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大长老苦笑,“秦王莫生误会,在下司马炎,不良司大长老。”
萧律蹙眉冷问,“何以证明?”
“属下能证明。”已然出列的金刚抱拳禀道,“王爷,这位老者确乃不良司大长老,属下年少时,曾有幸得司马大长老亲自授课。”
“小刚子?”司马大长老倒也还记得金刚,“都长这么大了,你们出去时,还是少年。”
金刚闻言,已跪拜道:“金刚拜见大长老。”
其后数名不良司属的暗卫,也纷纷跪下,“大长老。”
尽管他们遵了老帅主之命,今生都将效命于秦王,可培养他们的不良司,永远是他们的家。
不过并不是所有不良司成员,都能被长老亲自授课,唯独部分精英享有这样的待遇,如金刚他们这些“金”字卫。
“金德那老小子呢?”司马大长老又问候道,除了这批最后送出去的年轻“金”字卫,最老的“金”字招牌人物,其实是金德。
“他在秦王府。”萧律应了这话,就对金刚说道:“你与他叙旧,不必跟来。”
“王爷……”金刚才开了口,人家司马大长老就接了话,“老朽和这小子可没旧可叙,但有一句话想请问秦王,您手上可是有一枚似木质的鱼形令牌?”
金刚听得一愣,这说的不就是不良司鱼符么!??
萧律没见过这玩意,他那太子大哥再宠他,也不会将鱼符丢给他玩,所以他直接摇头走人,“没有,阁下自便。”
没时间管什么不良司的萧律,边走边问了董明江具体情况。
金刚就待不住了,“大长老请自便,晚辈需保护王爷。”
“……去吧。”司马炎没想到自己如此受冷落,这位秦王倒是与那独孤云大有不同,不过鱼符既不在秦王身上,那在谁身上?
纳闷掐指一算的司马炎,他在算完后,就又去找萧律了。
萧律:“您有何指教?”
“秦王真没见过鱼符?”司马炎觉得不对啊,鱼符与这位秦王确实关联密切,甚至有相成相生之相。
可萧律依然果断应道,“没有,不过阁下若是太过无聊,不妨帮本王找人?”
不良司的实力,萧律自然了解,但他也知道,除了他长兄留下的人,其余不良司成员,只会效命于新帅主。
所以他这么问,其实只是暗示司马炎,“本王没空理你,没事赶紧滚蛋!”
然而——
司马炎却表示:“可以,眼下有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萧律微微一怔,而后才让董明江又细说了一遍情况。
末了,他才问董明江:“沈浪安置在何处?”
“您是怀疑……”金刚有点明白了,但也更担心了,“不会吧!王妃都自己回来了,怎么也不可能……”再私奔吧!?
不过这也难说,或许她只是想回来找个帮手,把沈浪治好!?若是如此,王爷、王爷也太惨了点吧!
可是好像也不对,王妃听起来不像是失忆了,那、那就更虐了……
金刚忽然不敢想了,但他的脸色已经青完了,心里也开始在骂“妖妃”了!
结果就是——
带着人去看沈浪的董明江,他一进去,就傻眼了,“王爷,沈小将军也、也不见了。”
守门的士卒当即被叫来问话,可他们全都是一问三不知。
“饭桶!”董明江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
金刚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可他不得不再次化身金币,“王爷,您千万想开点,这事肯定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那是怎样?”萧律幽冷反问,脸色极其难看。
金刚一见他这样,人都慌了:“就、就肯定是沈浪恢复了神智,挟持了王妃!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既然知道,还不速速去查!”萧律说罢,已捂住心口。
金刚吓得赶紧去了,还不忘叮嘱李世桢赶紧照顾好王爷!
李世桢:“……不能让李将军的军医来吗?”
“你觉得这位还能行?”董明江指了指昏迷的老大夫。
李世桢:“……”
“老朽来吧。”司马炎毛遂自荐道,“老朽略懂些医术。”
“那还是算了吧。”李世桢自问还算懂的不少,总不能让来历不明的人乱给王爷看诊!他虽然很想保命,但还是很有医德良心的。
不过萧律拒绝了他,“让老先生来吧。”
李世桢:“……”他难得自告奋勇,居然被拒绝了!?
