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笑了笑，没接话，他不知道宋雅茹到底算是哪头的，自然不敢多说。
毕竟体制内跟体制外可完全不一样。
“程总，你呀，也不怕我们宋总笑话，把你那套江湖草莽气收起来，王越厉害吧，不照样栽在刘志成的手里？”
龚云峰笑着说道。
程鑫一愣，脸色有了变化。
宋雅茹静静听着，嘴角噙着微笑，一看就知道，她只是个礼貌的看客，并不打算参与任何话题。
“好了，程总，这个项目毕竟是赵平在负责的，你不能做的太过分，明白吗？”
龚云峰敲打了诚信一句，看向赵平。
“赵平，青山乡要发展，目前来说，还要依靠刘志成。”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家伙在经济方面，确实看的够远，也够独到。”
“你要做一个好的驯兽师，而不是相扑手，你懂吗？”
“刘志成表现再好，后台再硬，也是你的手下，他做出的一切成绩，天然就有你一份，所以，不必焦虑。”
“你是乡长，他是副乡长，他就是再厉害，不还得恭恭敬敬叫你一声领导？”
赵平点点头，脸上显出沉思神色。
“县长，我外面还有点事，就不赔了，容我先告辞，好不好？”
趁这个功夫，宋雅茹站起来，告罪一声，离开了包厢。
“这人可靠吗？”
程鑫看了一眼宋雅茹的背影，问道。
“程总，不要打她的主意，她是一朵带刺玫瑰，不是谁都能惹的。”
龚云峰沉声说道：“另外，可靠不可靠，看的不是人品和忠心程度，而是驾驭者的手腕。”
赵平和程鑫赶紧点头称是，但俩人心中的滋味，就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了。
什么叫上位者？
能够如臂使指的掌控下属，就是上位者。
不用说什么气运、气势、气质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要说什么权势、财力、背景等无比现实的一切。
其实，掌控人和事，这就是完美上位者。
就像龚云峰说的，他不在乎什么忠诚不忠诚、可靠不可靠。
只要他的手下，不敢背叛，甚至不敢有任何抵触的情绪。
那么，在手下心中，是歌功颂德还是诅咒谩骂，有区别吗？
没区别。
再说宋雅茹这边，一出门，抿着嘴唇。
龚云峰竟然联合赵平和程鑫，要在工程施工上给刘志成做套。
虽然他们语焉不详，但宋雅茹能够判断出他们的潜在意思。
龚云峰他们吃饭的包厢，从不对外开放，甚至不需要走前院的大门，有一条单独的通道，能够不受影响的从外面直接进包厢。
这样的包厢，有两个，一个是给龚云峰准备的，一个是给齐宏伟准备的，但齐宏伟从来没用过这个秘密包厢。
反而龚云峰，却经常使用这个包厢。
宋雅茹专门安排了一个可靠的服务员，给龚云峰服务，但也只是帮忙点菜、传菜，等这些完成之后，这个包厢就成了一个绝对私密的世界。
能够自由出入包厢的，也就是宋雅茹。
龚云峰相信宋雅茹吗？
其实是不信的。
最近，他总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暗中有一双眼睛在关注着自己。
这是一种很让人讨厌的感觉。
为了摆脱这种感觉，他开始了不断地测试。
说白了，就是逐个的检验，看其是不是“坏人”。
苏哲刚早就做好了安排，从他们踏入这座包厢开始，就有人在持续不断地关注着宋雅茹的一举一动。
宋雅茹当然不知道这种情况。
她在犹豫，是不是给刘志成打个电话，告诉他赵平程鑫等人的阴谋。
作为一个合格的总经理，她的手机绝大部分时间都随身携带。
刚才她恰恰没有带着手机，而是放在办公室充电。
今天晚上客人不多，能够早下班，看着手机，宋雅茹犹豫是不是给刘志成通报一声这边的情况。
就在她解锁手机，准备拨号的时候，们突然推开，苏哲刚出现在门口，死死盯着她。
“宋总，这是准备打电话吗？”
“苏秘书，你……”
苏哲刚抢上两步，逼近了宋雅茹，说：“宋总，我正好需要打个电话，不知道方不方便借我用用？”
宋雅茹点点头，指着桌子上的座机，刚要说话，苏哲刚已经抓住了她的手机。
“不好意思，宋总，我还是喜欢用手机，可以吗？”
宋雅茹皱起了眉头，问道：“苏秘书，你这种巨额东有些奇怪。”
苏哲刚冷冷一笑，一用力，把手机抢了过去。
“苏秘书，你这是干什么？”
宋雅茹有些恼怒。
手机是私密物品，里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希望别人看到的东西。
苏哲刚这样做，太过分了。
他迅速调阅了通话记录，仔细看了看，没有疑点，又翻看了宋雅茹的短信箱，也没有可疑的地方。
这时候，宋雅茹如果再不明白苏哲刚是在做什么，那她简直白活了。
“龚县长派你来的？检查我的手机？怕我把你们的谈话内容告诉别人，比如那个大名鼎鼎的刘志成？”
宋雅茹坐回宽大的老板椅，说：“你这种把戏，实在是不等大雅之堂，苏哲刚，你太蠢了。”
苏哲刚脸色一变，把手机放到宋雅茹眼前，双手撑着桌子，俯下身子，说：“宋总，你误会了，是吗？”
说完，不等宋雅茹有所反应，他已迅速转身。
看着苏哲刚的背影，宋雅茹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此时，她的心情是五味杂陈，有害怕，有愤怒，有耻辱，庆幸。
幸好犹豫了一会儿，如果不是她想法太多，一会儿相亲自去见见刘志成，一会儿想通个电话，让刘志成猜猜自己是谁，一会儿又琢磨这事儿值不值得告诉刘志成，或许，会被苏哲刚抓个现行。
宋雅茹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把怒火和强烈的耻辱感压下去。
包厢里，只剩下龚云峰自己，他看着近来的苏哲刚，问道：“怎么样？”
“她正在摆弄手机，让我以打电话的名义拿了过来，无论通话记录还是短信，都没有可疑之处。”
“你把宋雅茹的手机拿到手了？”
“是。我想亲自确认一下，要不，我怕耽误您的事情。”
龚云峰笑了笑，说：“嗯，你的想法确实不错。”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道：“但你是不是猪脑子？宋雅茹是谁？你这样做，不等于明确告诉她，我对她有怀疑？”
苏哲刚本来还笑嘻嘻的，觉自己很机智。
被龚云峰这一骂，立刻意识到自己把事情办砸了，脸顿时垮了下来。
“你呀，还是太嫩了，别以为你是我的秘书，就可以无法无天，只是这个西原县，你就没办法横行霸道，知道吗？”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记住，以后做事，一定要动脑子，别蛮干。首先要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去做，明白吗？”
“县长，是，谢谢您的教诲，我记住了，以后我一定主意。”
“行了，走吧，回家。”
龚云峰当先离去，宋雅茹不像那个坏人，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盯着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