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追命像个淘气三千问,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想要问她。
“嫂子,嫂子,您跟老大怎么认识的?我去问陆师爷了,可他就是不肯告诉我。嫂子,陆师爷是不是很过分?他就知道欺负我跟晚晚出去执行任务了,就是要吊我们胃口。太讨厌了!”
“嫂子嫂子,你跟老大啥时候准备举办婚礼呀?结婚证都扯了,不举办婚礼人家会说老大委屈你呢。一定要办的盛大无比,要让所有人都来祝福嫂子——哎呀,嫂子你不喜欢是吧?那就咱们九处内部举办一个私人婚宴好了。”
“嫂子,你有伴娘的人选吗?漂亮吗?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还有嫂子,你是不是就要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啦?嫂子你会做饭吗?嫂子你会——”
巴拉巴拉,小追命一路上那小嘴儿就没有停歇过哪怕一秒钟。
安宁面无表情的听着他的喋喋不休,她不用回答,小追命也能一个人把对话进行下去。这大男孩愣是没觉得自己已经被她厌恶了。
“嫂子,我跟你说啊,咱们日子过的苦哇。老大的性格你也知道了,他从来不允许外人进来的。搞的咱们一顿三餐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所以……嫂子,你会不会做饭?”小追命心酸的看着她,“你如果不会做饭的话,咱们俩就只能啃面包了。”
“……会一点。”
“一点是几点?”
安宁深吸一口气,“厨房里有冰箱吗?”
“有啊!”小追命掰着手指头说道,“啤酒、面包、点心、速食类——”
“蔬菜呢?”
“没有……”
“那你问我会不会做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连材料都没有,她做个屁了。
“嫂子那你等等啊!”小追命说着,伸手一指,“嫂子你直走,在第二个走廊右拐,然后一直直走,下了楼梯就是客厅。到了客厅,你随便找一找就能找到厨房了。”
安宁一把抓住了小追命的袖子,“你上哪儿去?”
她一个路痴,这么大的宫殿,她跟走迷宫一样!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小追命,总算是摆脱了迷路的悲催处境,现在又要让她一个人?
“我去九处拿点材料给嫂子你做饭啊!咱们九处伙食比军犬还好!但架不住我吃了好几年都快吃吐了啊!”小追命舔了舔嘴角,露出贪婪的神色,“几个月没吃过家常菜了,天天泡面配火腿肠。我都快疯了,嫂子你等着,我十分钟就回来!”
说完,也不管安宁怎么喊他,小追命‘噌’的一下就跑没影儿了。
那速度,那身形……
安宁觉得她可能看到了江湖失传已久的水上漂。
无奈的按照小追命给他指的路走……走着走着……
安宁悲哀的发现,得,她又迷路了!
咦?
楼梯!
回忆了一下刚才追命给她的路线,嗯,应该是这儿了。
顺着楼梯走下去,安宁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也没有看到客厅。
她虽然路痴,但客厅她还是认得出来的。
这儿……
虽然走廊两边的灯很亮,窗外也有阳光洒进来,但她就是觉得有那么点……阴森?
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阵邪风,她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这儿哪儿是凡尔赛宫殿!压根就是一个大型迷宫!
纯粹就是碾压路痴的迷宫。
心中恶狠狠的腹诽着,安宁转过身,正想原路返回,不料——
左右两条路,她刚才来的时候,走的是哪边?!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啊!
人的别墅,有这么大的面积吗?有这么多房间吗?
她刚才一路走来,估计只走了这凡尔赛宫殿的三分之一都还不到,粗略的数一数,她已经看到了四十多个房间了!
这是什么地方?
是京城啊!
寸土寸土的京城!
就算这凡尔赛宫殿远离了市区,但也在五环之内吧?
五环之内,占地面积这么广袤……
姓权的果然很有钱!
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晃悠,安宁忽然‘咦’了一声儿,有点儿惊讶。
她站在一闪纯黑色的,像是铜又像是铁的,感觉相当有质感的房门前。
这凡尔赛宫殿的每一处,都被烙上了那个繁琐的图案,因为专业的关系,她下意识的就观察过了。每一扇房门的左上角,也都刻有那图案。
图案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身姿优美强壮跳跃起来扑向猎物一瞬间的雄狮。
很嚣张、很霸道、很贵气、也很有气势。
想来,应该是家徽。
可唯独这扇房门……没有任何的图案。
心中的好奇,鬼使神差的让安宁打开了那扇房门。
好奇害死猫!
