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多多问道:“那现在打算怎么做?”
龙卿若伸手压了一下,“你稍等,我理一下,既然她有计划,那我也稍稍地变一变我的计划,惊吓部分是必须的,但丢她下湖这部分,不如就改为用她的计划吧,我觉得她既然能要求护卫对我那样,想必她自己喜欢那样,我权当给她送一份大礼了。”
刺多多有些兴奋,“那我可以围观吗?”
她对人类繁衍生息的大事十分好奇,有点想研究、研究。
龙卿若说:“如果不嫌生眼针,你就围观吧,把青先生叫来,既然计划有变,我得叫他提前做一件事情。”
心下是有些不悦的。
她费尽心思想出来的计划,竟然没有霓凤动念一生想出来的好。
刺多多出去请青先生,龙卿若吩咐了青先生办一件事情,青先生也没问原因,只领命退出去。
王爷曾交代过,让他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配合王妃,天大的事都照办,真出了大篓子等他回来再处理。
夜幕降临!
宴席罢,宾客酒足饭饱,陆续告辞。
龙卿若在青芙居设下结界,任何人不得进入,就连刺多多都被屏蔽在外。
施法打开冥府通道,召见阴司判官。
“九姑娘,小神有什么可效劳的?”判官爷上前见礼。
龙卿若请他坐下,道:“帮我提一个阴魂上来,镇南侯府的长公子,两年前暴病而死的。”
判官爷微笑,“举手之劳,九姑娘稍等片刻!”
判官爷说完,只见大手如擎天伞一般展开,在空中虚抓了几下,一阵白烟起,便有一魂出现在龙卿若的面前。
他便是镇南侯府的嫡长公子,孙博平!
“九姑娘,他就是镇南侯府的长公子孙博平,乙酉年十二月初三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不对,他是病死的!”龙卿若打断判官的话。
判官错愕,打开判官册,仔细看了一下,“不对,他是死于非命,被害的,阳寿未尽!”
龙卿若看向阴魂孙博平,他灵体虚弱,阴气很淡,果真似是阳寿未尽的状态,她温和地朝他招手,“你来!”
孙博平目光呆滞,慢慢地朝她飘了过去。
龙卿若指尖触及他的眉心,扫了一点灵力过去,他散涣魂魄顿时就凝聚了起来,神色也是一整。
“怎么死的?”龙卿若问他。
孙博平眼底沉恨悲愤,浑身散发淡红的怒火,“是郡主,她以飞絮害我病发,再换了我的药,我无法呼吸才会暴毙。”
龙卿若有些意外,看向判官,“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判官摊开生死簿,“确实如此!”
“她为什么害你?”龙卿若问道。
孙博平不语,但面容十分难堪。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龙卿若淡淡地道。
孙博平身体萦绕的光芒越发地赤红,眼底也几番纠结与愤恨交加,“她……她与庆亲王有私,被我发现。”
龙卿若愕然,“庆亲王东方尚?她和东方尚有染还是她偷偷喜欢东方尚?”
孙博平抬起头,悲愤之色更甚,“他们就在我的房中……衣衫不穿,正颠鸾倒凤。”
“你们没住在侯府,是吗?”
“成亲的时候就搬出去了,公主陪嫁的府邸。”
龙卿若本只是想让孙博平去吓唬霓凤,就像当年霓凤找人吓唬小境一样。
没想到孙博平是被她害死的,那这就不只是吓唬这么简单,弄大了,是索命。
她略一斟酌,索命不能在王府索命,霓凤死在王府,小境会不高兴的,他有洁癖。
但杀人偿命,天道本该如此。
她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不好坐视不理。
先按照原定计划吧,至于出了王府,倒是可以帮这孙博平一把的。
“判官爷,你回吧,七天之后,孙博平交还给你!”龙卿若道。
判官爷拱手,“还请九姑娘莫要闹出太大的事端,否则小神不好收场。”
“不会,只是杀个把罪有应得的人!”龙卿若轻描淡写地道。
判官爷明白,消失了。
龙卿若以手指点了一条路,一道光芒倏飞了出去,这条路直指洛水居,“去吧,去找她!”
孙博平一转身,扬起眼底的恨意,飞了出去。
门外的大黄狗瞧见了,对着孙博平飘去的方向吠叫不止。
龙卿若缓步出去,伸手抚摸大黄狗的头,温柔地道:“大黄,你已经成亲了,要成熟稳重一点。”
天空黑黑沉沉地压了过来,气压很低,似乎在酝酿一场大暴雨。
龙卿若化作龙身,飞上云霄,黑夜里赤龙翻腾,不消片刻,便是雷声大震,闪电霹雳,黑云越积越厚,水汽越来越重。
她凌于高高的虚空之中,凝望着底下被大雨滂沱掩盖的一切,境王府洛水居的一切。
铁鹰卫冒雨驻守在王府,青先生离府了,阿鹿带着一众下人各自回屋,敬嬷嬷也早早就回去梳洗,这场大雨,来得可真是急躁啊。
洛水居的护卫也被派往青芙居,进了青芙居,刺多多便把大门关上,布下简单的结界,把他们团团困住。
洛水居的陪嫁丫鬟们一个个地失踪,不知去向,戚嬷嬷本是要回宫的,但怕郡主胡思乱想,所以今晚就陪伴在侧。
“这场雨,来得实在诡异!”戚嬷嬷叹气,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回头又看着霓凤郡主,“郡主,要不叫护卫略施惩戒就好,别闹得太大,女子的贞洁重于一切啊。”
霓凤脱去嫁衣,坐在铜镜前,铜镜里的模样歹毒冰冷,“戚嬷嬷,你有这悲悯心肠,不如多怜惜我一些,我今日受到的屈辱,若不加倍叫她奉还,我日后还怎么在王府过下去?”
“但这实在是太重了,她到底是王妃。”戚嬷嬷到底心里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情偏离了皇上的旨意。
霓凤郡主脸色一沉,抓了一盒胭脂朝戚嬷嬷砸了过去,怒道:“滚出去,不用你陪伴!”
胭脂盒落在地上,散了一地殷红,戚嬷嬷神色惊怒交杂,怔怔了一会儿,觉得这差事办得委实荒唐,不禁冷笑了起来,“郡主,若非贵妃娘娘所托,老奴不会出宫为此事奔波,既然郡主不要老奴伺候,老奴便回宫去。”
说完,一福身,转头出门去,在廊下站了一会儿,见风雨飘摇,灯火映照得洛水居一片惨淡,心头突突地跳了一下,急忙往后院走去找敬嬷嬷。
敬嬷嬷已经睡下了,听得戚嬷嬷前来拍门,她打开问道:“什么事?”
戚嬷嬷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就睡下了?今日府中办大事,你竟然还偷懒,怪不得调你刷马桶。”
“你浑身湿漉漉地过来,就是要教训我?”敬嬷嬷问道。
“不是,”戚嬷嬷犹豫了一下,顿时下定决心,“你去一趟青芙居告诉王妃,让她今晚小心一点,增几个人在院子里守着,莫要叫人进了青芙居。”
敬嬷嬷瞧着她好一会儿,忽然反抓住她的手腕,“先进来!”
门啪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