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两扇大门一被打开,警卫员便凑到了华老板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老板,权五爷等人已经离开了。”
而旁边黄老的警卫员也凑了上去,说的内容几乎只字不差。
冷冷的一拂袖,黄老不爽虽然归不爽。但这事儿也是习以为常的了。冷哼了一声儿,黄老转身就走。
临走之前,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华老板。好像华老板是他的杀父仇人似得。那眼神,阴冷极了,也冰冷极了。
对此,华老板只是微微一笑,笑的客气又透着些抱歉。
看到这画面,黄老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一丘之貉,乌烟瘴气!”
看着连背影都透着怒气儿的黄老,华老板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黄老是误会了什么。以为他投票给九处,是因为不想开罪权五爷。是他胆小怕事儿,不愿意承担有可能会激怒权五爷的后果。
不过这样也好,黄老误会了他,就不会去往他私下里跟权煜皇做了什么交易这方面想。
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吧。
淡淡的摆了摆手,华老板侧身,说道:“甄军长也有事情要去忙吧?我就不多留你了。”
甄军长点点头,客气的说了句场面话儿,便也带着自己的警卫员离开了。
结果是意料之中的。
他投票给了九处,华老板也投票给了九处。唯独黄老的那一票……也已经不重要了。
三比一,军方错失了唯一的有可能把手伸进九处的机会。
黄老会是这个态度,这么的生气,太正常了。
看着甄军长与黄老的身影都已经彻底在消失在眼底的这时候,华老板才猛地拉下了弥勒佛的脸,“走!”
警卫员亦步亦趋的跟在华老板的身后,不需要华老板问,他也已经猜到了主子想要问的是什么。
“老板,我已经去勘察过了,权五爷应该是没有去过。”
“应该?”华老板冷笑的侧头盯着自己的警卫员。
他的眼神,看的警卫员背后发毛。
“我确定权五爷并没有去过那里。”
华老板这才收回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重新恢复成了那个军方的弥勒佛。
“知道权五爷从会议室离开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吗?”
警卫员摇摇头,“我已经吩咐下去,哪怕是死上几个人,也得把权五爷看紧了。可惜,还是被陆部长给阻挠了。”
他们的人都已经做好了被权五爷一枪崩了的准备,死死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可谁成想,让这个陆部长杀了个措手不及。直接把人拦在了半道儿上,就那么几秒钟的功夫,权五爷的身影,就彻底的消失了。
权五爷的身手,不是普通的好,那是如同鬼魅一样的可怕。
一旦失去了权五爷的身影,那么想要再跟上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华老板闻言,摆摆手,到没有责备的意思,“不怪你们。”
他的人,连追命的跟不上,怎么可能跟得上权五爷?那不是瞎扯淡么。
而且权煜皇的身边,还有一个更难缠的陆越川在。
他的人要是能够准确的说出权五爷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他才要怀疑。怀疑这是不是权煜皇引蛇出洞的阴谋。
“老板,要去那里吗?”
华老板点点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那个人可是权五爷!
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再小心谨慎。
还是由他亲自去确认一下,他才可以放心。
如果权煜皇去过那里,就算他再怎么神出鬼没,也一定会留下些什么痕迹。而那痕迹,也只有他亲自去检查,才能被发现。不是他不信任手底下人,而是权五爷,不得不让他这样的如临大敌。
碰上了权煜皇,那真是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不能放过的。
“老板,还有件事情要跟您汇报。”
“说。”
“战狼……出现在本部当中。”
“什么!?”本来正在疾步向前走的华老板,猛地停下了脚步,一双陷在肉中的眼睛,猛地就睁开了,“你再说一遍?谁来了!”
“战狼。”警卫员顶着莫大的压力,还是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汇报,“在废弃的老办公楼附近,有摄像头拍到了战狼的身影。虽然很模糊,但经过分析部的电脑分析对比,确认是九处的战狼不会有错。”
“废弃的老办公楼?”华老板死死的拧起眉头,“战狼去那儿做什么……”
他只是在自言自语,并不是在提问,所以警卫员也没有回答他。
“除了废弃的老办公楼,战狼还去了哪儿?”
“不清楚。只有废弃老办公楼附近的一个摄像头拍到了战狼的身影,其余我让人调查了前后两个小时的全部摄像视频,并没有发现第二处战狼的身影。”
华老板微微的张了张嘴,眯起了眼睛。
能有一个摄像头拍到战狼的身影,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了。
如果不是千防万防,就是为了防止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在权煜皇等人前来军方本部的前一晚,临时多增加了五十个摄像头,且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很有可能,连这一个摄像头拍到战狼都不可能。
而他,也永远都不会知道,战狼今天也出现在军方的本部当中过!