她一直很清楚这个道理,本来想着这样特殊的房门,肯定会被上锁。可没想到,‘咯吱——’一声儿,房门就这么被她轻易的打开了!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阵灰尘扑面迎来。
安宁被呛得剧烈咳嗽着,狐狸眼儿也眯了起来。
她挥手扫开空气中的灰尘,并没有走进去,只是接着走廊的灯光,探头扫了一眼。
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书房。
三面墙都是大气的绛红色书柜,里边整齐的放满了各种书籍。看的出来,这书房的主人很喜欢看书。跟这栋凡尔赛宫殿的风格是完全不同,这书房的风格,古香古色,古韵风华。
简单又不是大气,奢华却不张扬。
一张雕花的深红色书桌,上边有着一层浅浅的灰尘。放在书桌上的书籍,也落满了灰尘。一张贵妃软榻上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茶壶,与几个茶杯。
她都能想象出来,这书房的主人,在闲暇无事的时候,坐在那张贵妃软榻上,一边品着茶,一边看书的样子。
这间书房……是谁的?
如此雅致清雅的房间,很明显不可能是那阴狠玩意儿的么。
正在分析,她眼尾一挑,房间里没有开灯,走廊的灯光又无法完全的照到整个房间,她这才看到,那雕花的深红色书桌后边的墙壁上,似乎是悬挂着一副画?
不对,眯了眯狐狸眼儿,她下意识的向房间里走去,不是什么与这古香古色书房相迎合的山水画,而是一张全家福?
没看清楚,她只能看到那张工笔画上有几个人影,正想再走进仔细瞧瞧,肩膀忽然一疼,鹰爪般锐利的大掌死死的扣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便向后栽去——
“你找死!”
头顶上,一声阴鸷到了极点的暴怒声音,震得她头皮发麻,耳朵都嗡嗡嗡的作响。
“滚——!”
一个踉跄安宁狠狠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哪怕地上铺着金贵的波斯地毯,她也疼的眼泪儿刷的一下就凝聚在了眼眶里。
屁股不怎么疼,但撞在窗门拐角的脊背,却痛的她浑身一震麻痹。
心里的火气儿也一下被勾了出来。
“你有病啊?!”
盛怒之下的男人,一双本就过分锐利且阴鸷的妖眸,此刻更是光芒大作,犹如刀尖儿上折射着冰冷精光的锋芒!
寒、冷、阴!
“下次再乱跑,老子千刀万剐了你!”
‘轰——’的一声,那扇房门,被他狠狠的摔上。
乱跑……
这两个字儿,让安宁狂怒的火气儿,瞬间被压下去不少。在别人的家里,她这行为的确是不礼貌。别的不说,她自个儿也不喜欢别人随便的进入她的卧室。哪怕是同住的田姑娘,她都很排斥。
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安宁龇牙咧嘴的揉着被撞疼的尾巴骨。想到那跟这凡尔赛宫殿完全不同风格的书房,还有,那书房虽然落满了灰尘,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被打开过。但那书房的摆设,却给她一种主人只是暂时外出,吃了午饭很快便会回来的错觉。
心中微微一沉。
直觉告诉她,这古香古色的书房,很要命。里边或许有权煜皇不为人知,且不愿意示人更不愿意被人触碰的玩意儿。
这么一想,再加上她有错在先,安宁心里的火气儿就彻底烟消云散。
她扶着墙壁慢吞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权五爷,是我不对。我不该随便打开你家的房门。对不起!”
一句道歉的话说完,她不看男人一眼,扶着墙壁瘸着腿儿慢吞吞的离开。
不料,还没走两步,后衣领子又被人家捏在手心儿。
“上被猪投胎的蠢娘们!”
安宁咬牙,“权煜皇,你有话说话,是我手贱乱跑,我给你道歉了。我刚才也没看到什么,就看到了一个落满了灰尘的书房。如果你感觉**被侵犯,我给你道歉。是,道歉是没什么用。如果道歉有用,也不需要法律了。可我看都已经看了,你还想怎么样?要不,你把我眼珠子抠了?可你就算把我眼珠子抠了也没用,我还是看到了。”
“傻娘们!”权煜皇一句不冷不热的骂话,说的十分耐人寻味。
像讥讽,像埋怨,又像是无可奈何。
说完,他又勾了勾嘴角,刚才那带着煞气表情的尖锐锋芒褪下去不少。
轻巧的拎着安宁的后衣领子,男人扯着她大步流星的向她刚才选择的反方向走去。
安宁任由男人扯着自己的领子,乖乖的被他像是拎提线木偶一样的拽着走,粉唇轻轻的‘呵——’了一声儿。
她连在这种时候,都没能选择一个正确的方向……
太……丢人了!
本来想很潇洒帅气的转身离开,结果却又选错了方向。
“呃……那个……”她扁了扁两瓣粉唇,“权煜皇,刚才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门不是她手贱打开的?不是她自己腿贱想走进去的?
说不是故意的,她自个儿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好了,我承认,我是有点好奇,因为所有的房门上都雕刻着家徽,唯独那扇房门上干干净净的。我是没忍住好奇心才去看看的,但我不是特意要打探你的**。我真是迷路了才走到这儿来的。”
“还有,我真的没看到什么要命的东西。真的,我正想看看书桌后边的工笔画,可还没看清楚,就被你降龙十八掌给扔出去了。我——”
“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