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心悸莫名加剧的萧律认为,小王妃必是也在洪州县,甚至可能是有什么危险,他才会这样。
所以他让金币立即来找刘旭东,自己也来了!就是想第一时间得知相关消息,结果——
“浅浅……”
强烈的不可置信,让萧律既确定又不敢认!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人儿就在他“眼前”了,这么近!!
这、这是真的吗?
萧律忽然极其不确定的眨了眨眼!
与此同时,没看到他的司浅浅,已经在大喊,“刘师爷!我知道秦王在哪儿!”
这声音虽有掩饰,仍然叫醒了萧律,他站起身来了。
金刚随即起身,“爷?”
“是浅浅,救她!”萧律说完,人已走出茶寮。
可也就在此时——
一队轻骑飞速穿来,“洪州军执行军务!闲杂人等速速规避!”
“洪州军执行军务!闲杂人等速速规避!”
“……”
一连串的浑厚军令,不仅压过了司浅浅这边的动静,也把周遭的百姓们都吓得全缩进屋里,都不敢出来。
“轰隆隆”的军队进城声!也在同时响彻。
从洪州沿江筑防线上调下来的三万铁骑,已经进了洪州县城。
金刚几人自然也已将萧律拉回茶寮,“爷!现在出去,只会暴露您自己和王妃!”
“对!王妃喊了刘师爷,我刚看见刘师爷过去了,先等等!”金币也谏言道,“此地是洪州!爷您忍忍!”
萧律是真不想忍!可他距离小王妃有一段距离,没法做到悄无声息的带走她,那么一旦暴露,他和小王妃都会被围。
以独孤云训练的精锐,就算困不住他,也能拖到独孤云亲自前来,独孤云一来……
他未必能脱身!
而他若不能脱身,小王妃也危险了。
可是——
小王妃就在眼前!就在眼前了!
萧律不知道自己是凭借什么,克制住了上前的冲动,但他眼都红了。
金刚怕他克制不住,还一直死死的拽着他。
但金币明白,王爷是不会冲出去的,为了王妃的安全,王爷怎么都能忍。
也正是因为明白,金币觉得王爷心里肯定很难受,可他却只能说:“爷放心,属下已经让个眼生的暗卫靠近过去了,以防万一。”
“好。”萧律沙哑应道,眼神却一错不错的!盯着稍远处的,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人儿。
浅浅!
浅浅。
浅浅……
三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她,活生生的她!这比什么都好了,不急,不能急。
——
那头,确实过去了的刘旭东,正在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张淳本想去和洪州军打交道,但刘旭东已盯着他问:“这位军爷,某见你方才拦着这位小娘子,似乎是想阻止她向某告发秦王的踪迹?”
“不是。”张淳自然否认,“你既是县衙师爷,应该经手了郭家村那桩案子了吧?本将是该案经手人,这是本将的令牌。”
并不知道刘旭东可能是六扇门人的张淳,把他自己的将军令拿了出来。
刘旭东假意要看清楚的,把将军令拿过去研究,心里却在想该怎么办?小娘子显然是秦王要找的人,不能被带走。
可这张淳……
只能赌一把洪州军不认得张淳的刘旭东,当即大骂:“好啊!你这贼子居然杀了张淳将军,还偷了他的将军令,来人啊!快快拿下这贼子。”
张淳:“!”他都惊呆了好吗?!
可反应超快的司浅浅,已经顺势扎了刘旭东一阵,后者当场毒发倒地。
这下好了……
洪州先锋军数百骑,已经将张淳几人团团围住,“怎么回事!?”
“将军!救命啊!”司浅浅迅速躲到马匹之中,差点把马惊得踹了她,她也不怕的尖叫说道:“这个冒牌军爷杀死了什么张淳将军,被我们县的刘师爷识破了,他、他就痛下杀手!”
“胡说!”张淳简直无语,“本将就是张淳。”
“有何证明?”一名洪州小将问道。
张淳是真无语了,“他手上的令牌就是本将的。”
一名小骑兵立即下马取起将军令,递给了那位小将领。
小将领看了一眼,能确定将军令不假,然而——
司浅浅又说了,“刘师爷说了,他是偷了张淳将军的将军令!刘师爷肯定是认得张淳将军,才能认出来他是假的啊!”
“你闭嘴!”张淳没想到这个小娘们这么会颠倒黑白。
然而,司浅浅当然不会闭嘴,“再说了!你手都没了,我可听说了,张淳将军厉害得很!怎么可能像你这样?”
“疑点重重,带走!”小将领还真不认得张淳,决定先把人都扣下来,等大公子来了再说。
张淳倒是不介意被扣,毕竟真相总会大白。
然而——
司浅浅却说,“那军爷,我和我相公可以走了吧?”
“做个记录就可以走。”小将领对乌漆嘛黑的小村妇没兴趣,加上周遭的百姓虽然缩头缩脑的,但都在看着,他不好随意将纯良百姓扣走。
这就刺激了张淳,“她不能走!他们夫妻涉险一桩命案,必须收押。”
“哇——”
忽然呼天抢地的司浅浅,已经在捶地了,“我命苦啊!我家本在螺县!一场大水冲毁了我家,伤了我家男人!他现在脑子都还不好使!
本想来洪州县投奔亲戚,没想到在大路上吃个混沌,就诬陷是杀人犯!我们难民的命,太苦了哇——我们螺县……”
“别嚎了!”小将军大吼了一声!主要是他好好说话,这粗鄙村妇根本没听见!
