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养了三年猪而已,就有这么些好处了,长此以往,京兆尹大人觉得自己快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过他注定是多想,毕竟单纯养猪带来的效益还是有局限的,也就最初这些年变化较大,不可能一直这么夸张。
去年全年上京城新增新丁四万余,新增婴儿八万余,存活率达八成以上!有助于上京城更快恢复至鼎盛时期,后益无穷。”
“臣附议。”京兆尹立即附议,这两年上京城肉眼可见的繁华了不少,除了秦王治下有功,另一方面就是肉食普及带来的好处。
但就目前这些,足以让萧律有话说了:“诸位,司氏身为本王王妃时,已为我大盛做过如此之多的盛事,尔等觉得,她不配与朕坐在这龙椅上么?”
端王已经要开口反对了,然而——
萧律已点名道:“许尚书,你可知你正在进一步研制之物,都出自谁之手,是谁将之送到朕的身边?”
许思杰犹在不可置信,萧律却已点了司景睿之名:“司侍中,你再说,这三年来,因阉猪法带来的户部进账有多少?”
司景睿立即出列,“明和二年,即去年一年,由太仆寺饲养的官豚达三万头,共计为朝廷带来盈余五万贯;
“陛下是说远境?”从前是工部侍郎,现在是尚书的许思杰有所明悟的,看向了被新帝牵在身侧的新后,有些不可置信。
虽说,军中早有流传,但许思杰一直没当真,没想到还真是?那么小司南也是,手弹的改良建议也真是?不是陛下“色令智昏”,强加之荣?
“……”殿内朝臣都有点傻眼,虽然司浅浅的神迹,他们都一同见证过,可是大盛出过一位女帝,他们心里都有点慌啊!
另因豚肉普及,军中粮草开支教往年减少十万贯,各地府衙减少肉类开支七万余贯;且我部在京城的盘查得证,京城百姓,尤其是京郊等良民均因养豚增收数倍,是以——
于是——
“……”
诸臣沉默,“……”
虽说几万贯的收益,对于诺达的朝廷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光上京城就新增了这么多新丁!这可比单纯的钱财值钱多了。
说起军粮,陈总督有话说了,“这两年军中的肉确实多了,将士们打仗都更有把子力气了,这豚肉够肥!不是羊肉可比啊。”
对于军中将士而言,肥美多油无骚气的猪肉,可比羊肉顶饿,也比没胡椒调料的羊肉好吃多了,还更能带来满足感。
所以陈总督没什么想抗议的,反正在他府上,都是他夫人当家,他回府都得听夫人的,陛下想要让新后做一下龙椅而已,也没啥。
朝臣们都继续保持沉默,大多数人都想着,若是皇后不具体插手朝政,只在这些民生、国力上助国助民,倒也确是大盛之福。
司浅浅见此,也就不扭捏了,但她不想先坐下去,“一起。”
萧律闻言,也没再强求,两人就在群臣、宗亲的见证下,携手坐在龙椅上。
一时间……
“臣等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齐整的跪拜声,响彻甘露殿!并在殿外侍卫、太监、宫女的附和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响彻皇庭。
上京城上下,也将很快知道这个消息!知道这一幕的诞生。
……
随后,萧律开始颁布登基后第一道圣旨,从大赦到治丧,从严防京内动荡到警惕边疆异动,全面且详尽。
整个大盛朝廷就在这一刻,步入了新的纪元!
很快——
京兆府已在各处贴出布告。
“明和三年,皇二子秦王登基,改年号为兴元,赦天下,减赋税,……”念完邸报的裴老笑了,终于放心的走出房门,望向无限明媚的艳阳。
这一刻,身为经历了三朝帝王,曾为两朝帝王效命的他,仿佛看到大盛的未来——将如日中天。
赶回府中的裴衡正好看到这一幕,“祖父。”
“来,陪祖父小酌一杯。”
“好。”裴衡也笑了,甘露殿他去了,但因官职不高,并未说上什么话,但他亲眼见证了新帝登基,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
他要在小酌的同时,将一切都讲给祖父听,再进行下一步的部署。
而在上京城街头——
“新帝是秦王吗?”
