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浩达斯手上的剑,掉到了地上,再看看手腕,只见自己的手腕上,一支箭已经贯穿而过。
就在他要将剑放到脖子上了之后,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射来了一支箭,这箭矢,刚好将他拿着剑的胳膊击中,又来了个穿糖葫芦,他用手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眼睛中一道寒光,向着后面望去。
只见那是从自己身后过来的明军,那些明军,很多身上都带着斑斑血迹,领头的一员大将,手里的弓箭,才刚刚放下。
徐达?浩达斯在脑子里顿时闪过这个人名。
来的正是徐达,就在刚刚,他的手下,已经将山谷里的残余的鞑子兵,都消灭得差不多了,他带着自己的人,向外面赶来。
徐达的心里,有很多疑问,这次,他们只消灭了这一万多骑兵,那么,其余的鞑子兵呢?只能通过这支军队的首领来询问。
这一出来,就看到这鞑子的将领,正要自尽,而汤和还不不及阻止,因此,当机立断,用箭矢射去,刚好命中这人的手腕。
这样一来,他就无法自尽了。
徐达手下带着的步兵,纷纷上前,将这些残余的鞑子俘虏,又挪开绊马索,清扫了扎马钉,来到了浩达斯的前面。
此时,汤和也已经来到了浩达斯的面前。
浩达斯的手上,不断地有鲜血滴下来,他却硬生生地挺着,似乎忘记了手上和脚上的伤,他的眼睛,盯着从后面过来的人,嘴里,已经准备好了袭击。
“呸!”浩达斯看到徐达走近,立刻就将嘴里的一口浓痰吐了出来,直奔徐达脸上。
徐达早就料到,立刻躲开,这浓痰,却喷到了后面的一名护卫身上。
这护卫低头一看,顿时,满脸愤怒:“你这鞑子,作死!”说完,他就抽出了自己的腰刀。
浩达斯两眼望着这护卫,没有丝毫的害怕,就这样迎着这护卫的腰刀,本来他就是要寻死的,死在谁的手里都一样,赶紧让自己死了,省得受折磨。
“住手。”就在这时,后面的徐达开口了:“先留着他的狗命,等到我们抓到了扩廓等人,再一同将他们押送应天。”
“是。”听到徐达这么一说,这护卫将腰刀,重新插回了刀鞘之中。
徐达的话,顿时让浩达斯心中一惊,抓到扩廓等人?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在这里遭遇埋伏,只是其中的一路伏兵?就是扩廓将军行走的路线上,还有明军埋伏?扩廓将军走的路线,更加崎岖难行,中间有很多地方,都可以打伏击,要是遇到这些明军,恐怕,扩廓将军也会损失惨重。
一提到扩廓将军,顿时他就关心起来。
浩达斯不知道,其实,这都是徐达在诈他。
徐达看到浩达斯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样的家伙,绝对不会投降,宁愿自杀,也不愿投降,这种人,哪怕是受到严刑逼供,也不会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而扩廓的人马,究竟在哪里,这鞑子的头号大将,绝对是知道的,所以,徐达灵机一动,就想出了这种办法。
鞑子虽然勇猛,但是,人都比较傻,不知道耍心眼啊。
果然,徐达的话一说完,就看到这浩达斯的表情很不自然,肯定是在牵挂扩廓,那就代表着,扩廓绝对是行动了。
不过,扩廓的军队,究竟在哪里?
“我们这次出兵,有皇上和陈王爷的精心谋划,早就布置好了陷阱,今日,先抓了这鞑子大将,只是一个开始,改日,抓到了鞑子的主将扩廓帖木儿,才是我们的一大胜利。”徐达又说道。
“哼,想抓我们扩廓将军,别做美梦了,我们扩廓将军,从未打过败仗。”听到徐达一个劲地吹,浩达斯说道,他说这话,更多的,像是说给他自己听一样。
“是吗,那当初,他是怎么从大都被撵回大同的?”徐达说道。
徐达一句话,就将浩达斯给噎了回去,的确,那次虽然是扩廓主动撤退,但是,说起来,绝对是败仗。
“哼,那你们也不可能抓到扩廓将军,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扩廓将军的兵马在哪里。”浩达斯说道。
听到浩达斯这么说,徐达心里一动,等的就是这个话茬啊。
“怎么不知道,我们要不知道你在哪里,怎么会在这里伏击你?我们知道你,自然就知道扩廓的军队在哪里,你们刚刚从大同城里出来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徐达说道。
听到徐达的话,浩达斯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们的行动,是在出城之前,才定下的,就是连万夫长,在出大同之前,也不知道路线,除非…”
浩达斯说到除非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一沉,除非是那个朱克!那个朱克将己方的行踪泄露出来的,否则,这些明军,怎么会在这里伏击自己?
