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有些意外,“这些东西不是你们船上的?”
“一部分是,一部分不是。”
“不是的那份哪来的?”
方行川却不愿再多说了,不过眨眼功夫,他已经用树藤编制了一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篓子,孔洞有大有小,树藤有松有驰,可谓是极具个人风格。
“走吧。”方行川拿过旁边的棍子,起身说。
燕卿三两口将水喝完,连忙跟了上去。
方行川他们沉船的位置距离燕卿苏醒的沙滩不远,但是中间隔了一个断崖,直接走过不去,反倒从山洞后面绕一下要近很多。
此刻已经是下午了,除了一碗水,燕卿什么也没吃,肚子饿的咕咕叫,手脚也有些发软。
燕卿撑着旁边的树,努力平复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就在前面了。”方行川提醒道,见身后没动静,回头一看脸色微变,“那棵树有毒。”
“什么?”燕卿吓得立刻缩回了手,苦着脸问,“方大夫,有多毒?”
方行川抿唇,转身道:“死不了。”
是死不了,但是痒啊,燕卿痒的恨不得扣掉自己一层皮。
燕卿怨念越来越深,穿越到哪里不好,偏偏让她穿到了这么个荒岛上,真是哪里不会送你去哪里。
走在前面的方行川突然停了下来,示意燕卿往下面看。
燕卿挠着手背走过去,低头就看到一条木船搁浅在礁石上,船头已经破损,龙骨也断成了两截。
“你们命可真大。”燕卿感慨说道,随即下了山坡。
见方行川要跟着下去,燕卿连忙喊道:“你腿都烂成那样就别下来了,万一再划伤可就得截肢了。”
方行川迟疑了一下,当真站在原地没有动。
真听话。
燕卿勾唇,快速下了山坡。
礁石上很难走,稍不注意就会被石头上的牡蛎壳划伤,而且这里风浪格外汹涌,卷起的浪头能把人随时掀翻。
燕卿走到破船边,将还能用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散落的一些瓶瓶罐罐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都一并带回去。
每走一步路,身上的物件就“哐啷”作响,燕卿觉得自己就像个收破烂的。
“这都是些啥啊?”燕卿把东西都堆放在方行川面前,累的瘫坐在地。
“药。”方行川言简意赅的说道,挑挑拣拣竟然只拿了一部分。
“为什么不全部带走?”燕卿不解问,这么挑早点说啊,她全背上来很累的好吧?
方行川头也没抬,认真地说:“暂时用不上。”
“那你还让我全部带上来?”燕卿怒。
方行川皱眉,“我没说过这话。”
燕卿:“......”
好吧,他好像真没说过。
方行川挑拣了大概五六个小瓶子,然后又将剩下的衣服,碗筷,药杵等物件都放进了自己编织的“竹篓”里面,起身道:“回去吧。”
燕卿认命的爬起来,不好意思笑说:“要不,还是我来背吧?”
方行川看着燕卿,巴掌大的脸,黑黝黝的,身形瘦得像根海豆芽,除了那双眼睛时时透着狡黠,眼前的这个姑娘与周边村子里的其她姑娘并无差别。
也不知道她父母是什么人,怎么会养出这般性格偏僻乖张的女子,明明年纪不大,城府却如此深沉。
“走吧。”方行川背起东西,走在前面。
不让背就不让背,我还乐的清闲。
燕卿冷哼一声,优哉游哉的跟着身后。
回到山洞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燕卿饿的前胸贴后背,也没搭理方行川,自顾自的去周边找了些干柴火回来生火煮肉。
“卿姨,我好饿啊。”方安揉着小肚子,蹭到燕卿身边哼哼唧唧。
“马上就好了,再等等。”燕卿将找到的几个鸟蛋一起扔锅里,然后又把砍成段的排骨也都一起扔了进去。
岛上条件有限,能吃口热食已谢天谢地了,哪能讲究色香味啊。
“这是盐。”方行川走过来,递给燕卿一个小瓷罐,“虽然时间有些久了,但还能用。”
“太好了,我嘴巴都淡出鸟来了。”燕卿高兴说,抬头却触及方行川微皱的眉头。
得,又嫌弃她说脏话了。
“我去找些干草回来。”方行川说道,转身出了山洞。
燕卿瞅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跟方安吐槽,“你爹性子一直这么无趣吗?”
方安全部心思都在锅里,“卿姨,啥时候能吃啊?”
燕卿:“......”
落日的余辉刚好照在山洞里面,将一切都映照的金光灿灿。
铁锅里面的肉汤“咕咕”作响,旁边的方安吃饱喝足就靠着墙壁打瞌睡。
方行川拖了一大捆的枯草回来,走路一瘸一拐的,衣服都湿透了,脸颊脖子热得通红。
看着还挺招人心疼的。
算了,还是去帮他一下吧,毕竟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
燕卿起身,拍了拍手掌,还没迈出脚就听“砰”的一声,外面连人带草一起倒下了。
“爹爹!”方安哭着跑了出去。
燕卿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赶紧过去查看,手刚碰到方行川的胳膊,就烫得缩了回来,“你发烧了?”
“抱歉,麻烦你了。”方行川歉意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我先扶你进去。”燕卿用了吃奶的力气连拖带拽的将方行川带回山洞里。
然后让方安一起又将门口的枯草和已经晒干的驱虫菊拖了进来,驱虫菊铺在最下面,上面再铺上厚厚的干草保暖,想起下午在破船上找到了几件衣服,燕卿又拿出来折成方块当枕头。
“你要不先吃点东西,我怕待会你睡着了胃里难受。”燕卿很是体贴的问。
方行川点头,“好。”
燕卿将剩下的两个鸟蛋递给方安,“给你爹爹剥了。”
“卿姨,你不是说一人一个吗?为啥我爹有两个?”方安十分严谨的问道。
“废话,当然是因为你爹是个病人啊。”
“那我也要当病人。”
燕卿:“......”
方行川病得很重,整个人热的就跟要烧起来了一样,迷迷糊糊中不断地梦呓着,很不安分。
燕卿猜测他发烧应该是跟腿部的伤有关,趁着他熟睡之后,燕卿偷偷掀起他的裤腿检查了一下。
小腿的部位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本来伤口不算大,但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加上天气炎热来回折腾,伤口已经彻底溃烂了。
“你干什么?”方行川突然醒了过来,声音嘶哑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