而司马炎闻言,则已着手诊脉,然后他就被吓了一跳,“王爷这身子骨,实属外强中干啊。”
“谁说不是呢!”李世桢下意识附和。
可这还不算……
验了萧律肩上伤口的司马炎还发现:“这箭伤有毒,得把这毒先去了。”
李世桢这就惊了,“不是吧!?那老先生知道中的什么毒吗?”
“南疆的乌沉毒,无色无味,中毒后亦不会有明显的症状,但会在一日内毒发身亡。”司马炎说着,已经取笔写字。
而后他才接着说道,“你立即按这方子,去抓药来煎给秦王服下,能暂时缓解毒发,至于解毒汤剂,还需取几味稀罕些的药材,才能配成。”
“好!末将亲自去。”董明江懊恼于把王妃搞丢了,很想将功补过,别太给将军丢脸。
萧律却咳了一声,问道:“先生既答应帮忙,怎不见你调用不良司势力?”
“待小刚子取来线索,老朽再找人来不迟。”司马炎应道,手上还在给萧律接着看诊,“王爷近年来心神损耗极大,若不及时找补,纵然武功盖世,也撑不了多久。”
“可不是吗!”李世桢这就很有发言权了,“可惜王爷总是不尊医嘱,不好好休息!也不好好用膳!”
可对于萧律而言,过去的三年……
他怎么可能睡一个好觉?又怎么可能食之有味。
司马炎轻轻一叹:“相思之苦,求而不得,最是熬人。”
“老先生可有良方?”李世桢就问。
司马炎摇头,“心病还须心药医,否则吃再多的药,也无用。”
李世桢猜就是,可问题是——心药现在又不见了!
怎么就这么熬人呢?
王爷和王妃好不容易要遇上了,怎么就这么多波折呢!?
好在……
去而复返的金刚真带了线索回来,“王爷!有消息了,有人见到沈浪背着王妃,往西边去了,可能是想逃进山里。
属下已给还在那边的李将军传了讯,让他帮忙彻查所有可疑之人!所以您放心,您很快就能见到王妃了。”
萧律闻言,已经坐不住了!
可他才站起来,就被司马炎摁回去,“小王爷,你就歇着吧,找人的事,我们不良司在行,不会找丢。”
金刚闻言,立即点头规劝:“是的!王爷,有大长老出手,王妃更不会丢的!您就先歇一会,成吗?”
“否则您就算见到王妃,王妃也该为您这样哭成泪人了,何况您这身体情况,万一提前毒发呢?可不能乱跑了!除非您想让王妃成寡妇,那她可是能改嫁他人的!”李世桢连忙补充说明道。
这话成功劝住了萧律,他坐回去了……
李世桢忙拍了拍心口,小命又一次保住。
——
西山区。
李修一收到金刚的消息,就命属下将士立即去执行了。
然而,没有人想到,带走司浅浅的沈浪,并没有进山,而是去了群山脚下的郭家村。
司浅浅醒来时,入目的就是不太陌生,又不太熟悉的老帐子,“?”
“姐姐!”一直守着她的沈浪见她睁了眼,已经欢喜叫道。
司浅浅揉了揉后颈,莫名觉得有些酸痛,“小浪浪?”
“姐姐!”沈浪抱住起了身的司浅浅,心是“砰砰”跳的,很怕被察觉什么!
但司浅浅虽然觉得很奇怪,却并没有怀疑沈浪,还摸了摸他的头,“还是没好吗?”
沈浪的心微微一松,嘴上却问:“什么?”
“没什么。”司浅浅虽然很遗憾,但这个最坏的结果,她是有预想到的,还在承受范围内,只要脑伤好了就行,她总能医好他,一次不行就两次。
“不过我们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司浅浅总觉得这床帐有点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沈浪倒是说了,“家!浪儿带姐姐回家了!”
