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寒潭一事后,白霜霜非常平静地说了句。
“原来是那事儿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沐芷兮微敛眉,“是世子同你说的么?”
“嗯呢。”白霜霜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纯真不羁。
秋霜瞳孔放大,甚是惊讶。
郡主已然知晓,怎么一点都不生气,还愿意和王妃亲近?
白霜霜似乎看穿秋霜心中所想,一本正经地开口。
“兄长本就体弱,我从来没有觉得,是王妃姐姐你害了兄长。
实际上,我还要感谢王妃姐姐,让兄长放弃了求死的念头。”
她这么一说,秋霜更不明白了。
郡主莫不是糊涂了?
“当年,兄长被病痛折磨,一心求死。听到有人呼救,他当即选择先救人。
我所知道的是,也就是那次救人,兄长意识到,他并非毫无用处。
苏醒后,他开始配合大夫的诊治,不再轻生。
兄长的身体虽大不如前,心却活过来了,这岂不是因祸得福么?
只是,此事有损女儿家的名声,兄长特意叮嘱,让我不可向外说,我也以为王妃姐姐早就忘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啊。”
听完白霜霜的解释,秋霜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起初,她还担心郡主会因此与王妃交恶。
未曾想,当年,若非为了救王妃,荣国公世子本是要寻死的。
沐芷兮听了个首尾,大概了解整件事的经过。
只是,还有一些疑点未解。
与此同时,战王府外。
连家人得知连翘出事后,立马赶来。
女儿名誉尽毁,连怀准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马上把小姐送上马车!!”
连家的护卫驱散了看热闹的众人,却也于事无补。
不过片刻,此事传遍大街小巷,满城的人都知晓,连家小姐勾引战王不成,被战王妃扒光衣服丢出府外。
“战王妃这次做得真够绝的,连家小姐这辈子算是毁了。”
“她那不是活该么,得亏是王妃,换作战王殿下,何止是名声,性命都得交代在战王府。”
“那可不,战王除了王妃,不曾亲近其他女子,连家小姐哪儿来的胆子,还想爬上战王的床?”
“话说回来,连家好歹也不是小门小户,今日连家小姐公然受辱,连家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咯。”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点头应和。
而此时,想要讨个公道的连怀准,正赖在战王府外。
正逢萧熠琰回府,连怀准扑倒在他马前,凄凄惨惨地控诉。
“王爷!王妃心肠歹毒,害得犬女声誉扫地,您要为臣作主啊!!”
萧熠琰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扫了眼连怀准,以及他带来的护卫。
旋即,他冷着脸嘲讽:“连大人带着这么多人,好大的排场。”
连怀准一听,赶忙躬身行礼。
“王爷,臣万万不敢对您不敬,之所以带来护卫,是因小女被人欺辱,臣……”
萧熠琰手攥缰绳,轻蔑的一抬眼,打断他的话。
“你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任由她来本王府上撒野,如今却要让本王为你作主?
你当本王很闲,还是把本王当傻子!”
连怀准吓得身体一哆嗦,“王爷息怒,臣不敢。”
“呵!不敢?本王怎么觉得,你不仅敢,还敢得很呐!”
三尺开外,连怀准都能感觉到一股杀气。
他两条腿几乎要站立不住,弓着腰,颔首低眉,舌头直打结。
“王爷,臣,臣……臣确实管教不严,但小女罪不至此啊。
小女待字闺中,出了今日这等事,她……”
连怀准话说一半,马车内,连翘堪堪醒来。
她听到外面的声响,立刻激动不已,“是战王殿下吗!”
“小姐……”婢女来不及阻止,连翘就已经跳下马车,一骨碌跪在萧熠琰马前。
“臣女连翘,参见王爷!”
她行完礼,看到马背上那英姿飒爽、俊朗非凡的男子后,顿时满眼爱慕。
只是,想到自己方才所受的屈辱,她悲愤不已,哭得梨花带雨,无比凄惨。
“王爷,王妃善妒,她嫉妒臣女,不想让臣女得到王爷的宠爱,便命人将臣女……”
说到这儿,连翘的情绪越发崩溃,哭得更厉害。
美人痛哭流涕,萧熠琰非但不同情,还十分嫌弃。
连翘边哭边往前膝行了一段距离,“王爷,事已至此,臣女不想活了……”
她喊得格外大声,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沐芷兮是个妒妇!
男子都喜欢温婉体贴、大度善良的。
北燕律例言明,妻子若是善妒,阻碍丈夫纳妾,丈夫就有理由休妻。
妒忌,就是七出之一。
女子善妒,是对丈夫权威的藐视,还会阻碍夫家香火兴旺。
这在皇家,更是罪不可赦的。
这次,战王一定会休了沐芷兮!
连翘抹着眼泪,心中满了算计。
萧熠琰一跃而下马,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肆意。
他连看都没看,直接越过连翘。
冷酷决绝地留下一句。
“连家姑娘既然一心求死,本王不介意成全你。”
连翘身体凉了大半截,不可置信地抬眼,看着男人绝情的背影。
战王这是什么意思?
成全她?
他不是应该去向沐芷兮问罪吗!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连怀准反应甚快,赶忙跪在府门前,“王爷留步,小女无心之言,求王爷手下留情啊!”
说话间,他使劲儿朝连翘使眼色。
连翘会意,马上顺着父亲的话说:“王爷,臣女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非真的想死……”
闻言,连怀准恨铁不成钢地让她住嘴。
这个蠢货,哪有人把真实所想直接往外说的!
萧熠琰下颌微抬,深邃墨黑的眸中,冷漠又无情。
他仿佛看死人一般,对着连翘厉声道。
“呵,嘴上说说。戏耍本王是么,那就更加该死!”
他一声令下,陆远的剑就出了鞘。
“唰”的一下,剑尖直指连翘的眉心,吓得她立马往后缩。
“不,不要!别杀我,我不想死……”
她边说边往连怀准身后躲,悲悲戚戚地喊着:“父亲救我!”
“战王殿下,是臣管教无方,还请您饶了小女,怎么惩治都行,只求您饶她一命——”
萧熠琰懒得跟他们废话,“不想她死,你这个父亲就替她死。”
一听要自己的命,连怀准色变。
他也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