浩达斯本来就不相信朱克,不相信汉人,那个汉人,参与他们那么绝密的行动,浩达斯早就不满了,现在一想起来,说不定,就是朱克泄密了。
“除非,我们有内应。”徐达接着诈他道:“你猜得很对,否则,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你们要经过这里?我们不仅仅知道你的军队,还知道扩廓的军队在哪里。”
“哼,扩廓将军就知道可能会泄露行踪,所以,在出发之后,已经改了路线,原来的时候,是打算从宣德府走,不过现在…”浩达斯没有说完,就突然闭住了嘴。
“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在骗我!”浩达斯突然回味过来。
即使是那个朱克真的和这些明军私通,也没有机会将消息泄露出来,因为,他早就派人严密监视了朱克身边的人,而且,朱克是跟扩廓在一起行军的,他没有机会泄露情报。
所以,这些人,是在骗自己!
还好,自己刚刚没有将扩廓将军的情报泄露出来,要是扩廓将军的情报被泄露了,说不定,就会遭到这些人的伏击,那么,自己可就是罪人了。
浩达斯及时地收住了嘴,再看着眼前的徐达,更加愤怒了。
“你们这群汉人,总是想这种阴谋诡计!”浩达斯大喊道。
徐达脸色阴沉,刚刚就差了一步。真没有想到,这浩达斯还能如此警惕,自己的一番心血,都算是白费了。
“国胜,将这些人,都严刑逼供,一定要给我将扩廓的行踪问出来。”徐达说着,狠狠地给了浩达斯一脚。
这个浩达斯,嘴是非常硬的,现在没有套出话来,那么,再询问下去,恐怕是难以有收获的,不过,浩达斯手下的这些骑兵,不见得个个都有浩达斯这样的硬骨气,严刑逼供,肯定是有人会吐出消息来的。
冯国胜接受了这个任务,立刻,就将这任务,交给了他手下的一名亲信。
这名亲信,全家人都被鞑子折磨而死,所以,对鞑子的痛恨,是无以复加的,同时,他的手段,也是多种多样的。
于是,就在这一块空地上,这名亲信点燃了一堆篝火,篝火两边,放着两个巨大的树杈当支撑,树杈之间,用精钢的长矛,挂着一个人。
这人的四肢,被用铁丝捆到了长矛上,刚好架在篝火上,就和烤全羊一般。
这鞑子被扒光了身子,下面是炽热的篝火,立刻就开始嚎叫起来。
亲信没有理这人的嚎叫,确切地说,他对这嚎叫,还听得非常过瘾。
下面的篝火,越来越旺,这亲信一边架火,一边还将这俘虏转一转,让各面都受到火烤得均匀。
一股肉香味,慢慢地飘了出来,飘到这些鞑子俘虏之中,他们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鞑子是靠野蛮粗暴来统治中原的,这并不代表,他们喜欢自己被野蛮对待。
听着这同伴的嚎叫,所有的人,都脸色发白。
只有浩达斯,用仇恨的眼光望着那被烤的人,如果他的眼光能杀人的话,肯定会将这里所有的明军都干掉了。
徐达和冯国胜汤和等人,站在远处看风景,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山谷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现在,徐达迫切地需要知道扩廓大军的动向,所以,审问鞑子俘虏,这是必须的。
至于这些手段,徐达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这些鞑子,都该死,至于是怎么死的,砍头还是烤死,都是一样的。
亲信拿起了另一杆长矛,在那被火烤的鞑子身上刺了刺,确定哪里的肉还烤得不到火候,再接着翻动,这样子,完全是在烤全羊。
终于,这鞑子的嚎叫声停止了,并不是他已经被火烤死,而是因为他的声带,已经被他喊坏了,再也发不出声音。
又烤了半个时辰,终于,亲信结束了这个游戏,他用刀子,割下了一块肉,刀尖插着肉,走到了俘虏面前。
“你们都饿了吧?谁来吃这第一口?”亲信向俘虏问道。
俘虏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
“你,过来!”亲信指着一个看起来很害怕的俘虏说道:“吃了我的肉,就得回答我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