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景是与夏侯楚霈一同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夏侯景先走一步,夏侯楚霈还在批阅奏折。
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眉头紧拧着,向来温和俊逸的面容也露出了疲倦。
处理完最后一个奏折,夏侯楚霈一抬头,看到夏侯风脸上搭着一本书,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当时就来了火气,走过去就是一巴掌。
“啪!”
夏侯风惊醒,嘴角还挂着口水,“七哥?怎么了怎么了?”
夏侯楚霈沉着脸,“你是来睡觉还是来协理政务的?”
夏侯风擦了擦嘴角,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又躺下了,“你和夏侯景做的不错,用不着我做什么!”
夏侯楚霈一头恼火,“要睡觉回去睡,在这看着碍眼!”
夏侯风正要把书搭脸上,闻言道:“我要回去了,还不得被我母妃和外公念叨?不回去!本王决定,以后就在御书房这打个地铺,长期以御书房为家了!”
夏侯楚霈听到这,却是露出忧心神色。
夏侯风见状,也不睡觉了,“七哥,你是不是在担心五哥?”
夏侯楚霈垂眸,叹了一声,“虽说现如今,朝内能和夏侯吉匹敌的只有五哥,但是我心里很不安!”
夏侯风神情变的沉重,他左右看看,然后压低声音对夏侯楚霈说道:“老实说,就算五哥是战神,但这次他面对的不是人,是一群没有思想,并且源源不断产生的尸体,我觉得情况很不乐观!”
夏侯楚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说起这个,夏侯风的瞌睡虫都跑了。
“其实要我说,最好的战机已经耽搁了,如果父皇早一个月下旨去清剿蛊尸,都不至于落的今天这局面!”
夏侯风很烦躁,说到这,两人都沉默着。
“唉,咱们过一天算一天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蛊尸打进来,这皇城,皇宫,都被蛊尸占领了!”
夏侯风很悲观,现实由不得他不悲观。
以他目前所了解的情况,蛊尸已经没有弱点,杀不死,砍不断,刀枪不入,这还让人怎么打?
夏侯风真的感觉很挫败。
夏侯楚霈是几个皇子中,最为敦厚的一个,这时候都忍不住急躁地抱怨,“父皇这两年来,只信那妖道,现在他抱病不出,局势这么乱,这朝廷都不像朝廷了!”
夏侯风忽然捂住夏侯楚霈的嘴。
“干什么?”夏侯楚霈挣脱开,很是不悦。
夏侯风比了个嘘的手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夏侯楚霈以为夏侯风是不想让他说皇帝的坏话,只道:“我不说就是!你别搞这个样子!”
夏侯风没说话,夏侯楚霈一扭头,见他正盯着窗子方向,便道:“你看什么呢?”
“窗外有东西!”夏侯风眼神变了。
夏侯楚霈凝神去看,果然看到御书房的窗外有个影子。
“是侍卫吧?”夏侯楚霈觉得夏侯风太大惊小怪了,这是御书房,外面都是御前侍卫,还有禁卫军,因为最近宫里闹过蛊尸,所以各处宫殿都加强了守卫,不大可能会出现别的东西。
夏侯风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夏侯楚霈本是打算过去看看究竟是谁在外面,好去嘲讽夏侯风太胆小,他刚走到窗户前面,就被夏侯风抓住了手臂。
“七哥,你听!”
窗户外面,传来一阵抓挠声,就好像有人用指甲在抓窗户,外面的影子没有动。
夏侯楚霈也紧张了,他只觉得喉咙干涩,下意识往后退。
“外面怎么那么安静?”夏侯风只听见指甲抓挠的声音,他警觉地朝门外看去,门是半掩着的,从门缝里能看见门口站的笔直的御前侍卫。
“来人!”夏侯风喊了一声。
那御前侍卫纹丝不动,倒是窗户外面抓挠的声音停了下来。
夏侯风和夏侯楚霈对视一眼,两人一人抄起一个凳子,这里是皇宫,除了是为和禁卫军,他们都是不被允许带兵器的。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同时拉开虚掩的门,门外的侍卫还是没有动,夏侯风下意识看向窗户那边,果然看到一个人趴在那。
那人也穿着侍卫的衣服,但是整个人都佝偻着身体,趴在窗户上。
夏侯风当时就来了火气,“喂!你哪个队的,大半夜趴在窗户上干什么?”
那背影听到声音,似乎是楞了一下,抓挠窗户的声音也停止了,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
不过这是后半夜,即使御书房门前挂着风灯,但光线很暗,那人又是在黑暗里,夏侯风一时并不能看清楚那人模样。
但夏侯风认为这是个偷懒的侍卫,当时就气冲冲抬脚要走过去。
“老八!站住!”夏侯楚霈这时却突然厉声大喊,“别过去!你看他的手!”
在这万籁俱寂的后半夜,夏侯风冷不丁听到这么一道声嘶力竭的大喊,吓得浑身一激灵,眼皮一掀,他看到那个“侍卫”的手是黑的,指甲却有寸长,且指甲尖端削尖。
“蛊,蛊尸?!”夏侯风当时就觉得头皮一炸,抓着手上的椅子就朝那蛊尸砸了过去。
他转身要跑,却又立刻瞪圆了眼睛,指着夏侯楚霈背后,惊恐道:“蹲下!”
夏侯楚霈本能照做,然后一仰头,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白色的眼白。
“快跑!”
夏侯风来不及多想,抓住夏侯楚霈就朝御书房里跑。
进去后,两人一个关门,一个去关窗,又用柜子将门给抵住。
“怎么,怎么宫里又有蛊尸?”夏侯楚霈的心脏还在狂跳,满脸惊恐,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蛊尸正面对上。
太可怕了!
“还穿着侍卫的衣服,刚刚没来得及看是不是晚上值岗的侍卫!”夏侯风倒是淡定的多。
“看来上次父皇宫里出现蛊尸,不是偶发现象,这宫里绝对有人养着蛊尸!”
夏侯风想起刚刚挠窗户那个蛊尸长长的指甲,眉头皱了起来,“看那指甲长度,这蛊尸绝对不是刚变的!”
夏侯楚霈没了主意,“现在怎么办?我们在这里,万一进来一只,我们逃都没地方逃!”
夏侯风却觉得不对劲,“值夜的侍卫呢?还有禁卫军不是一直在巡逻吗?为外面只有这两个东西,其他一个人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