“当然啊!没看到皇榜都说了,皇二子秦王继位登基吗?”
“我又不认识字!但要是秦王,那就没事了。”
往常并不关心是谁登基的寻常百姓,忽然都关心起是谁登基,并在确定是秦王后,都心满意足的散去。
也有的还问了官差,“那皇后呢?”
“就是原来的秦王妃。”
“阉猪那个?”
“……是。”
“那就好,不知道秦王妃能不能教教咱们阉羊之类的,怎么就只能阉猪呢?羊不行吗,羊不能养肥肥吗?”
官差:“……”这题他也不会答!不过他会上报的,毕竟上头刚才嘱咐过了,百姓有什么意见,要征集上报。
这个应该算一个意见吧?
官差如是想着,又怕自己记不住,不断在脑子里重复了阉羊的问题。
……
江南西道。
刚回到洪州的李修,正在朝京城遥跪而下,“陛下万岁万万岁!”追随多年的秦王殿下终于登基了!
哪怕早有所料,李修还是很激动,“末将可以一直在外打仗、驻防,不必回京和文人们较脑子了,可太好了!”
但凡追随过萧律的人都知道,他知人善用,所以他们的抱负!将得到更广阔的施展空间。
是以,哪怕是历来新帝登基时,最易出现问题的边关,都稳如狗。
毕竟这些地方的驻防边军将领,基本都在萧律麾下干过,若非如此,不良司长老们也不会说他是无冕之皇。
于是——
不过半月而已,新帝登基后带来的欣欣向荣气象,已从朝廷延续到京兆府,再到各地,逐步扩散。
这是司世弦都没想到的,“虽早就知道陛下能力强,却没想到,从前的陛下只展露了三分能耐,再有两三月,整个大盛都将彻底步入正规。”
司景睿闻言,也有了几分闲心的调侃道:“黔中道和剑南道坚持不了多久,恐怕已经在想降书该怎么写了。”
“越是如此,越不可掉以轻心,吐蕃一直没动静,恐有蹊跷,牢里那个大巫得看紧了。”司世弦还不敢放松。
尽管新帝能力很强,但大盛沉珂在身,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愈,此时若有强敌犯境,还是棘手。
司景睿也明白其中的要害,也没多坐,“儿这就去办差。”
“嗯。”应完的司世弦,也伏首于案,继续批阅各地奏折,把不要紧的剃掉,将要紧的递到龙案前。
片刻后,他看到河西节度使的奏折,并发现其中的一些细节问题,这让他当即招来同在政事堂办差的同僚,请他们核查范博远往日递上来的奏折,好做对比。
而此时——
难得有些许空闲的萧律,自然是回了紫宸殿后殿。
不过他回去时,还在懒床的司浅浅尚未起身,仍在酣睡。
“陛下……”翠柳想把司浅浅叫起来,但萧律已将翠柳挥退。
翠柳不敢多言,马上从内殿退出去,只觉得陛下自打登基后,这威严一日比一日重,光是寻常的拜见,都叫人不敢多呆。
早些日子还有点想法的白鹭和秋雪,眼下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就怕惹了新帝不悦,能一脚给你踹死。
这种事……
萧律还真干过,而且就在昨天。
毕竟——
黑狗子又复苏了。
所以司浅浅这会是被捏醒的,而且一醒就被嘲讽,“现在还睡?快赶上你养的猪了,吃了睡,睡了吃。”
司浅浅翻了个身,好烦……
萧律见这小女人竟敢不搭理自己,墨色长眉一挑!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啊~”司浅浅烦躁的咬了他的肩膀一口,有起床气了,“你很闲吗?!”
萧律被咬得又气又爱,气的是她还敢咬人!爱的是她气鼓鼓的模样,还怪可爱的,令他下意识戳了戳那嫩鼓鼓的脸,“朕又不是那废物,公务自然处理得快,否则你以为你白天能见到朕?”
