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看到夏侯景对她笑,并没有什么反应。
青霜在一旁抖了抖,“妈呀,庆王才多大,怎么就油腻成这样了?他是不是自以为邪魅一笑很帅气?”
“他们庆王府平时炒菜的油都是庆王自产的吧?”
青霜这话说完,从浅墨旁边传来一道轻笑声。
“温姑娘,你这侍女说话好好笑哦!”说话的是个女子。
浅墨看过去,就听琅琊在旁说道:“是礼亲王府的安宁郡主!见过安宁郡主!”
浅墨没见过这个安宁郡主,或者说,就算见过,她也没印象了,她从前就不擅长记人,现在就更记不住了。
“你好!”
但招呼还是要打的。
安宁郡主先是抬头看了眼陪同夏侯景的礼亲王,又低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温姑娘,你也是来看戏的吧?”
浅墨挑眉,“看戏?”
安宁郡主惊奇道:“你还不知道吗?今天有大戏要登场呢,我父王说的!”
浅墨微微一笑,看来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安宁郡主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一直跟着浅墨,她话很多,叽叽喳喳的。
秦莲馨从车驾里出来的时候,安宁郡主就在那发表评论,“秦神女最近都没怎么出来逛了呢?听说她多日前出来,被贼人掳掠,受了伤好像!”
“还有还有,她那个乳母还被贼人杀害了!啧啧,这个贼人也太凶残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杀人,哎,帝都的治安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杀害秦莲馨乳母的贼人——浅墨:“……”
怎么感觉安宁郡主是在内涵她呢?
不过安宁郡主也没怎么议论秦莲馨,话题已经跳到帝都治安为什么这么差上面去了。
她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在浅墨耳边聒噪。
浅墨随着皇室宗亲和一众官员大臣往宗祠里走去,阶梯很高,大概有百余级,阶梯干干净净,没有积雪,冬日凛冽的风吹来,所有人的脸都冻的发青。
今天并不是一个好天气。
秦莲馨与夏侯景并排走着,她戴着沉重的凤冠,眼前被红色的纱巾盖住,她只能看到脚下的路。
旁边有人扶着她,明明是她大喜的日子,可是秦莲馨心里没有一点开心,有的只是恐惧和绝望。
安宁郡主身份比较高,她走在靠前的位置。
几乎就跟在夏侯景和秦莲馨的后面。
浅墨虽然身份尴尬,但她是夏侯景亲自邀请的,又是坐着楚王府的车辇前来,就算在场的皇室宗亲有看不上她的,却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挑衅。
尤其是,这些皇室宗亲可都知道了前些日子镇国公府林建之的遭遇,哪里还敢上赶着去触霉头?
“温姑娘,你有没有觉得秦神女那右胳膊不大自然?一直垂着,我瞧她端起来好像还很费劲的样子?”安宁郡主突然悄悄跟浅墨说道。
“有吗?”浅墨装着不知道的样子,看过去一眼。
秦莲馨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身后的议论声,她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下,右边胳膊也往身前藏了藏。
“绝对有问题!”安宁郡主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回头想跟浅墨说话,却见浅墨目光落在夏侯景身后一名女子身上,登时眼睛一亮,“那是七公主夏侯静呢!前几日刚从江南回来,不过奇怪的是没见她驸马,听说出了什么事,庆王还派了人出城去找的。”
浅墨问:“找到了没?”
安宁郡主撇嘴,“应该是没找到的,不然柔言宫主不会这副表情!”
浅墨看了眼夏侯静那憔悴又疲惫的模样,缓缓移开了目光。
安宁郡主忽然又压低了声音,附在浅墨耳畔说道:“不过我听说,柔言宫主的驸马是被蛊尸掳走了,凶多吉少!庆王的人去了那镇子,都没敢进去!”
浅墨微微一挑眉。
这帝都城的皇室宗亲多不胜数,最尊贵的自然还是属夏侯皇室,不过宗亲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浅墨并不想多关注。
礼堂内,一切布置妥当,都是按照皇家最高礼仪来的。
观礼的人被请进去,依次入座,虽然已经过了吉时,但典礼并没有马上开始。
安宁郡主坐在了浅墨旁边,礼亲王看过来一眼,她也不理。
“温姐姐,他们都说楚王出事了,我不信!”
浅墨望向安宁郡主,她没想到安宁郡主会突然提起楚王。
“为何不信?”浅墨问。
安宁郡主嘟着嘴,“楚王哥哥从小就厉害,是我最敬佩的人,我不信他会败给二皇子!”
浅墨敷衍道:“是吧!”
安宁郡主见浅墨不愿意谈,又好奇起来,“温姐姐,你和楚王,和离后,真的就没感情了?楚王哥哥那么好看,要是我,我肯定舍不得!”
浅墨指了指自己额头,“那让他给你也烙一个奴印,你看你还舍不舍得!”
安宁郡主:“……”
“好吧,是我草率了!温姐姐,你甩楚王哥哥甩的好!我安宁支持你!”
浅墨不由多看了安宁郡主两眼。
安宁郡主冲浅墨龇牙,“其实我好早以前就想认识你了呢,温姐姐,从前你还没和楚王哥哥和离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见过几次,不过你肯定不记得我!”
浅墨点头,“确实没印象!”
安宁郡主眼角一抽,“温姐姐,你真是太坦诚了!”
这边安宁郡主在找浅墨聊天,其他的皇室宗亲和显贵们倒是都恪守礼法,在宗祠礼堂里都不敢大声说话。
夏侯景和秦莲馨站在中间,似乎在等什么人。
安宁郡主又在给浅墨八卦了,“温姐姐,他们在等德妃娘娘呢,今天庆王和神女大婚,本是应该皇上亲自到场的,但皇上龙体有恙,皇后娘娘已经久不管事,现在后宫就是德妃和贤妃娘娘在管理。”
浅墨又看了安宁郡主一眼,这位她从没有印象的郡主是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
每次都能精准回答,也是怪事!
彼时,夏侯景脸色很不好看,刚刚进礼堂时,他的侍卫过来悄悄禀报,并没有找到方才是谁射的箭。
这让夏侯景心里不安的感觉变的更加浓烈。
会是谁,竟然要在皇家宗祠里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