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汝乔和水柳两人都喝得微醺, 被虞言卿家的司机送回公寓以后,两人一进门便开始吻得难舍难分。像跳舞似的翩翩起舞,一路进了浴室。
出来以后, 向汝乔一改平时的老练妖冶, 变得前所未有的急切。要知道, 在她和水柳之间, 作为年长且经验丰富的一方,向汝乔的性格向来是不紧不慢的, 往往要把水柳撩得完全把持不住,才会带着狐媚的笑容满足水柳的不淡定。
可是今天向汝乔却变得强势主动, 像是久别重逢一般急切。水柳扯着向汝乔的衣带,笑说:“怎么那么着急?还有今天回家怎么, 那么快就回来了。”
“不然呢。放你一个人在虞言卿家里,整天陪大美人,还一起月下小酌吗?”向汝乔没好气地哼。
“你吃醋啦?”水柳心里偷笑。你们这些大姐姐,总是那么嘴硬,感情上早已把持不住了,却总在坚持一些家庭道义、世俗教条。
“哼, 我需要吃醋?不就是一张破照片,到底是太年轻, 看把你们急的,这点东西就能叫爸爸了?姐姐我拍了百十来张。”向汝乔笑得娇娇的,一边说话, 一边呵着水柳。
“那你想怎么样?让裴音郗喊你爸爸?”水柳已经逻辑混乱,不能思考,这有点过于犯规了……这样的乔乔,她抵御不住呀。
“不, ”向汝乔笑了笑,一口吃下了绵软,一手采下了花从,略略低哑的烟嗓在水柳耳边吐息:“我要让你,喊我爸爸!”
水柳马上褪一夹,抖抖地软在了向汝乔的手上:“我我我……我不要面子的吗?平时你有多懒得动手,只有你叫我爸爸的份。”
“是吗?”向汝乔这种时候话不多,只是行动派。一番行动折腾得水柳犹如坐上云霄飞车。
“啊——”
向汝乔突然一顿:“喊爸爸吗?”
“还,还欠点火候。”水柳筛子似的,只剩嘴硬。要死了坐云霄飞车卡在最高点断电了,是什么感受?
“那再来。”向汝乔再次说干就干。
水柳直接抓紧栏杆尖叫,时速百公里狂风吹拂,一头长发全部向后飞起。
“喊爸爸吗?”向汝乔坏坏地笑,一手掐她的腰。
“呜呜……”水柳哭唧唧地随着云霄飞车下落、翻滚、失控喊叫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莫说喊爸爸了,喊您祖宗都都可以!
翻滚再翻滚,终于如沸腾了热水,烧开以后只剩下蒸腾的热气。水柳觉得大脑温度过高,保险丝都要熔断了。可是还没给她平静的时间,向汝乔再一次搜索那粉红小内襞,故意逗水柳:“谁的手比较美?我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要死了呗,还能感觉怎样,真像坐过山车,从开始到结束,就用了一场游戏的时间,好可怕的魅力。水柳假装没感觉到向汝乔在弄她,刚才手机一直在亮屏幕,她顺手把床头柜的手机拿过来,分散一下注意力,省得显得自己过于把持不住。
没想到水柳一看,裴音郗打了电话给她,医院也打了电话给她,留言的信息一看,上面说的是:水博士,麻烦马上来一趟,虞医生吐血昏迷了。
水柳差点跳起来:“我的老天爷!”
