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找不到更多证据,局里也是面临许多压力,所以,已经把这些人办理了取保候审,有点对不起你。”
“没事没事,老董,看你说的,我理解。”
挂断电话,他叹了口气,拿着笔,开始琢磨这次招标会的问题,
刘志成知道想要把这些全都抓起来,这完全不可能,批评教育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童云华是流了不少血,但是一个创可贴就搞定了,也没缝针,连轻微伤都算不上。
董彪说的很隐晦,但刘志成听得出来,应该是面临了一些压力,说白了,就是有人说话、递条子了。
想了想,他叫来了李颖,拷贝了一份监控录像,然后拿上他准备好的书面材料,直奔县政府。
季凡成不在家,龚云峰倒是在,他想了想,直接去了龚云峰那里。
县政府大楼他来的次数很少,似乎跟这里就无缘,不过,他当上乡长以后,倒是来的频繁了许多。
苏哲刚见到他,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刘志成倒是很自觉,笑着向苏哲刚打了招呼,说要向龚县长汇报工作。
几位行局的领导都在排队,等着见龚云峰,听到后看了看他,似乎认出他是谁,眼睛赶紧看向了别处。
刘志成跟龚云峰不对付,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在龚云峰的办公室门口,谁也不敢给县长上眼药。
瞪了大约两个多小时,这才轮到刘志成。
“稀客稀客,志成同志,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龚云峰见到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他过去坐下。
坐下后,刘成解释道:“县长,您不是很忙吗,我没有什么大事,自然不敢打扰您。”
“行了你小子不要拍马屁了,既然到我这儿了,恐怕有很棘手的问题吧?”
刘志成含蓄的笑了笑,把档案袋递了过去。
“县长,昨天招标会出了点事情,在美家装饰的推波助澜之下,招标一片混乱。”
“中标的是鑫晟公司,拍出来的装修经理,和办公室小文员,被那些人围攻,的确是好事多磨。”
“欸,小刘,革命工作绝不会一帆风顺,总会出点这样那样的问题,你不要放在心上,尤其不能因此而失去斗志,要知道,无论是什么工作,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必然会出现各种问题。”
“出了问题,我们就要退缩了?”
“那不可能,是不是?只有迎难而上,才能不断超越自我,与此同时,也才能做好我们的工作。”
龚云峰不愧是县长,讲起大道理来,那真是一套一套的。
刘志成静静听完,见龚云峰竟然端起了茶杯,赶紧说道:“县长,童云华童乡长,被人用茶杯打破了头,正在医院观察。”
龚云峰闻言一愣,放下了茶杯,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具体说说?”
如果只是招标现场的混乱甚至是争吵,龚云峰并不放在心上,但是,政府干部被打,这可不是一般事情。
哪怕他再怎么不愿意插手这个事情,也必须摆出一个态度来。
“县长,这是我们青山乡整理的书面材料,其中有多位目击证人的证词,另外,我这边还有一个视频备份。”
本来,呈文有一定格式和程序,但刘志成并没有按照这套规矩来,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私下行为。
但又是书面材料,又是视频证据,由不得龚云峰不重视。
“县长,情况是这样的…”
刘志成把所有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他提出了几个疑点。
一个,是美家装饰公司的奇怪表现。
另一个,是参与竞标的企业,竟然全都以每家公司为主,都看美家公司代表眼色做事。
第三个,就是这边弄起来后,很快外面就来一堆“工人”,鼓噪着说招标有黑幕,某干部搞暗箱操作等等。
“县长,这是几个疑点,综合起来,我认为这个事情,恐怕不是一时的情绪激动,而是有预谋的。”
显然是有预谋的,鼓噪招标会有黑幕,造谣刘志成搞暗箱,殴打鑫晟公司代表,安排“工人”在外围造势…
这可不是简单的预谋,稍一不慎,恐怕刘志成就得灰头土脸。
如果某人再拿出准备好的证据,被某部门请去喝茶的可能都是大大的。
“你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县长,我只是向您汇报一下这个情况。”
说完,刘志成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说:“县长,这不是小事情,我殷切期望县里能够给我们基层干部撑腰。”
刘志成后退一步,想龚云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开门离去。
龚云峰看着刘志成的背影,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
他想了想,报了一个电话:“哲刚,查一下,昨天青山乡找不了会,到底什么情况。”
同一时间,一个隐蔽的茶馆里,季凡成猛地把一个差被摔在了地上,这这陈先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猪脑子?他曹成斌有什么能耐能够左右中标单位?”
“你就是找他疏通关系,你也别跟他一起陷害刘志成呀。”
“刘志成是乡长,是政府干部,你掺和这些官场里的事情干什么?”
“你是不是嫌你赚钱赚得多了?开始膨胀了?”
季凡成唾沫星子乱飞,陈贤虽然低着头,但仍然被喷了一年,不过,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陈贤是季凡成爱人的亲侄子,从小在他们身边长大,被季凡成夫妻视为己出。
陈贤高考落榜,自己从学徒做起,一年多功夫,就攒了个小装修队。
季凡成的老婆心疼侄子,就拿了一笔钱出来,给陈贤注册了个公司,倒是也赚了不少钱。
这一次,陈贤想凭借季凡成的威名,开拓西原县的业务。
没想到,在刘志成那里碰了壁,就怀恨在心。
他又找到擦敖承滨,俩人就密谋了一个给刘志成上眼药的局。
没成想,陈贤忽悠的有点狠,差点闹得不可收拾,当童云华额头上鲜血直流的那一刹那,说实话,陈贤害怕了,也后悔了。
这也是他后来不再多说话的原因。
“那个,辜负,我真不知道会闹到这样呀。”
“我问你,外面那些所谓的工人,是谁找来的?”
陈贤赶紧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一开始也是控制着火候的,后来听到外面有人喊着有黑幕、有暗箱操作,还说刘志成不是好官儿。
他以为这是群众的呼声,热血上头,闹得就厉害了点。
“糊涂,糊涂!”
季凡成抬起手,真想给陈贤一个大嘴巴,比量半天没下去手。
“陈贤呀陈贤,你被人卖了还提别人数钱,你知不知道,被坑了?”
“那,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