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透明的瓶子,让朱丽叶非常好奇,她知道,这也是玻璃的一个制成品了,不过,玻璃只是平的,还算不上多么高端,而这瓶子,通体光滑,圆润,最重要的,还是透明的,让朱丽叶非常喜欢。
“小心,这个玻璃瓶,价值一百两银子,只有富贵之家,才放到卧房里,插支花儿,或者养几条小鱼。”薛婉瑜说道。
一百两银子!朱丽叶赶紧放下了,却又被另一个物事吸引了,也是透明的,像是吊坠一样的,不过,里面还有一种绚烂的紫色出现。
这些玻璃制成品,在后世那是非常常见,但是在现在,每一样,都足够朱丽叶观摩半天了。
薛婉瑜看着朱丽叶那样子,心中也觉得好笑。
随着玻璃的不断生产,瓷窑的工匠们,也在不断地改进,发明新的东西,比如,制成这样的玻璃瓶,就绝对是个新鲜的玩意儿,现在虽然是刚刚摆在这里,就已经深受喜欢,这玻璃瓶的订单,排得更久。
“婉瑜,不错,你们还真会创新!”陈风看到这东西之后,也感叹起来,自己没有教给他们这些东西,他们就都模仿出来了,虽然只是改变了形状,但是,价值是大为不同的。
“王爷,这只是个小花样。”薛婉瑜说话,倒也谦虚。
“薛姐姐,我想要在订单上,再加上这些瓶子,运到大不列颠去,一定能够让那些贵族喜欢。”朱丽叶定定地说道。
“好啊,只是,得等很久才行。”薛婉瑜说道。
“嗯,我愿意等。”朱丽叶说得很郑重,现在,欧洲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运回去,肯定又会卖个天价。
薛婉瑜在观察着朱丽叶,这次,朱丽叶重新出现,身上已经多出了某种气息,一种高贵的气息,看来,上次朱丽叶回大不列颠,通过那些货物,已经成功地跻身到了大不列颠的高层了。
朱丽叶继续看着这里面的东西,一样样,都是那么新鲜。
“王爷,平江城外的太湖上,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景象了。”薛婉瑜看着朱丽叶的背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反正回大都也无事可做,本王就多在这里呆几日。”陈风说道:“走,咱们去太湖上看看。”
这次来见薛婉瑜,陈风也觉得,自己实在亏欠薛婉瑜太多了,索性多呆几日,也是无妨。
“王爷,朱丽叶也要去。”正在欣赏美景的朱丽叶,忽然听到了陈风的话,扭头就说道。
陈风看着薛婉瑜,薛婉瑜很无奈地看着陈风。
“小雪在瓷窑督工,估计明日,也就回来了,王爷,还是我们明日一起去吧。”薛婉瑜说道。
韩雪一直都在这里给薛婉瑜帮忙,两人共同操持着陈风的庞大的商业帝国。
陈风点了点头,的确,也该见见小雪了。
就在陈风在陈氏地砖的铺子里停留下来的时候,从遥远的大不列颠来的其他的洋人们,正在夜以继日地工作着。
西方人虽然浪漫,但是,有一种人,也是属于死钻牛角尖的,这类人,就是科学家。
而现在的詹姆斯,完全可以称为就是死钻牛角尖的人,他已经痴迷了。
陈王爷给出来的改进的蒸汽机的设计,太让他沉迷了,很多的东西,听都没有听过,但是,现在一想起来,又完全地可行。
比如,用蒸汽推动活塞,让活塞来回运动,然后,再通过连杆,曲轴,转化为转动,而活塞往复运动,需要蒸汽也在不停地来回运动,又是靠上面的闭气阀来操作蒸汽的流向,这简直就是极致的完美。
从理论上来说,这蒸汽机,是完全可行的。
但是,到了实际的制造中,却会遇到各种工程上的问题。
“我们的汽缸,以及这个活塞,为了保证气密性,我觉得,必须要用铜造才行。”在用木头做了个模型,验证这蒸汽机的各项构造是否合理之后,詹姆斯终于这般地说道。
詹姆斯的话,被一个雇佣来的懂大不列颠和中原语的人翻译了过来之后,在场的中原的工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本来,他们还以为用木头造就够了呢,即使是木头不行,用上好的精铁,总可以吧?这个詹姆斯,却说要用铜造。
铜,是一种相当贵重的东西,在中原,这是用来铸造货币的,现在,用铜来造这蒸汽机,简直就是烧钱的行为。
谁都无法做出回答,正在这时,路学的长官,杨基刚好路过。
“杨大人,这个番邦人,要用铜来造蒸汽机。”一名工匠向杨基说道。
用铜来造?杨基看看这两个金发碧眼的人,说道:“各位,陈王爷当初交代的,是要让这种蒸汽机,能够大规模地使用,如果我们用铜来造的话,恐怕,成本会非常高,对于我们的推广来说,大为不利,除了铜,你们看,精铁行不行?”
