乖听话地让逐渐接近北境的军队撤退。
但好处也有,那就是乌萨斯的皇帝陛下费奥多尔,与北境的正义联盟有了(被胁迫)合作的可能。
对于一个实权的皇帝,这种绑架无疑会让彼此的关系成为死敌。
但对于一个还没有掌握实权的君主,估计他也不介意命运的坎坷,成为新一个派系,比如北境派系支持的乌萨斯皇帝。
什么,你问那些不听话的乌萨斯(诸侯)贵族咋办?那就要问问大义在手(挟持了皇帝陛下)的正义使者,拳头硬不硬了!
嗯,若是早知道乌萨斯的皇帝是个空架子,估摸着北境的策略就会有所改变,虽然未必会是挟天子这种粗暴的绑票操作,但一定会和对方尝试联系一下。
只要能在暗中得到乌萨斯皇帝的认可,那北境就有了真正的名号(之前挂出来的名号,都是没被认可只是挂出来唬人的虚假名号)。
而对外的扩张,也将不是会把脑浆都打出来、定义为起义的反抗性质,而是一种内部斗争,是乌萨斯人自发产生的思想觉醒,继而进行的改革。
不过,经此世变,知道了这一点,却也为时不晚,吴克都已经想好了救出塔露拉,就以科西切公爵作为第一个倒霉的乌萨斯大贵族来搞定。
嗯,先来波杀蛇儆豺狼虎豹,把通过的战争提案往北境这边赶来的军队,想要全面开战的势头压一压。
“呵,你以为这样就稳赢我了么?”
听完吴克毫不遮掩的讲述整个情况,科西切公爵(黑蛇)面沉似水,祂预估的斩首战术出现了,尽管有些微妙的不同,但的确就是最麻烦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