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与权家大姐的电话,安宁也并没有多么忧心忡忡,惶惶不可终日。
真算起来,她这心情,不是担心。而是……不爽!
明明才跟她‘表白’,结果那阴狠玩意儿又一下子失去了联系,连一点消息也没有。与其说是担心权五爷遇到了什么危险,不如用她心情很不爽来形容,这样才更为贴切。
哪儿有刚刚感情稍微突破一点,然后就彻底人间蒸发的王八犊子啊?!
可安宁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位爷。
谁让她嫁的老公,是那位权倾朝野的权五爷呢?
随随便便一个什么工作,那都是最高机密级别的。任务结束之前不能与外界联系,连大姐都说这是家常便饭的事儿。
她从几天前每天晚上给大姐打电话问好,她的目的跟小心思,大姐怎么会猜不到?大姐不但猜到了她的想法,还反过来安慰了她。
告诉她,这才十四天而已,之前权煜皇因为有任务在身,不能与外界联系的最长时间,都达到了整整三个半月。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
如果权煜皇真遇到了什么危险,陆师爷不可能也随着他一块儿消失。
当初九处成立的时候,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他陆师爷也会不管遇到了多危险的任务,多棘手的情况,都必须稳坐在九处的大本营。
因为有需要权五爷亲自冲锋陷阵的情况发生,所以他陆师爷就必须要处于一种绝对安全的状态。在权五爷不在九处的时候,全权管理着九处,确保九处的正常运转。同时……
也是防止权五爷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九处处于一种群龙无首的状态。被权五爷的政敌,九处的对手……
所以权煜皇跟陆师爷,同时失去联系的唯一解释,就是他们有任务在身,无法与外界联系。而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两个人同时遇到了什么危险。不管是来自于任务中的危险,还是来自于政界军方的某些危险。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权煜皇这个九处的BOSS,与陆越川这个九处的二把手,是绝不可能同时失去联系的。这是九处最赖以生存的机制。也是无条件下都要遵守的一个机制。
那这两个人同时失去了联系,就只有一种可能,九处有十分严峻与高度机密的任务。
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那蒋部长呢?他为何也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那两个人一起失去了联系呢?
安宁的脑袋里,一闪而过的这个念头,还未成型,便被她丢了出去。
管他是什么呢。鬼知道这些男人凑在一块儿都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她就全当自个儿丧偶了几天呗!
丧偶!
将手机调制成静音,安宁将自己的公.文包拎上,转身去了隔壁的她的专用书房。
权五爷的书房,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去的地方。尽管权煜皇之前也说了,如果她要办公的话,可以去他的办公室,但她还是觉得权五爷的书房,还是少去为妙。能不去就别去。
于是财大气粗的权五爷一挥手,就把他们卧室旁边的客房,给她改造成了她的专用书房。只让她一个人使用的书房。
当时改造客房的时候,人陆师爷还小小的幽怨了一把呢。说他为九处为权五爷卖命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在这凡尔赛宫殿里得到了一间独立的卧室。结果她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一间书房,一间陆师爷求了好多年,人权五爷也没给他的书房。
“有时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呢。”
当一张娃娃脸的家伙,以一种撒娇的语气对着自己的老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别说,只剩下满满的搞笑。
将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安压下去,安宁坐在书桌前,那总是无法平静下来的心,很快就因为工作而平静了下来。
她有条不紊的处理了手头的案宗与卷宗,然后再将有漏洞的地方一一标注出来。整理好了第二天需要的文件,同时,第二天的工作内容,也已经被安排妥当。
等处理完了的工作之后,安宁放下手中的金色钢笔,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肩膀脖子酸痛的要命。
可她却觉得充实极了。
果然啊,她天生劳碌命。就算是当了豪门阔太太,她也不是个真正的豪门阔太太。前些天让她在家里休假,真的是休假休的她都快生锈了。她果然还是更喜欢被工作填满的充实的生活。
前些天在家休假的日子,太米虫,太堕落了。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还蛮有感觉的,可要是让她天天在家休假,她还真闲不下来。
将处理好的卷宗放进公.文包,安宁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并不惊讶。
才凌晨两点多而已。今天都算时间早的了。刚回高检院上班的头三天,她都是连轴转的。直接熬夜到天亮,胡乱的冲个澡,给小团子做早饭,送小团子去了幼儿园之后直接开车去高检院。
时间刚刚好,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精准到了分秒的那种地步。
她因为身体的原因,固然可以批假十多天。但因为她的休假而留下的工作,却不是可以丢给别人去做的。厅里的检察官们都有自己手中案子,一个比一个忙,她的工作,是不可能有人有功夫帮她去完成的。
田姑娘倒是有大把的时间,可她的工作,田姑娘就是想帮她也无法胜任啊!