虽然说为了方便管理,将九处归为在了军方的管辖之下。可九处是一个不受任何管辖的部门。军方,说实话也管不了九处。这也是今天这场谈判会出现的唯一理由。军方无法管辖九处,相对的,九处与军方也时刻保持着距离。
军方的本部,除了权煜皇之外,就连陆越川,想要进入军方的本部,也需要很多道的身份验证与关卡。不是那么随便的,九处的什么人都可以随意的进出军方的本部。
而且这毕竟是军家重地,权煜皇虽然可以自由的进出,但他每一次进入本部,也需要上报做以记录。
也就是说,哪一天,什么时间,几点几分,权煜皇进入了总部,又是什么时间,几点几分离开的总部,都是有详细记录的。
其实不光是权煜皇,就是他跟黄老还有甄军长,他们什么时候进入的总部,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是需要一一做下记录的。没有人可以例外。
权煜皇这个男人,霸道惯了,也随性惯了。他很少会出现在总部,就是每年一度的重要会议,权煜皇也是想不来就不来,让陆越川代替他出席。尽管权五爷位高权重,在军方也是十分有地位的人,可他出入军方总部的次数,一年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了。
但也就是这每年的寥寥数次,也总是能让华老板心惊肉跳上好长的时间。
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
当年设计陷害权家的主谋之一,也是主导者之一,就被软禁在军方的本部当中!
……
“什么?!”
安宁不可置信的瞪着一双狐狸眼儿。看的旁边的冯教授忍不住伸手,放在了她的下巴底下,生怕她把自己的眼睛珠子给瞪下来,好方便给她接着。
“陆越川,你再给我说一遍!”知道冯教授是想活跃一下这太过窒息的气氛,可安宁顾不上那么多,她一把推开冯教授,双手就死死的抓住了陆越川衣领,“你一字一句的再给我重复一遍,那什么什么地方,软禁的是什么人?!”
“嫂子。”陆越川平静的将她死死抓着自己领口的小手掰开,后退了一步,与她微微拉开了距离,顺便还伸手抚平了自己的衬衣,“你挺清楚了,不需要我再重复。”
安宁现在脑子乱极了,她胡乱的摆摆手,来回的踱步。
冯教授的目光掠过了陆越川,看向了权煜皇,“权女婿,不解释一下吗?”
为什么听到那什么地方软禁着陷害他老权家的主谋,阿宁的态度会这么的激动?
权煜皇性感的薄唇一抿,“岳父,这儿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们现在还在军方的本部当中。到处都是眼睛耳朵。
“回家!”安宁一摆手,“回家慢慢给我解释,解释的清清楚楚!”
权煜皇优雅的颔首,“一定让你满意。”
陆越川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冲身旁的小追命递去一个眼神,小追命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我去开车。”
安宁从没想过,就是从办公大楼到车上的这短短距离,居然也会这么的难熬,这么的漫长。
上了车,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询问什么。可她眼尾扫到车窗外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于是生生把心中的无数个问题都给憋了回去。
不差这几分钟的时间。
等回了家,她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的跟权煜皇扯皮。
“丫头?”
冯教授关心且担忧的看着她。
安宁小脸儿有些苍白,她无力的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也示意自己现在不想开口说话,她需要冷静一下。
因为刚才陆越川给她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也太刺激了!
她到现在还无法完全的消化。
不——
那消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消化!
看着她渐渐开始变得苍白的小脸儿,冯教授担心的不得了。
这丫头本来就瘦,怎么一披上权女婿的黑色风衣,在黑色风衣的貂绒毛领之下,丫头的那张小脸儿更是小的让人心疼呢?
他的宝贝徒弟,在权家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陆越川觉得自救十分有必要跟冯教授解释一下,不然他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楚了。
“冯教授,那个嫂子之前在会议室的话……”
“我知道是这死丫头在编排你对吧。”
“冯教授你都知道了?!”
“看也看出来了。阿宁跟你的关系很熟络,说话也是很随意。我这宝贝徒弟是个戒心很重的性格,她能跟你这样相处,足以说明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就算不亲密,也不至于像丫头在会议室里说的那样不合。”
陆越川佩服的比了个大拇指给冯教授。
不愧是知女莫若父啊!
省了他多少的唾沫星子去解释呢。
“冯教授知道就好,我就怕您误会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误会。我就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我家阿宁会变成现在这幅心神不宁的样子。”
权煜皇忽然冷哼了一声儿,“岳父认为她这是心神不宁么?”
冯教授挑眉,反问,“不然是什么?”
眯了眯漆黑的妖眸,权煜皇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的侧脸,轻描淡写的丢下四个字儿——
“激动、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