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是神女,她虽说和皇上曾经成过亲,但我们都知道,和离是温姑娘提出来的,而且当初闹的很不愉快……”
说绝对不可能是浅墨的那个官员有板有眼地分析起来。
其他官员听了也都连连点头,“对对对!温姑娘那种女子一看就是有傲骨的,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感觉温姑娘不会再愿意嫁——”
这人没敢说完,只咳咳了两声,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意思了。
但也有人不同意,“我倒是觉得皇后很可能是温姑娘!”
“怎么说?”周围的人都望向这个官员,一看,竟然是韩综,他已经升任兵部尚书,刚刚一直在听着众人议论没发话。
“韩大人为何会这么认为?”
韩综抱着手臂,瞥了远处心急火燎的夏侯楚煜一眼,笃定道:“温姑娘和陛下虽然和离了,但他们有孩子,温姑娘爱太子殿下,她是个好母亲,前阵子太子殿下生病,温姑娘回来后,你们都不知道,她自责成什么样!”
“所以韩大人就认为温姑娘会为了太子殿下,与陛下成亲?”有官员在分析这种可能性大不大了。
韩综点头,“嗯!”
其实他心里早就在吐槽了,这些人也忒傻了,瞧陛下都急的上火,这三天来不眠不休地准备婚礼,此刻又是一脸期待与激动,还时不时在那彷徨无措,需要礼亲王安慰。
放眼天下,能让陛下这么不敢确定的,除了温浅墨还能是谁?
韩综私下里就跟方浩轩讨论过了,以他们陛下那眼光,除了温浅墨,他绝对看不上其他女人,也只有温浅墨才能让他这么魂牵梦萦的,一心想娶回来,生怕她突然变卦变心不嫁了!
下面的百官们议论不休,各执己见,也就安老王爷还抱有一丝期待。
夏侯楚煜不停看天色,太阳快出来了,墨儿她怎么还没来?
向来运筹帷幄,心智坚定如他,都忍不住在心里胡思乱想了。
他一时在想,会不会路上出什么事了,一时又想是不是墨儿她后悔了,或者是有人半路截亲?
想到这些可能,夏侯楚煜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过去。
礼亲王要很大力以及拼命才能死死拽住他们家皇上。
好在礼亲王已经听见锣鼓喜乐声了,迎亲的队伍到了!
礼亲王眼中露出喜色,同时也松了口气,终于来了,再不来他是真的要拉不住他们家皇上了!
夏侯楚煜到此时,反而更紧张了。
“皇叔,朕衣冠有没有不合适?头发有没有乱?”
礼亲王光顾着点头,“没有没有!合适的很呢!帅的很呢!”
夏侯楚煜还是手足无措的,比第一次成亲还要紧张。
不,他第一次成亲根本就不紧张,那时候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以为是娶的温青兰,他是带着恨意求的这门亲,也是抱着要折磨那个毒妇的心态,新婚第一晚,他就羞辱她,折磨她,甚至还在她额头烙下烙印……
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放电影一样,突然就出现在夏侯楚煜脑海里。
他怔怔的,有些出神。
夏侯楚煜忽然就不敢想象,如果他和浅墨角色调转,他承受了那些非人的折磨后,会不会愿意原谅?
不!他不敢想!
所以他现在才更加珍惜,珍惜浅墨的愿意!
就算浅墨只是为了阿念,他也很感激了,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会用一生去弥补他曾经犯下的错!
花轿落地,夏侯楚煜坚持要按民间习俗,去踢了轿门。
此刻他的心情比刚才要稍微平静些了,但心脏还是跳得很快。
帘子打开,他看到凤冠霞帔的女子蒙着盖头坐在那里,静静的,双手交叠,手里握着如意,他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温暖。
夏侯楚煜伸出手,温声道:“墨儿!”
女子透过盖头,能朦朦胧胧地看到一点,她低下头,便见一只大掌伸了过来。
只是迟疑了那么一瞬,浅墨便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夏侯楚煜轻轻握住,感受着掌心的温软,他只觉得心里无比的踏实。
浅墨走出花轿,有礼官行礼。
今日是帝后大婚,礼节自然与寻常人家的不同,但无论是夏侯楚煜还是浅墨,两人都有些记不清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夏侯楚煜是紧张到记不清,浅墨倒是不那么紧张,但她也不放松,就觉得稀里糊涂的,听到什么就做什么。
礼节繁琐,但并不冗长,而且让百官们都犹疑的一点是,帝后大婚,只拜了天地,夫妻对拜,却并没有拜祖宗,也不是没拜,只是两人似乎都很敷衍,对着祖宗牌位就随便弯了弯腰,鞠躬都谈不上,更不必说下跪了。
这很奇怪!
百官们忍不住又在猜测起皇后娘娘的身份了。
也就韩综和方浩轩等人知道实情,一点都不奇怪。
夫妻对拜的时候,夏侯楚煜的心终于安定了,他嘴角止不住上扬,双眸一眨不眨就盯着面前的女子在看。
“礼毕!”随着司礼官的一声高呼,礼亲王第一个松了口气,抹了把头上急出来,也是担心出来的冷汗。
文武百官们,全都跪倒,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侯楚煜牵起浅墨的手,此时故作镇定,“平身!”
百官们起身,全都期待地等着皇上揭露真相。
然而他们随即就发现,他们的皇帝陛下,一点都没有在这里揭盖头的意思,而且还小心搀扶着皇后娘娘下了阶梯,上了龙辇。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所以,皇后娘娘到底是谁?”
礼亲王看着皇帝的车驶走,气定神闲道:“明日不就知道了!”
众官员一个个都好奇死了,还要等明天。
安老王爷悄悄拉住礼亲王,“你跟我说实话,皇上到底选的是谁?”
礼亲王对安老王爷的心思不说是了如指掌,也是门儿清。
“老皇叔,皇上喜欢谁,也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你啊,我劝你,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礼亲王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安老王爷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有的没的?”
礼亲王摆摆手,并不想跟这个八十多随的老皇叔吵嘴,“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安老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心思,礼亲王知道?
那礼亲王还不帮他?
安老王爷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