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陈风招降了?满朝的人听到这个建议,不由地在心里嘀咕起来。
从理论上说,把陈风招降,这是最好的办法,毕竟,陈风接连立下战功,显示出他的勇猛的一面来,这样的人,正是朝廷需要的。
但是,皇上会同意吗?
看陈风的檄文里说的话,近小人,远君子,昏庸无道,还提到脱脱大人临阵被贬,将皇上与南宋的宋高宗赵构相比,皇上能够饶恕他吗?
再说,还有哈麻,巴不得脱脱一派的势力全部倒下的人,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对陈风妥协?
礼部侍郎盛昭,也算是个官场中的愣头青,陈风不就是在他的手下呆过一段时间吗?他以为,自己有能力说服得了陈风,而皇上也会同意这个意见?
听到盛昭这样说,哈麻眉头一皱,刚刚要出言反驳,却听到皇上开口了。
“盛昭,你有把握说服陈风吗?”妥欢帖木儿问道。
“只要皇上答应,对陈风的叛逆之事,既往不咎,微臣有八分的把握能够说服陈风。”盛昭说道。
听到盛昭的话,群臣要不是看皇上的态度,就已经开始纷纷议论了,盛昭以为,只要不追究陈风叛逆之事,就可以让他归顺朝廷?陈风叛逆的根本,是因为脱脱之事!
皇上还没有开口,盛昭却又继续慢慢地说道:“如果皇上要是一同赦免了敏妃和脱脱之事,让他们留在扬州,这样,微臣有十分的把握。”
“皇上,这万万不可!脱脱欺君瞒上,敏妃为了逃婚,居然要装成失踪,而前段时间敏妃居然敢率众袭击朝廷的押送军队,罪该万死,绝对不能赦免。”哈麻立刻强烈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哈麻大人,那你有更好的方法吗?”盛昭反问道。
这句话一出,众人才知道,这个盛昭,原来也是脱脱的死党,现在,他是借助这件事,来向哈麻发动反击。
哈麻能够想出什么方法来?
“皇上,微臣有办法!”哈麻咬了咬牙,说道:“陈风在大都之内,有一座宅子,还有一座陈氏地砖的铺子,我们要将这些,全部查抄。”
听到哈麻的说法,下面的群臣不禁在心中鄙视,人都走了,查抄这些有何用,摆明了哈麻就是看上了陈氏地砖的利润。可惜了,家里的地砖,交了大笔的订金,还没有到货啊。
“皇上,现在陈风在大都,还留下了两个人,叫做薛婉瑜和韩雪,这两人明为陈风的下人,实则都是陈风的女人,陈风对她们非常用情,只要我们把她们控制住,再以此为质,就可以让陈风乖乖地重新投向我们朝廷。”哈麻说道。
如果刚刚是鄙视的话,现在,下面的人,就都在心里大骂哈麻的无耻了。
不去找正主,欺负两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再说,凡是干大事之人,又岂止拘于小结,女人哪里不能有?陈风要真是当反贼,又怎会在意两个女人。
谁知,听到哈麻这么说,妥欢帖木儿却问道:“是吗?这两个女子,容貌如何?”
“国色天香,天生丽质,否则,陈风怎么会把大都的生意和在大都的宅子,全部交给这两个女人?”哈麻说道:“皇上,陈风对她们,非常痴迷,只要我们把这两人抓住,再对陈风以利诱惑,他一定会迷途知返的。”
这道理,讲得狗屁不通,其实,哈麻也觉得说不过去,不过,要是真按照盛昭的说法做了,哈麻是非常不爽的。
至于皇上,他一定会定夺的。能够用武力,他又怎么会对一个骂他为昏君的人低头。
果然,妥欢帖木儿在大殿上走了几圈,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哈麻,朕下旨,立刻查抄陈府,将薛婉瑜和韩雪两人,押入天牢!”
