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就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一身贵气逼人的,诡谲难测的,令她捉摸不透的,手握重权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她是一次都没能瞧明白的。
他为什么想要娶她过门,这个理由只要他一天不愿意说,她就一辈子都搞不明白。
但她至少能搞明白一件事儿——
“权五爷想利用我什么?我身上,似乎找不到任何一个点是够资格被您权五爷利用的。”
心头的疑惑,到底是没忍住问出口了。
那低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斜睨她的男人,‘嗤’的便乐了。
“安小妖,你怎么就不肯相信五爷是爱上你了,所以才要娶你的?”
“权五爷,您配说‘爱’这个字儿么?”安宁表情不变,笑眯眯的反问他。
权五爷更乐了,“不配。”
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这鲜血里还有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这样的人,的确是不配谈爱。
当然,他也不想谈‘爱’这虚无飘渺听起来让人着实想笑的字眼儿。
“你要娶我,一定有你的目的。”
“没错儿。”权煜皇并不遮遮掩掩,特别痛快的点头,“娶你,是有目的。”
“可我想不明白的就是我身上有什么地方能入了你权五爷的法眼。”
男人上挑的眼尾露出丝丝邪气,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冰凉的能冻结她的心脏。
任由那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她只听见仰视的男人,用极为冷漠的声线,说着那令人暧昧不清的话语。
“安小妖,你有脸蛋儿有身材,太值得五爷惦记了。”
一点都不**的话,由他那不低不高,恰到好处性感的嗓音说出来,就是暧昧的很。
偏,安宁却是个性.冷淡的姑娘,对那该死的性感的声线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不为所动的挑起眉尾,哦了一声,“可权五爷你的小器具,却不值得我惦记。”
安宁有个习惯,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每次遇到她不好回答的事儿,她要么视而不见,装瞎子装聋子,要么就以毒舌反击之。
权煜皇弯了弯那性感的薄唇,大拇指的指腹流连在她的红唇之上。
“真是个让人想撕了的小嘴儿!”
“五爷,不如我们开诚布公一点成么?”安宁不喜欢事情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总会让她轻而易举的乱了心。
只要牵扯到这个姓权的男人,她总是感觉自己身处云里雾里,眼前是迷茫一片。
任她如何,都走不出这团团的迷雾当中。
这种滋味儿,着实不好受。
已经不是小猫儿的爪子挠挠她的心尖儿,让她又痒又痛。这已经是百兽之王将利爪身处,一寸寸的在剥她的心尖儿。
“你要是肯直言相告你娶我的原因,那我一定嫁。”
权煜皇嘴角挂着笑意,可那笑,到底是不曾深达眼底。
他一双眼尾上挑的妖眸,永远都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纵然这双妖眸时不时的会闪烁她能读懂的情绪,却也终究是流于表面。他眼底那深沉之下的真正情绪,没人能搞清楚。
或许……连他权五爷自个儿都不曾搞清楚呢?
“五爷要娶的女人,没有权利拒绝。明白?”
他似笑非笑的语气,并不出安宁的意料。
横竖他也不是个会直言相告的家伙了。
阴狠玩意儿的求婚,于她而言,到底是野鸡变凤凰,一朝飞上枝头呢?还是……噩梦的开始。
安宁想,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权五爷,这样……你让我回去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行不行?毕竟事关婚姻大事,你总要给我考虑的时间。”
权煜皇冷哼一声,又带着阴鸷的暴虐了。
“你当初要嫁蒋青云的时候,可没要他给你时间考虑。”
安宁想也不想便反驳,“你跟人蒋部长能相提并论么?”
言下之意,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比不上人蒋部长的一根头发丝儿。
奇怪的是一向诡谲莫测的男人,听了她这话竟然无动于衷,连点子反应都没有。
安宁气馁。
她估计激怒他的时候,他从没中过计。偏偏是她想息事宁人的时候,这阴狠玩意儿总是要发火儿。
一个让她永远没搞清楚过的男人!
人家不中招,她横竖也没了法子。
于是只能直言相告,“蒋部长当初要娶我的时候,可是清清楚楚的说了他的原因,毫无隐瞒。他要的是一个不多嘴不多事儿,知进退懂事理的妻子,我想过了蒋部长要的妻子,我能做到。而他也会给我当靠山,我为什么不答应?”
扬了扬眉头,她看着男人的妖眸,“可你权五爷,只肯定了娶我有所谋,却从不肯告诉我你谋的是什么。这样不清不楚的,你要我怎么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