司浅浅呢,她这回倒是立即噤声了,已经瑟缩的躲在沈浪身边,但是轮到沈浪哭起来了,“哇——姐姐——”
沈浪一哭一喊,就暴露了他是个傻子。
这下子……
馄饨铺老板都看不下去了,“真可怜,军爷,小的可以作证,这两口子本来吃得好好的,这个假军爷忽然拦住了他们,原因就是这个小娘子好像朝刘师爷喊了一声什么。”
挺忙的馄饨铺老板,方才没留神听司浅浅的那一嗓子,再加上后来洪州军令就传下来了,他就更顾不上了……
其他食客倒是听清了,但他们现在的关注点都不在这个,“对啊对啊,诸位军爷,这个肯定是假军爷,刘师爷我们都认得,他说了这是个假的,肯定就是假的。”
“对啊,他污蔑这可怜的小娘子,肯定是想恐吓她改口!”蛰伏进食客中的萧律暗卫,趁机带节奏。
“是这个理!”馄饨铺老板很是赞同,“小娘子这么瘦弱、胆小,她家汉子又是个傻的,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已经很焦虑的张淳,忽然有种有嘴说不清的感觉!
关键是——
本是要出来迎接洪州军的县太爷,已经过来了!
洪州小将领就问他,“你认得此人?他说他是张淳将军。”
“张淳将军?”县大人摇摇头,“下官不认识啊!”
“那你的师爷怎么认得?”小将领质问!
这是个大问题!
平时很少管事的懒县太爷连忙表示:“因为、因为刘师爷是主要负责和洪州镇驻军接洽的人,下官是父母官,要管百姓的民生问题!”对,就是这样!
虚汗直流的县太爷默默为自己的机智鼓掌,而后就被吓了一跳,“这!这刘师爷这是怎么了!?”
躺在地上好一会的刘旭东,现在才被看到……
“回禀大人,刘师爷指认这个是假冒张淳将军,被他毒杀了!”司浅浅马上回应。
县太爷震惊了,“如此大胆!”
“好了。”洪州小将领没被带偏,又问:“那你们县衙里正在通缉的杀人犯,可有这夫妻俩?”
县太爷当然不知道啊!好在他的跟班捕头知道,已经开口替司浅浅解围,“没有这二人!长得不是这样的。”
这下子……
张淳更是有嘴说不清了!但他坚强的想说,这两人绝对是易容了。
可洪州小将领已经觉得,此时不需要烦问大公子了,这绝对就是个假冒的张淳将军,“立即将人拿下!”
“砰!”
忽然出手的张淳却将司浅浅劈晕不说,还直接扛起跃走了。
这身手和速度,倒是无损他身为独孤云心腹之名。
“追!”
洪州小将领立即带人去追。
沈浪和那个安慰当然也拔腿追上去了,只不过一个是明追,一个是暗追。
……
“浅浅!”
这头的萧律再也坐不住了,已经出了茶馆。
可也就在此时——
“独孤云来了!”
眼明心细的金币摁住了萧律,并迅速提醒!
萧律抬眸,就从窗户朝外看见,独孤云已策马而来,其后是浩浩荡荡的洪州军。
张淳方才若是能再拖延一会,就都不是问题了,可惜他跑得太快了,那个洪州小将领都没能追到他,不愧是能从狼群中逃脱的猛人。
“怎么回事?”策马近前的独孤云,已经在问去而复返的小将领。
小将领就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独孤云觉得蹊跷,毕竟刘旭东疑似六扇门的人,他当即命道:“来人,看看这师爷还有没有救。”
军医立即上前看诊,“还有一口气。”
“先救人。”独孤云说完,就命小将领先把涉事的人都带进县衙,他逐一亲自过问了一遍。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命属下找画师按口述,描了一张张淳的画像过来了。
“是他!”洪州小将领等人都认出,画像上的人,就是刚才那个假军爷!
“大公子……”随行的洪州军大将陈锋正要开口。
却被独孤云拦住,“他确实是张淳,但他叛了!并勾结了秦王。孤调你们洪州军前来,就是要捉拿他和秦王!”
陈锋:“……”怎么回事?张淳什么时候叛了!?
唯独独孤云自己明白,这可能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传令下去,一旦见到张淳,直接捉拿!如若顽抗,杀无赦!”
“大公子?”陈锋真的不明白了。
那县太爷却立即磕头领命:“下官遵命!”
等人都散了,独孤云才独留下陈锋,算是向他解释:“张淳带走的小娘子,极有可能是秦王妃。”
陈锋瞬间明白过来,“您是想利用此事,暗中设伏等待秦王上勾?”
“正是。”独孤云颔首,“张淳本就在查到秦王妃的线索后,没有立即上报于孤,萧律就算去查,也会发现这是事实。
那么孤说张淳叛了,萧律就有可能相信,加上他救人心切,一旦发现张淳和秦王妃,必会立即出手,不会做太多准备。
眼下你堂兄就在秦王手上,若是直接抓人,也只能换回你堂兄,甚至还不能确保你堂兄万全,唯有秦王落网!才是万无一失。”
“大公子英明!”陈锋心服口服。
事实上——
萧律在查清楚张淳之事后,确实是如了独孤云所想,打算直接出手救人!毕竟他已经查到,小王妃被劫持在什么地方了。
“今晚就动手!”萧律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