“家?”司浅浅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总算是想起来了,“这是张大婶家!?”
沈浪就开始装傻了,“什么?”
司浅浅推开他走了出去,很快发现这里真是郭家村里的张大婶家!
可是她和沈浪怎么会在这儿?他们不应该在县衙吗?!
这……
很迷茫的司浅浅只能问沈浪,“你怎么带姐姐来的这里?”
面对司浅浅毫无怀疑的眼神,沈浪的心其实微有刺痛,他不想骗她,但他又格外清楚的知道,他必须骗下去,否则她就会离开他。
不会再像这些年来那样,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哪怕他不能动、不能说话,她始终不离不弃,亲力亲为的照顾着他。
其实已经完全恢复的沈浪!他不仅记得从前的所有事,他还能隐约记得一些在他瘫痪时的感知。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他其实意识越来越清楚了,只是仍然无法醒来,直到差点被勒死!他才再次彻底失去意识……
浅儿。
对不起。
捂住头的沈浪摇头应道:“浪儿就、就是……”
司浅浅见他神情痛苦,以为他是想不起来,却拼命要想,赶紧阻止,“好了,不想了!不说了,姐姐不。”
沈浪:“……”他没想到,他连慌都不用编,浅儿就不再问了。
她这样好,这样温柔,这样疼爱他……
哪怕是做一辈子的傻子,他也是愿意的。
他可以一直不恢复,就当一辈子的沈三岁。
为什么要恢复呢?恢复了之后,她就不是他的姐姐,更不会像从前那样,一直陪伴着他,照顾着他,仿佛妻子。
这么想着的沈浪,忽然紧紧抱住司浅浅,“姐姐,不要丢下浪儿。”
司浅浅就拍了拍他的背,依然认真安抚道:“你放心,姐姐不是说过吗?永远不会丢下你的。”
“上次就丢了。”沈浪指的是在县衙门口。
司浅浅懂了,“但姐姐不是把你找回来了吗?”
沈浪就不说话了,他默默在司浅浅颈边蹭了蹭。
司浅浅有些不习惯,但也没阻止,她只当沈三岁是不安,还安抚的哄了他几句,才说:“你先在这里乖乖等着,姐姐出去看看。”
“好~”沈浪没继续黏人,他怕被看出什么。
司浅浅根本没怀疑,只觉得沈三岁还是这么乖。
等她走出张大婶家,才发现天有些暗了,看来她睡得有点久,期间县衙应该出事了,她可能是在乱中,被沈三岁带出来的。
这似乎不太对……
沈三岁不知道从县城到郭家村的路怎么走,可又不能再问他了,还是等明天再回县城里问问吧。
但入夜后的沈浪,就发了高烧!他的目的很简单——拖住司浅浅,直到独孤云将洪州城打回去,也将萧律打回北边去!
唯有这样,从前的日子才能继续。
哪怕他知道,可能存在很多变数,可是——
先这样吧……
把自己整得发高烧的沈浪迷迷糊糊想着,一手还紧紧拽着司浅浅的手,“姐姐。”
“姐姐在的,小浪浪别怕。”司浅浅担心这样持续不退的高烧,会再次烧坏沈浪的脑子,“你先松开姐姐,姐姐去给你找点草药。”
“不要……”沈浪相信自己的体质,到了明天就能好。
司浅浅可不敢让他这么干熬着,柔声哄道:“小浪浪乖,你这样会烧坏的,姐姐不走远,张大婶家应该有些草药,是我之前给她的,我去找找。”
说起来,回县城后,得先让董副将把张大婶一家放出来,可惜张伯……
摇了摇头的司浅浅,终于让沈浪撒了手,她就去翻药了。
然而,翻到一半的她,敏锐听到外头有动静!她当即回到沈浪屋内,想带沈浪藏起来。
哪曾想——
“秦王妃,别来无恙。”
独孤云的声音自暗中响来,就在司浅浅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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