向汝乔的手一下子被挤出来了,她乐得噗呲笑了:“不是吧,我让你喊爸爸而已。我还没用力呢,你连老天爷都喊出来了。”
水柳无语地望天,你没用力,我还谷欠求不满呢,“不是为你喊的。虞医生出事了。”
两人对视一秒,然后火速爬起来穿衣服。
虞言卿晕倒以后,裴音郗哭得极痛,却也极快冷静下来。她迅速秘密把虞言卿送到医院。经过抢救和紧急注射,虞言卿的情况稳定了。可是情况却不容乐观。
裴音郗坐在众多专家会诊的会议室里,表情却是越听越冷酷。听到一半,索性一拍桌子扭头出门不听了,一屋子的人被她又凶又冷的样子吓得各自噤声。
水柳赶紧追出去,揪住裴音郗的衣袖劝她:“虞医生的情况太特殊,也不是医生们没用,客观一点嘛。”
“我也没有不客观,可是他们说那么多,都没有解决办法,我不听了,听了我就心疼。”裴音郗拳头捏得紧紧的。
“唉。确实是。虞医生现在的脑电波异常,身体和大脑却检查不出什么实体改变。病毒控制了神经中枢,她身体的一切反应都来自于病毒的活动,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包括她的昏睡,清醒,虚弱甚至吐血。你要有——”
你要有心理准备这种话,水柳实在是说不出口。
水柳还以为裴音郗会绷不住崩溃,但是裴音郗比她想象中的坚定冷静得多。水柳于是陪她站了一会,就告辞回实验室继续忙碌去了。
裴音郗回到虞言卿的床边,一动不动地守着她过了好久。虞言卿的脸色略苍白,可是却依然美丽如昔,让人有种错觉,她身上没有发生任何事,仿佛下一秒她就会醒来。然后笑着埋怨裴音郗:“你又看我睡觉,你打扰我了。”
可是裴音郗又有一种错觉,仿佛虞言卿这样安静地睡着,然后就安静地,再也不会醒过来。以至于她甚至像魔障一般,伸手到虞言卿的鼻息间,紧张得手心冰凉、沁透了汗水,直到感觉到了微微温热的呼吸,她才像剧烈运动完一般拼命喘气,大汗淋漓地坐在椅子上。
终于,裴音郗下了决定。她在暗网上,对那个陌生账号发来的信息进行解密,最终得到了网络通话的地址。她拨打了那个电话。
“呵呵呵……你终于想通了来找我。”电话那端是一个阴柔的,语调缓慢的声音。
“你救她。”裴音郗语调冰冷地说。
“前提是你要救我的他,你知道我要什么。”阴柔的声音响起。
“你先救她。”裴音郗说。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更没有谈条件的本钱。”电话里的声音带着讥讽的意味:“想来便来,你在规定的时间,到达我规定的地方,早一分钟不行,晚一分钟也不行,只要你成为我的药。我就把清除病毒的药给你。”
裴音郗沉默了很久,塞耶年也不着急让她答应,实际上,他很享受那种看着自己的猎物困兽犹斗的场景,那种挣扎着却逃不开的纠结,让他兴奋。塞耶年说:“好好考虑吧。要去就去吧,不去,你就好好抓住今天的机会,因为你明天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她说早安了。哈哈……”
电话被挂断。天已经蒙蒙亮起来。裴音郗派人把瑶瑶接到医院里来的时候,小妮子还高兴得蹦蹦跳跳的呢,以为又要和妈妈们一起解迷题了。
虞言卿醒来的时候,先看见的是裴音郗沉静的脸,冷白的皮肤,看起来酷酷的,但是一见她睁开眼,那冷淡淡的表情顿时变得像一只大型狗狗一样乖巧温柔。
“我的小姐姐,你醒来了。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真把我吓坏了。”裴音郗弯腰轻轻蹭她的鼻尖。
“不舒服没有。不过,你有给我换衣服擦洗干净吗?还有,你拿水给我簌簌口,血的味道好难喝。”虞言卿的声音矜持,态度就像个吩咐人伺候她的大小姐。
仿佛说的是她参加完晚宴回来,要第一时间洗漱干净维持清爽漂亮的样子,而不是说的她晕倒之前口吐鲜血的痛苦。
这样的做派,才是虞言卿。无论什么情况,都不惊慌,无论多恶劣的现状,都要漂漂亮亮,优雅得体。
裴音郗笑了,小声说:“早就给你换过衣服了,你现在美得要命。漱口也漱过了,你自己尝尝,没有一点难喝的味道。”
