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来到地煞殿的慵枫河边,慵枫河周边都是枫树,四周再无其他植被。
天上的月亮也是赤红色,染红天空大半。
慵枫河的水也是红色的,它平静的像一块透明染色的玻璃。
曾经有一个人,一身血痕依靠在慵枫河最大的枫树下,抢占了他最爱的位置。
那个女子该有气无力拍拍自己身边那一块空地,用力挤出笑容:“愣着做什么?我很好看吗?快坐下。”
沐川坐在那个曾经被人强制要求坐的位置,转头,再不见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
沐川挪动自己的位置,再像五千年前那样,双手撑起自己后脑勺,放荡不羁躺下,却怎么样也不舒服。
慵枫河,毁誉石,驻留百世,赤夜月,岸边魂,再无相逢。
沐川回忆,其实青冥相处的这四千多年并不算和睦,却是让他这万年的生命里有情绪的波动。
沐川闭眼,嘴角轻轻勾起:“太荒唐,和一个疯丫头疯了四千多年。”
枫树上飘落一片血色枫叶,慵枫河上泛起涟漪……
妺喜身着华丽跪在地煞殿大堂中央平静地倾听自己的罪行。
她不像一般人那样否认求饶,只是静静跪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放荡、惑君、裂帛、裸游……
女子端庄大方,世论如此恶劣。沐川只是扫一眼这名女子便低头工作。
沐川麻木地一只手抵着桌案撑着自己的下颚,一只手不慌不忙在批改自己跟前的文案。
沐川机械式地走流程:“你可有异议?”
妺喜表情平淡:“否。”
她边上宣读罪行的地使却有些惊慌失措:“妺喜你!”
宣读罪行的人是不能说毁誉石上以外的话,这在地煞殿是大不敬。
沐川微微抬首:“地使为何出言?”
地使犹犹豫豫不知该开口还是不该开口,只能跪下领罚。
只见沐川冷笑并没有处罚地使的意思:“既然她要认,你又何须多话,随她。”
地使应了一声,起身站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他真的每次都夹在这么尴尬的位置有苦说不出。
沐川合上自己跟前的文案,抬眼看向地使:“该怎么处理,还要我教吗?”
地使缓缓走到沐川边上,掌心聚力,出现一副弓箭。地使搭弓拉箭,将矛头对准妺喜的心脏。
地使无奈:“魅惑君上,劳民伤财,残害忠良。古蔺一族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应抛心挖肠,挫骨扬灰。”
地使说着,他手中的箭散发着淡淡金光,让阴沉沉的地煞殿有了别样的景观。
地使松手,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不知哪突然冒出一个小白球将这箭挡住,透出的半截箭身沾着血。
箭上的金光缠绕着这只白色小毛球。
地使见到白色的小毛球,顿时变了脸色,低头疑惑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颤抖,不受他控制。
原本表情平静地妺喜见到小白球。惊恐笼罩在她的脸上久久不能散去,她慌张抱住:“青冥,你疯了!”
她怀里的是一只没有尾巴的小狐狸,狐狸的尾部还有六处骇人的伤口。
狐狸张口说话似乎还在笑:“妺喜,赖定你了。”
好看的狐狸眼里倒映着妺喜那份惶恐,只是没坚持多久,它便闭眼要,好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甜。
妺喜一手悬在狐狸伤口附近,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她抬起头眼神急切:“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