司浅浅揉了揉眼,勉强睁开眼来,入目的就是这个男人放大的俊脸,确实是时隔十多天后,第一次在白天见到他,还怪稀罕的。
“如何?”萧律满意于小女人略带痴迷的眼神,他就知道这女人喜欢,要不他才懒得抽空跑这一趟。
司浅浅也瞧出了他的得意洋洋,又无语又好笑,“陛下喝药没?”
萧律:“……”不说话的他,把怀里的小女人扒拉开,丢回床上:“朕很忙,你自己玩。”
司浅浅怎么可能让他走,当然是一把抱住他的腿,笑眯眯道:“喝完药再走!”
“你是不是看朕不爽,故意在药里多放了黄连?若是那个废物,药肯定不会这么苦!”已经被告知——某废物把老底都告诉这小女人的萧律很是不爽,总觉得这个女人喜欢那个废物多一点!
那个废物有什么好?又软弱又没能力。
司浅浅就被他语气里的酸溜溜整乐了,虽说人格分裂的狗子挺麻烦,但似乎也有些乐子?
比如这种他自己跟自己吃醋的好笑场面,可能永远不会缺席。
念及于此,司浅浅当习以为常的忽略之,“金德,把陛下的药端进来。”
“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你可以问华老呀!”
“朕不,你来答。”
司浅浅不理他,已经把金德端上来的药,端到他嘴边,“你喝完我告诉你。”
萧律就被苦涩至极的药味整皱了眉,这辈子没喝过这么苦的药,据说还要再喝一阵子,早知如此,他就不跟废物抢身体,让废物自己消受这份苦。
见他如此苦大仇深的样,司浅浅只好哄道:“喝完给你糖。”
萧律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嘴,忽然爽快的一口闷了!
司浅浅正觉诧异,就被攫住了唇,还被送了满嘴的苦涩药味,这狗男人!还真够狗的。
而且司浅浅不敢由着他闹,很快推了推人,表示抗议!
然而,萧律自然是没那么容易撒手,奈何司浅浅有针……
“嘶!”冷不防被暗算到的萧律气死了,“你这女人……”
“乖!”亲了亲他额头的司浅浅哄道:“用药期间你得禁欲呀,妾身这是为你好。”
萧律:“……”哼!
“今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哼!”不想说的萧律站起身来,直接回前殿办公了。
司浅浅就觉得他这傲娇的样子很可爱,也知道他肯定是没有不适,才故意摆出“我有,但我不告诉你”的姿态。
怎么说呢……
这次亲眼见证了,两个狗子切换的司浅浅觉得,黑狗子其实就是任性版的狗子,是抛去一切枷锁的黑狼狗。
这样的狗子,只要不做疯事,也是有几分可爱的呢。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黑狼狗过渡黑化,让两者之间保持平衡,这样才能达到精神上的稳定,不至于太过纠结,最终伤身。
不过……
已经走出后殿的萧律,脸直接黑了,内心很想骂人,“这该死的女人,居然不留朕!果然是独宠惯的。”
“陛下,尚书令大人求见。”
“宣。”正好问问司世弦怎么教的女儿!如此骄纵无礼。
沉吟间,已快步走回前殿的萧律不知,就在此刻的大内监牢里——
在动用独孤家最后的人力后,终于如愿进入的萧乾,总算见了巫昇。
但抬眸瞧见萧乾的巫昇,倒是毫不意外,“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巫昇没有回答,但萧乾已接着问道:“你我之间的合作,可还算数?”
闻言抬眸的司世弦,他本想第一个谏言,但萧律已宣布,“即刻起,皇后司氏,将与朕同治大盛,她是上苍送到朕身边的神女,是大盛唯一的天证神凤,乃我大盛之福!朕之福。”
人丁意味着什么?部分朝臣可能不知道,但大部分有实才的大臣懂,人丁就是国力,就是未来!
而且……
要他说,京兆府这几年作奸犯科的案子都少了很多,毕竟但凡有口肉吃,也没几个不安生的想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