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立刻就被反驳了,“不怪她们?难道还要感谢她们现在害的我们扶苏教被剿灭吗?”
“就是!蓝映雪身为宫主,这几年干了什么?扶苏宫生生在她手上葬送了啊!”
“当初老宫主要传位给蓝映雪,我就很反对!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蓝映雪继承宫主之位啊!”
事已至此,这些元老都对蓝映雪直呼其名,没有半点尊重了,他们本就对蓝映雪意见很大,现在扶苏宫覆灭,那点表面工作也都不肯做了。
蓝映雪低着头,嘴被塞着,头发蓬乱,哪里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美艳扶苏宫主的气势。
对于元老们的指责,她还是很愤怒,但也只能通过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来表示了。
蓝绛霜则是始终没有说话,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她到现在都感觉还是像在做梦一样,迦罗变了,楚王围剿,木灵被夺,扶苏宫覆灭,这桩桩件件,就发生在一夕之间。
然而蓝绛霜何尝不知道,大厦将倾,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造成的。
扶苏教从五年前与楚王公然为敌那一刻起,就已经踏上了不归路。
蓝绛霜毫不怀疑,这几年蓝映雪不断派人暗杀楚王,楚王却一直隐忍不发作,并不是因为他度量大,也不是因为他遵守和老宫主的约定,而是他在等一个机会,这样的,直接将扶苏教一举歼灭的机会。
可以说,就算没有蓝映雪做的这些事,楚王也绝不会容许扶苏教继续壮大下去。
蓝绛霜想到这,不由苦笑,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倒是没有察觉这一路钱遥似乎格外的沉默。
山脚下的扶苏教众中,也不乏对蓝家忠心耿耿的,此时看到蓝映雪和蓝绛霜都被押解着,当时就冲过去,想要救下两人。
但这些人就算也有武功高的,会用毒的,抑或是擅使降头术的,此时在面对重装戎甲的鹰军将士时,还是露了怯,一个小队出动,迅速将这些人给抓住了。
蓝绛霜见状,连忙给人群里的一个人使眼色,让他不要冲动。
陈校尉也看到蓝绛霜的异常,但当他循着她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
与此同时,云山山顶。
所有的扶苏教众人都被押送下山了,偌大的云山顶就显得格外空旷,扶苏宫主体宫殿倒了几根柱子,但夏侯楚煜派人检查过了,并没有安全隐患。
陈潇正领着鹰军的将士们在搜查整座宫殿,楚王府侍卫和暗卫则在外边搜寻,迦罗的突然消失,还是让所有人警惕。
入夜,山顶上很冷,浅墨和阿念等人都已经进入了扶苏宫内,之前她逃命的时候,虽然将扶苏宫逛了个遍,但那时候完全没空去看这座南疆最神秘的宫殿,此时浅墨牵着阿念的手站在大殿内,看着那高高的穹顶,只感觉到疏离和冷漠。
大殿是扶苏宫平时举办法会的地方,同时可容纳上千人,每个月举办法会的时候,教众都是三跪九叩上云山,届时,所有教众都会跪在这里,参拜宫主和大祭司,向宫主和大祭司汇报教中事宜。
浅墨在扶苏宫里参观的时候,夏侯楚煜已经亲自领人在扶苏宫内搜查最后一块青桑木的下落。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他几乎将扶苏宫所有的房间和密室都翻了个底朝天,仍然一无所获。
阿念见夏侯楚煜俊脸板着,还小大人似地拍了拍他爹的肩膀,安慰道:“呆呆不急,慢慢找!”
夏侯楚煜握住阿念小手,眼神却是掠向一旁的浅墨。
今日发生的种种,即使她没有说什么,他却依然觉得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浅墨在看四周墙壁上的壁画,并没注意到夏侯楚煜在看她。
“王爷!”这时,丹青领着几个楚王府侍卫迅速奔来,悄声向夏侯楚煜禀报,“王妃说的那间密室里的骸骨不见了!”
夏侯楚煜眉心一跳,“蓝愿的骸骨?”
浅墨听到了,猛地扭头,问:“迦罗来过了?”
丹青道:“半个时辰前,属下带人去检查的时候,骸骨还在,属下命人收敛,刚刚接到消息,说骸骨不见了,期间并没有人出入那间密室。”
一旁的青霜说道:“一定是迦罗!不然没有人会对一具骸骨感兴趣的!”
浅墨沉吟了下,问夏侯楚煜,“那颗定颜珠呢?”
夏侯楚煜从袋子里拿出那颗珠子,“在这!”
他并没有递给浅墨,因为在上手拿到的那一刻,他就发现这珠子触手冰凉,是极寒之物,他是纯阳之体,又习的纯阳功法,不惧极寒,但浅墨不一样。
她身体太差了,贸然碰这珠子,会损伤根基。
浅墨抬眸看着夏侯楚煜,“如果是迦罗,他一定会来取这颗定颜珠!”
夏侯楚煜神色凝重,丹青和青霜却是担心不已,“迦罗单枪匹马过来吗?那我们今晚都不能睡了!”
他们是都觉得迦罗太危险了,他一出现,还不知道有什么坏事发生。
丹青出去部署兵力,以防备迦罗偷袭,夏侯楚煜见浅墨又在看壁画,便也走过去,闻言问道:“墨儿,你在看什么?”
他进来时就已经看过这里墙上的壁画了,但这些壁画就是在介绍扶苏教的起源和历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经过今天在无穷幻境里几次被他救命,浅墨对夏侯楚煜倒是没再像之前那样生疏了,她记仇,也记恩,就算是出于对救命之恩的礼貌,她也不好不理他。
于是,浅墨回答道:“这些壁画看起来是在介绍扶苏教的历史,但是我觉得有些奇怪!”
夏侯楚煜挑眉,他急着找青桑木,只是粗略看过,倒是没注意具体内容。
“哪里奇怪?”
浅墨说道:“这壁画上都是在歌颂扶苏教的功德,说扶苏教怎样爱护教众,对教众多么好,但是那边列出的教规却极其残忍严苛,教众信教后就不可以退教,有背叛的人,投进虿盆,遭万蛇毒虫啃咬。这里还有各种各样的酷刑,太残忍了!”
夏侯楚煜顺着浅墨手指的方向看去,浅墨继续说出她的疑惑,“我只是觉得,有这么残忍严酷的教规,为什么扶苏教还能有那么多的教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