这一刻,下面的人都在心里大叫,糟糕,若真的如此,恐怕,以后再去劝降,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哈麻却在心里略微宽松了一下,他熟知上意,也才刚刚猜出。刚才打动皇上的,竟然就是那两名女子,这个大喜乐,皇上可是百玩不厌啊。
大雪,还在不停地下着,整个大都,都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中。
大街上,很少有行人,虽然是白天,整个城市,却仿佛是死了一样。
突然,街道上,一队队的士兵,刷刷地走过,地面上的雪,很快就被踩出了一条路。
“快点,动作快点。”马背上,一个人在喊着,居然就是哈麻。
哈麻执行命令很坚决,从朝堂上下来,调动军队,亲自率领这些人前去查抄。
查抄某人之家,这绝对是个肥差,尤其是陈风,就是那个地砖,不知赚了多少银子,现在还有什么冲水马桶之类的东西,这比哈麻贪污还来得快。
还有那两名女子,是一定要给皇上抓回去的。
道路难走,朝廷的加急公文才刚刚传回来,那么,陈风被逼无奈的起事,肯定还没有传到大都来,那两个女子,应该还没有来得及收到讯息。
只要自己动作快点,一定能够把她们都抓到,到时候,侍奉皇上大喜乐,也是她们的荣幸。
哈麻这样想着,不由得催促这些怯薛军们快点行动。
很快,那个地方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拿着长枪的士兵们,将院子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另一些士兵,已经开始破门而入。
跟在那些士兵的后面,哈麻也走了进去。
里面什么都没有。
满地狼藉。只要看第一眼,就知道绝对不是有人住的样子。
顿时,哈麻的心就凉了一半。
很快,士兵们各间房屋内搜查一番,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没有一个人,也没有找到一张宝钞。
他们已经逃跑了。
“封锁城门,搜索整个大都,同时派人出城搜索。”哈麻咬牙切齿地说道:“现在大雪封路,她们走不远的。”
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居然让她们给跑了,她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哈麻不知道,五日之前,薛婉瑜和韩雪就已经开始做出发的准备了,两日之前,收到了陈风的信鸽,就开始离开了大都。
这里的凌乱,是在薛婉瑜的授意下刻意布置的,就是给前来搜查她们的人,造成些误解,自己是刚刚才走的,所以,走得很匆忙。这样,那些官兵们肯定会在大都内翻个底朝天。
让他们找去吧!
地面上,已经有一尺厚的积雪,冷风刮来,雪花随风而起。
在这种时候,出行的确是个难题,尤其是,韩雪和薛婉瑜两人,都是自幼生活在南部,从未见识过北方的严寒,要不是已经在大都呆过两年,无论如何,也是受不了这里的气候的。
即使这样,在平时,她们也只是呆在有火炉的房间内,烤着火,享受着涮肉和烤羊肉串的美味儿,像这样雪天飞奔,不是她们想要的。
还好,她们已经有所准备。
车队一共是三辆马车。
如果是普通的马车,那么,在这种雪地之中,几乎是寸步难行。
但是现在,她们所乘坐的,可不是普通的马车。
马车的两侧,有两个车轮,吱吱呀呀地行走。但是她们现在所乘坐的马车,前面,是两匹马所拉,而后面,从上面看,像是马车,马车上的小棚子外面披着厚厚的棉被,用来遮挡寒气。
而下面,就完全不同,没有车轮,而是变成了两块粗扁的木板,就像是摇椅的底部一样,在雪上划过。
如果是车轮,那么,会压出深深的车辙,同时也会速度非常慢。而现在,两匹马在前面拉着,这辆马车就像是凌空架在雪地里的一样。
矮小的蒙古马,不畏严寒,勤劳地拉着马车。
中间的马车上,韩雪和薛婉瑜两人,正挤在一起,穿着狐裘大衣,身上不冷了,就是脸上,还是冻得有些僵硬。
不过,两人的心情,就有些火热了。
在大都,虽然赚钱,但是,却没有风哥在身边,总感觉空荡荡的。这次,风哥在扬州城起事,皇上开始对风哥反目,她们呆在大都,已经不安全了。
薛婉瑜打探消息非常灵通,早就已经知道了朝廷的动向,而薛婉瑜在这临走之前,居然还狠狠地坑了一把。
她又放了很多订单,许多人,尤其是那些大官们,都开始交了订金,地砖,墙砖,水泥,抽水马桶,还有玻璃,仅仅这笔订金,就是个天文数字,而要是真的由瓷窑生产的话,恐怕得数年时间。
现在,她们一走,这货肯定是不会再供应了,而那些订金,已经提前都运了出去,护送到了瓷窑。
论起做生意来,薛婉瑜可是个好手中的好手。
韩雪非常激动。
韩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风哥了,她知道,风哥在扬州,有自己的事情,她也只能在闲暇的时候,不停地思念风哥。
已经好久没有和风哥双修了,她的玄功,现在进展缓慢,一直都在第二层徘徊。
但是,虽然离开了大都,风哥给她们的指示,是去窑厂,风哥在扬州,离窑厂还有很远的距离。
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风哥?
韩雪抬起头来,就看到对面的薛婉瑜,似乎一直都在傻笑。
“婉瑜妹妹,你在笑什么?”韩雪问道。
“很快就可以见到夫君了。”薛婉瑜说道。
“我们不是去窑厂吗?”韩雪问道:“这风哥,恐怕要明年运河通了之后,才能够见到吧。”
“不,我们直接去扬州。”薛婉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