裴音郗拿了小勺喂了她一小口水。见虞言卿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子,裴音郗觉得很可爱,哪里想得到,平时一板一眼的大医生,面对疾病坚毅得像女神,等到自己生病的时候,也会撒娇,像个小孩子。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薄荷糖来,拿了一颗放进自己嘴里,悄声说:“那就吃颗糖。这样,还难喝吗……”
话音落下,裴音郗双手撑在虞言卿枕边,低头轻轻亲吻了她。这个吻浅浅的,柔软而温柔,裴音郗把舌尖上微甜清凉的薄荷糖哺喂给虞言卿。柔软的唇和坚硬的糖果,微微的甜味,沁透着彼此的气息。
借由这一吻,裴音郗悬着的心,终于能稍稍归位。这是她深爱的女子,没有了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幸而此刻她仍安然在身边。
“妈咪!”门口传来了活力十足的清脆嗓音。
虞言卿被裴音郗起来靠坐在她怀里,睁眼一看,看见的就是小瑶瑶笑得像小天使的笑容。看见这种笑容,听见这样清脆悦耳的笑声,任谁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她一起笑。
“妈妈想吃糖糖,是不是说明病好了?”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该看的画面可是一点没漏下。
“瑶瑶怎么来了。一觉醒来就看见小天使了呢。”虞言卿牵她的手。
“妈妈接我来的。我还以为去姑姑的实验室呢,原来妈咪昨晚不舒服了,瑶瑶给你捏捏就不疼了。”
“嗯。妈咪觉得好多了。”虞言卿看了看裴音郗,无奈地对她露出一个撒娇的表情。
虞言卿这段时间进出医院,是几乎不会给瑶瑶知道的,更不会让她来看。因为虞言卿不希望孩子看见她虚弱的样子,裴音郗也很有默契地不让瑶瑶知道虞言卿的身体状况不佳的事实。
这次一大早,瑶瑶就从家里接过来了。裴音郗的害怕是什么,虞言卿懂。裴音郗也懂,虞言卿绝口不提她懂,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
三人笑容甜蜜地对视,苦涩却几乎把虞言卿和裴音郗两人淹没。
瑶瑶继续喜滋滋地说:“妈妈,艾草姐姐送我的小鸡今天早上吃了谷子和青菜。我可以带它一起去散步和春游吗?”
虞言卿眨去眼底的泪,温婉地笑说:“可以呀,我相信它一定会很高兴和你一起散步的。”
“小鸡真的喜欢和我一起散步吗?那我希望和妈咪一起。妈咪你快点好起来,等你身体恢复能走路了,你牵着我,我牵着小黄毛鸡一起去春游,好不好。”
虞言卿不禁莞尔:“好呀。”
裴音郗强自镇定了一晚上,冷静理智到现在,听见天真无邪的孩子懵然无知地和妈妈做下的约定,她终于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裴音郗哭了,小小的瑶瑶,被保护得好好的,瑶瑶哪里知道,妈咪也许再也不会好了。
裴音郗冲出了病房外,她擦干泪水朦胧的眼睛,登录了暗网上的秘密账号,发出了信息:准备好药。我答应了。
她把信息一发出,觉得是时候了。她立即联系了水永,发出最强命令,让四海会隐藏的成员全数出动。
然后裴音郗思虑了许久,还是决定给夏旅思打电话:“老夏。塞耶年来了。他手里有治好言卿的药。我已经决定和他交换。”
夏旅思听得脑袋一嗡,忍不住在电话里吼:“他要你的命啊,这也能换得?”
“我已经下了命令给四海会。”裴音郗冷静地说。
夏旅思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你想抓他!”
裴音郗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对。只要他出现,我想赌一把,最坏的结果,只要拿到药救我的妻子。最大的代价也不过就是我而已。”
“别慌!说什么丧气话。我马上调集警力,你的人在暗,我的人在明。一起赌一把,我们包抄塞耶年。”夏旅思说得很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再也不要在屋顶晒月亮了
因为你们要给小猫下刀子(t▽t)
今天蹲在水坑边钓鱼吧
栓一条红萝卜,看看能不能把潜水的小可爱们,全部钓上来给我撒两朵花花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