现在,中原的精铁,质量已经非常高了,比如火器,不需要再用昂贵的铜做铳管,全部都是精铁打造的。
既然火器都可以用精铁来代替,那这蒸汽机,又有何不可?
谁知,听到了翻译过来的杨基的话,这詹姆斯,一如以往的反对,摇头道:“不,不,不行,想要让这蒸汽机能够工作,就要保证气密性,必须要用铜来打造,精铁不行!”
“那这一个蒸汽机,要用多少铜?”杨基问道。
“少说也得一百斤,想要实用,咱们的蒸汽机,绝对不能太小。”詹姆斯说道。
一百斤!这得是多少万贯铜钱!这可不行!
这些蛮夷之人,只管造东西,不管这价钱,这是绝对不行的,杨基在脑子里思考着对策,突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是用铜只起气密性的作用,那么何必要实心的都是铜?外面用铜,里面用铁,来个夹心的,这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我让工匠在制造的时候,李孟用铁,外面再包裹一层铜,打磨光滑,和这汽缸壁严密结合,这样可以吗?”杨基说道。
要是在以前,这杨基,也只是一个会之乎者也的人。但是,进入了路学之后,他在传授自己所学的同时,也在慢慢地受到了路学的氛围的熏陶,学会了各种奇巧之术。
平江的路学,在王爷的授意下,不仅仅教四书五经这些古典的东西,也教各种奇巧之术。术学等学问,都在路学流行着,就是连在工匠中口头流传的一些方法,也被编撰成册,成了路学正式的授课内容。
现在,杨基这样的一个老夫子,居然能提出这么一种设想,可见陈风对路学的改造,是非常成功的。这个路学,不仅仅是培养当官的人才的,也是培养科学家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后世的那种综合性的大学。来这里求学的,虽然大多数还是为了做官,也有很多人,中途改变了想法,对各种奇巧之术,都用心钻研起来。
这样的路学,被应天的某些人,嗤之以鼻,认为这陈王爷异想天开,这平江的路学,根本就培养不出足够的人才来。
不过,也正是这样,却让朱元璋非常放心,如果平江的路学,培养出了大批的官员,考取了功名,最后,到了朝廷各地,那么,不就到处都是陈风的门第了吗?
朱元璋得知了平江的路学,开始步入这歧途之后,反而大为高兴。
其实,陈风当初开这路学,就是为了促进中原的科技进步的。
想要让中土真正成为大国,那么,就要在科技方面,走到全世界的前面,虽然现在说这些,似乎还有些早。但是,让那些人整日地学生僻的古文,其实,对社会的发展,是没有太大用处的,之乎者也,不会创造任何价值。
现在还没有后世那么多的科技,就是连个动力机械,甚至,各种理论都没有,陈风是在这方面,开拓创新出一条路来。
此时,还没有人能够知道陈风的真正用意,杨基也只是兴趣而已。
全部用铜来造,颇为浪费,哪怕就是财大气粗的陈王爷,也绝对接受不起,而用铁的话,又担心无法密封,导致漏气,这样,蒸汽就会损失了。所以,用铁做骨,外面包裹铜皮,就能够起到相同的作用,还节省了成本。
听到杨基的话,詹姆斯却翻了翻白眼:“铜和铁,怎么可能会沾到一起,直接融的话,就混合成一体了,怎么会让铜包裹在外面?不可能,不可能!”
“你只要说,这样做行不行,那就可以了,至于如何办到,这是咱们的工匠的事。”杨基说道。
詹姆斯听到他的话,说道:“可以试试,不过,不行的话,就还得用纯铜。”说完,他低下头,继续研究这个木制的模型了,这个模型,将会关系到试验的能否成功。
在詹姆斯细心地研究这蒸汽机的时候,萨里也没有闲着,虽然萨里一直在和詹姆斯唱反调,但是,对于这蒸汽机,其实萨里更加热心。他发挥自己的所长,监督着工匠们,日夜赶造过滤。
如果像普通的茶炉那样,下面烧火,上面放茶壶,那么,只有底部加热,效率太低。萨里早就设想,将这茶壶,中间插上一根根的管子,这些管子里,都可以通过烧火来加热,这样,很快就能够将锅炉里的水烧开,变成蒸汽。
可惜,在大不列颠,那些工匠听到了萨里的这个设想,都立刻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种东西,根本就做不出来!
到了中土来,萨里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些工匠,倒没有摇头,反而,乒乓的打铁声,不断地响了起来,他们已经开始干活儿了。
如果他们做的,还算是粗活儿的话,那么乔治所做的,就是精致细巧的活儿了,他要建造一座准确报时的钟塔,一想到全城的人,都会看到这座钟塔,都会提到是自己的功劳,乔治就充满了激动。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陈风和薛婉瑜,韩雪,朱丽叶三人,正在太湖之中畅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