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搬出夏家
当初是夏溪吩咐他要好好“照顾”后勤部的司空墐的。
正是因为夏溪的吩咐他才对那个女人“特殊照顾”,谁知道这一照顾就撞到了张炳成的闺女,也就彻底毁了他。
洪志祥见不到夏珩邑,就改去蹲夏溪。
就在前天晚上,他在陳潼区蹲到了跟朋友喝酒回去的夏溪。
因为夏溪跟洪志祥算是很熟了,也没有多想,就让她的朋友们先回去。
洪志祥原本也没打算对夏溪做什么,他只是想问夏溪要点钱,本来这件事情就是因她而起的。
夏溪问他:“要多少?”
洪志祥答说要五百万。
夏溪当时就有点愣住了。
五百万她不是拿不出来,只是洪志祥说的是要,而不是借。
她不会就这么把五百万拱手送给别人,夏溪一直都是夏家孩子里面最精明的一个。
夏溪告诉洪志祥,五百万她可以给他,不过是借的
他们必须要在司法机构的鉴证下签署有效的合同,她才会把这笔钱给他。
洪志祥当时就怒了。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夏溪而起,现在她连五百万都要跟我讨价还价。”洪志祥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一片赤红,仿佛余怒未消,“你们夏家人都是这么无情无义。用人的时候还当你是个人,用完之后就像丢垃圾一样的丢在一边。”
接着,他不顾叶寸心龇牙咧嘴对着他发疯,又说道:“也是合该老天爷要让她死。刚好旁边废弃的材料堆里有一根绳子,我顺手捡起来就绑了她。她挣扎得那个凶啊……可惜她喝了酒连站都站不稳,我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绑了。你说,喝了酒给个钱思路都这么清晰,她是不是该死?”
叶寸心满脸挂着泪,一声不敢吭的听着洪志祥叙述,就好像她不说话,时间就会停留在那一秒,夏溪的生命就不会逝去。
夏珩邑想开口让洪志祥闭嘴,可是张了张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夏泽彦不解他的意思,以为他要晕了,赶紧扶他找了个椅子坐着。
洪志祥接着说道:“我绑了她,堵了她的嘴把她丢到垃圾堆里,她一点眼力见也没有,还在挣扎。我一怒之下,就捡起旁边的铁棍子扎进她的胸口里……”
叶寸心凄厉的尖叫声猛然打断洪志祥的话。
她尖声叫着冲洪志祥吼道:“事情是因夏溪而起的,可也是你自己办事不力,你凭什么怪我女儿?!再说了,把你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司空墐,不是我女儿!你要杀要剐就冲司空墐去,你为什么要害小溪啊?!”
除了身处其中的夏家人,其他警察都有些错愕的看了眼叶寸心,心想,这个夏夫人真是自私啊,她的女儿就是千金之躯,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众人心里都一阵唏嘘。
可是夏家没有任何人觉得叶寸心的话不妥。
司空墐低垂着头,看起来温顺又柔弱,没有人能看到她眼里的神色。
洪志祥接着就笑了笑:“我为什么不冲司空墐去?因为你女儿才有钱啊,我找一个后勤部打扫卫生的,我能要到什么?再说了,夫人,你还是没搞懂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是你女儿先起坏心的啊!”
“你放屁!”叶寸心气得发疯,可被人拦着她动也动不了,情急之下她就脱了鞋子用力朝洪志祥砸过去。
洪志祥也没躲,一脸笑意的接了这一下子,那眼神,就跟看街头巷尾随地撒泼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等叶寸心喘匀了气,他才又接着说道:“你女儿命大,捅一下没捅死。我亲眼看着她痛晕了过去,就在地上捡了个石块,一点一点的划破了她的脸。她痛晕了又痛醒过来,醒过来又痛晕了,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我看她实在痛苦,念在夏董事长曾经对我的恩情,我就直接拿铁棍捅烂了她的肚子,了结了她的性命。”
洪志祥云淡风轻的叙述完一整个过程之后,笑眯眯的看着夏珩邑和叶寸心两口子痛不欲生。
就好像他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杰作,他满心欢喜的看着结果。
叶寸心听完这些话之后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警察和夏宛青赶紧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去医院。
与此同时,另外也有警察把洪志祥押着走了。
夏珩邑坐在审讯室里呆了很久,满脸青紫,目光灰败。
夏泽彦在一旁劝道:“爸,您别太难过了……咱们先把小溪接回去吧?”
夏珩邑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剩下的事情你来处理吧。好好跟这些警察交代一下,千万不要让洪志祥轻轻松松的就死了。”
夏泽彦赶紧说他都明白,很快就出去了。
夏珩邑从司空墐身边路过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
司空墐垂着头,肩膀在微微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夏珩邑叹了口气,“阿墐,此事不怪你。小溪她虽然对不住你,可是人已经去了,有什么事都已随她走了。等会儿让阿彦带你去外面找个房子,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外面住,免得你舅妈看到你伤心。”
司空墐知道,夏家不缺房子,根本用不着去外面租房子住。
夏珩邑虽说是理智的,可他到底信了夏宛青的话,觉得她是个不吉之人。
司空墐心里明白,脸上却没有表露半分。
她眼里含着泪,对着夏珩邑乖巧懂事的点头笑:“舅舅放心吧,我明白的。”
“好孩子。”夏珩邑到底于心愧疚,又安慰道,“过段时间等你舅妈心情好点了,我就让阿彦接你回来。”
司空墐点头恭顺的答着话。
夏珩邑蹒跚着步伐,缓缓走出了警察局。
他的气质还在,可到底是失去了骨肉的痛,那背影看着也苍老了好几岁。
司空墐笑得无声而讽刺。
难过吗?难过就对了。
当初司空榆走的时候,她可比这痛多了。
更难过的是,至死她的妹妹都叫司空榆,哪怕长眠于地下,小小一方墓碑上刻的名字都是司空榆,属于那个小姑娘自己真正的名字,她永远也不能用。
她的小姑娘。
会咧着嘴巴笑出一口小糯米牙齿,甜甜叫着姐姐的小姑娘。
也会哭着说我疼,临终前却倔强拉着她的手笑,说姐姐我先走了哦的小姑娘。
司空墐突然觉得喉间涌起一股腥甜,浓浓的铁锈味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口腔。
她拉起连衣裙的袖子一抹,抹了一手的血。
司空墐看着那一手鲜红的血,发了好久的呆,她才轻轻笑了一声。
“不急,阿榆。我会把他们,一个一个,送到地下来给你赔罪的。”
她笑容璀璨,苍白的脸,鲜红的唇,唇角挂着一抹触目惊心的鲜血,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