经过了前三天的兵荒马乱,到今天都已经走上正轨了。
她在厅里,也算是因为第一个案子的成功与完美,打了个一个漂亮的开头仗。也算是站稳了脚跟,一个连杜冰都说‘可能有些棘手’的案子,她完成的特别漂亮不说,还被隔壁高法院的同僚夸赞了几句,别提多给他们刑三庭长脸儿了。
破天荒的,连海雨晴海检察长都夸奖了她。在每周一的会议上,当众表扬了她。虽然就那么一句,还是一笔带过,但也已经能够说明她的能力,是被同事认可的了。
至于海检察长不冷不热,不得不的夸奖,她根本也不在意。
她反正也没打算得到顶头上司的认可,无所谓了。在厅里,她更看重的是杜冰对她能力的认可,而不是那个脸蛋儿与履历漂亮的海检察长。
一点不在乎自己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安宁拢了拢身上的男式睡袍,懒洋洋的向卧室走去。
有个案子,证据稍显薄弱。如果对方请了个有名的大律,都不需要曹大律张扒皮这种级别的大律,就是他们律所普通的一个大律,这个证据就会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反驳,且弃用。
看来她明儿必须亲自出去跑一趟,把这个证据坐实。她不能把上庭的关键因素,交在被告人请的律师的手上。她得把主动权牢牢的捏在自个儿的手里。
上庭的不确定因素,可以出在任何一个方面,但就是不能出现在她的手里边儿。
既然她已经判断出了这个证据在庭上的时候稍显薄弱,那她就应该提前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而不是,妄图把宝压在被告人辩护律师的不专业上边。
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不专业的。
也是因为她曾经在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律所工作过一段时间,而且还是为曹大律本人工作,所以她相对于其他的检察官,更熟悉大律的思考方式与思考模式。这让她总是能够抢占一些些的先机。
毕竟,在庭上的时候被告人当辩护律师会怎样辩护,她心里是有个大致的猜测的。而且基本上猜的**不离十。这就是一种先机。
而且说点不太好听的话,放眼整个京城的大律,嫌少有比曹大律在专业上更过硬的大律了。
她现在真的特别感谢能够跟在曹大律身边当打杂小妹的那不长不短半年多的时间!
曹大律说的果然没错儿,在律所工作的这段时间,带个她的收益,是她之前远远想象不到的。也是她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
冯教授那小老头儿,也很有先见之明啊。
难怪当初冯教授死活要舔着老脸把她送进曹大律的律师实习呢。果然啊,大前辈的话,一定要听!听了准没错儿,不听就一定会出大错儿!
又在脑袋里将明天需要做的工作过滤了一遍儿,将时间大致的分为三大块,安宁在手机上给自己定下了闹钟。用来提醒自己,在一定的时间内必须要完成这些工作,不然,就会耽误接下来的工作。
搜集证据之类的工作,是不能够拿回家加班完成的。必须要在工作时间内完成。而剩下的一些文字性的工作,她则可以从院里带回家完成。
还有一些文字性的工作,因为涉及到保密条例,她无法将卷宗案宗从高检院带回家,所以也必须在工作时间内完成。
将自己明天一整天的时间计划安排妥当之后,安宁这才能够结束一天的工作,准备上床睡觉。
尽管很累,也很辛苦,但她却觉得十分的充实。
而她,喜欢这样被工作填满的充实。
这让她觉得,她好像离老爸的背影,又近了那么一小步。
与身体的疲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高速运转的,一时半会无法平静下来的思绪。
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可大脑却处于一种高度活跃的状态。这种情况下,人就算是躺在了床上,也很难一下子就睡着。而是得的等上不断的时间,等活跃的大脑渐渐的平静下来,这时候才会被困意席卷,然后很快的睡着。
而安宁,现在则正处于大脑最高度活跃的状态。
她闭着眼睛,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也很水到渠成。
她与权煜皇‘坦诚’的在床上,她一丝不挂,他也……
靠……
心里轻轻的暗骂一句,安宁没出息的伸手捂住了鼻子。
那阴狠玩意儿的身材,真是好的犯规了就!
那两条大长腿,真特么的扯眼球!她想忽略都是那么的困难。那八块腹肌……
天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