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将军再老糊涂,听夏侯楚煜这语气也知道他发怒了。
他还想说话,却被鲍鸿煊一把拽了回来。
夏侯楚煜也没时间耽搁,一勒马缰,战马直接人立,长嘶一声,忽然一跃而起,从朱将军头上跳过去了。
叶枫带着一队侍卫急忙跟上。
军营里,鲍鸿煊简直要气死了,都不顾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对着朱大成就发火,“朱将军!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王爷也敢顶撞?你不想活不要连累我们!”
这个朱大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仗着年纪大,竟然连王爷也训上了,活够了吧!
他都看出来王爷有急事,偏偏这朱大成不长眼睛。
朱大成梗起脑袋,花白的胡须一抖,嘴硬道:“老夫那是为王爷好!王爷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成何体统!”
鲍鸿煊摇头,无语道:“你算老几?王爷的事轮得到你管?等着吧,如果今天王爷的事没被耽误还好,要是耽搁了,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朱大成这时也有点担心,但面子上还是硬撑着,“老夫这是为了王爷的名誉着想,不想王爷的声誉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鲍鸿煊忍不住叱道:“王妃是神女,你少在这一口一个那女人!小心王爷听见,饶不了你!”
朱大成不屑冷笑,“什么神女?神女不是在宫里吗?皇上都没下旨,谁知道那个神女是不是自封的!再说,王爷为什么要治老夫的罪?老夫一辈子戎马,从十几年前就为王爷卖命,没功劳还有苦劳呢!”
鲍鸿煊摁着太阳穴,脸色铁青,“你真是榆木脑袋,没救了!”
军营里的这段插曲,浅墨并不知道,却有人悄悄传书,送去了宫里。
城郊军营和禁卫军军营分处两地,夏侯楚煜这一下午来回奔波,神色间却不见半点疲态。
他一路打马狂奔,进城的时候,一掠而过,守门的士兵甚至都没看清楚过去的是谁,只看到一道残影,正要去追,就见随后跟来的叶枫亮出令牌。
“楚王府!”
不等守城士兵参见,夏侯楚煜那道残影都已经不见了,叶枫急忙追了过去。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楚王殿下行色这么匆忙?”守城的士兵看着楚王府的侍卫疾驰而去,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几名守城士兵凑在一起,就开始议论。
“你们听说没?帝都城内发现蛊尸了!”其中一名士兵低声说道。
“怎么回事?快说说!”不清楚情况的士兵都紧张起来。
先前那士兵立即绘声绘色说道:“有一家子都变成蛊尸,大半夜去扒邻居家窗子,敲邻居的门,那邻居也是运气好,正要开门,赶上禁卫军巡查,发现那家变蛊尸了,立即就全给抓起来了!不然那邻居一家肯定也要遭殃!”
“这么恐怖的?!”士兵们都震惊了。
“是的,我也听说了!我一个兄弟就是禁卫军的,他亲眼看见那一家子蛊尸被捉回来,说眼是白的,瞳孔就一条线,见什么咬什么,手跟铁爪似的。也幸亏楚王早就训练过他们怎样应付蛊尸,就那样,刚看见蛊尸,他们还是被吓了一跳!”
“话说回来,这家人为什么会变蛊尸?听说蛊尸是被蛊卵钻进脑子里,然后由蛊卵控制这个人的。这么说来,肯定是有人将蛊卵带进帝都了!”
“这可怎么办?会不会帝都也变的跟南疆那边一样——”有人开始担心了。
“都别讨论了!王爷已经下令严禁议论,不能引起百姓恐慌,咱们心里知道就行,最好不要再说!”
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听到士兵们议论,立即走过来制止。
士兵们虽然不讨论了,但一个个却都露出不安神色。
“时辰到了,关城门!都打起精神!”校尉听到鼓声传来,立即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再说夏侯楚煜一路打马狂奔,到了楚王府门前,立即翻身下马,飞身掠进,却并没有在王府里看到浅墨。
“墨儿!墨儿!”夏侯楚煜到处找,都快要急疯了。
但是他找遍了紫宸轩,清风苑,任何浅墨会去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发现浅墨身影。
“王爷!”白露见到夏侯楚煜的时候,被他脸上的暴怒和冷意吓得差点话都说不出来。
“墨儿呢?墨儿在哪?”夏侯楚煜眼底赤红,周身冷气弥漫,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紫宸轩外,所有人都骇地跪倒在地。
白露哆嗦着说道:“王妃,王妃入宫了!小世子也一起去了!”
“什么!入宫?”夏侯楚煜一掌下去,一旁的石柱卡拉拉从中间裂开。
白露吓得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是,是皇上,皇上来王府,见到王妃,就下旨命王妃入宫!”
皇帝亲自来楚王府,夏侯楚煜收到这消息时就知道来者不善,没想到他还是回来迟了。
“去宫中!”
夏侯楚煜话音落下,人已经到了远处。
希望他还来得及!
叶枫急急忙忙又跟过去,想了想,又回来拽上白露,“一起走,把情况说清楚!”
夏侯楚煜赶到皇宫的时候,宫门已经关闭,他直接亮出令牌,禁卫军不敢拦他,当即开门让他进去。
叶枫跟进去,将傍晚皇帝驾临楚王府后发生的事,说的话都详细给夏侯楚煜描述了一遍。
夏侯楚煜神情顿时更冷了。
“王爷,皇上传王妃入宫,是想做什么?”叶枫很担心。
叶枫对于当年的事,也是有过了解的,当年王爷和王妃离心,皇帝功不可没。
夏侯楚煜唇角紧抿,凤眸里浸满寒霜,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否则——
夏侯楚煜是直接骑马进皇宫的,他是摄政王,当初有腿疾的时候,皇帝就赐了他这一特权。
宫里夜晚巡查的禁卫军看到夏侯楚煜经过,全都跪下行礼。
“王爷!”在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琅琊忽然现身,“王妃在太后宫中!”
夏侯楚煜神色一凛,俊脸更是凝了冰冷,“可有——”
他是想问浅墨有没有被为难,可是话到嘴边,却问不出来,他在害怕,他在恐惧,他说过要保护她,可是这才回帝都几天,就因为他的倏忽,让她回到她曾经痛恨的地方。
夏侯楚煜只觉得心脏传来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