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了吧。
“怕什么。”张宇杰的眼睛里绽放着兴奋的神采:“来的人越多越好,我还嫌刚才没打过瘾呢!”
“我倒不是怕了。”我吐出一口烟,接着说道:“阿蛇若和咱们斗起来,龙哥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咱们成了对立的两边。你要去他那边卧底的计划也就更加遥远了。”
张宇杰听了我的分析,也是皱着眉头,没有了先前飞扬的神彩,“这么一说,这事情确实有点难办啊。”
想到自己可能打乱了赵午圣的计划,就更加为自己先前的冲动后悔了。不过除了这样,我还是想不出任何可以解恨的方法。
“不如咱们问问老大吧。”张宇杰碰到难缠的事,第一个求助的就是赵午圣。
“也好。”我拨通了赵午圣的电话,他似乎已经睡了,声音迷迷糊糊的。
“赵大哥,出了点事。”我有些深深的自责。
“怎么了?”一听出事。赵午圣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我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担心实事求是地说了,然后等着赵午圣批评我的冲动。
赵午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为什么?”我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赵午圣说了一句很古老的谚语。又说道:“我一直在等一个契机。或许现在这个契机到了。”
“怎么说?”我发觉赵午圣话语间透着一股神秘。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赵午圣打了个呵欠。说道:“尽管按着自己的步伐走下去,不用考虑咱们一开始的计划。计划本就永远赶不上变化。”
赵午圣又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让我听不大懂。但我起码明白了,赵午圣并没有因此而生我的气,反而让我继续做下去。
“好吧。”我意识到赵午圣要休息了,便告了别,挂了电话。
“怎么样?”张宇杰看着我问。
我把赵午圣的意思转达给他。张宇杰摸了摸后脑勺,显然也没明白赵午圣的意思。
但他很明显要想的更开:“老大说怎样就怎样啦。那咱们就使劲打吧!”
“确定要打了吗?”我被张宇杰的乐观情绪所感染,也忍不住伸出拳头,做了个凌空挥舞的姿势。
“没问题啦。”张宇杰突然伸出拳头,和我的拳头撞在一起。
“哈哈……”我们两个一起大笑着。
我发觉自己只要有兄弟在身边的时候,哪怕前方千难万阻,万丈沟壑,也不会皱半下眉头!
“对了。”张宇杰突然又问我:“你为什么不同意组建自己的势力?”
“没有为什么。”提起这个我就自然而然地产生抵抗,“就是心里反感。”
“我觉得没什么啊。”张宇杰似乎很奇怪我表现出来的排斥:“单打独斗再厉害,也抗不过一群人的攻击。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嘛。”身为势力一员的张宇杰,虽然恶狼帮正式编制中并没有他的名字,但他绝对不会排斥势力。
“这个没什么可商量的。”我的语气很冰冷,在这件事上,我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决绝。
“那你笼络他们的人心又是为什么呢?”张宇杰指着那些还在走廊上吃喝嬉笑的学生。
“他们啊。”我盘着双臂,说道:“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身边站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那和组建自己的势力有何不同?”张宇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透。
“当然不同……”我一时哑口无言,具体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你不肯组建自己的势力,却妄想在有难的时候他们能来相帮,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张宇杰轻笑着摇头。
“怎么会没有。”不知怎地,我面红耳赤起来,“难道人和人之间互相帮助,就一定要规范在某个狭小的圈子里吗?单纯地为了义气就不可以?”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对你讲义气?”张宇杰继续问着。低引医扛。
“他们被人欺负了,我有帮忙。等到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们也会来帮忙!”我言之凿凿地将自己的理论说出。
“或许你说的对。”张宇杰耸了耸肩:“留待时间考证吧。”
时间已经不早,陆陆续续有学生吃喝完毕,跟我和张宇杰二人打过招呼之后,纷纷回宿舍休息去了。走廊的学生越来越少,逐渐没了人。
我跟张宇杰又寒暄了一阵,互相开着玩笑,说没准第二天早晨醒来,十二生肖带着人拿着机关枪在下面等着咱俩,非扫成蜂窝不可。
谈的兴起,反而一点紧张感也没有了。我们二人又约好早晨一起去教室,省的被十二生肖的人偷袭,这才分开,各自回宿舍休息去了。
我推开自己宿舍的门,黄飞他们精神亢奋,竟然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还在兴致勃勃地谈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看来第一次打架对他们来说印象难以磨灭。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吃剩下的垃圾。我记得小超市刚开的时候,曾经任命过一个卫生委员来着,便说道:“小眼镜,你身为咱超市的卫生委员,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啊?”
小眼镜十分不情愿地坐起来,提拉上拖鞋,抹黑拿了笤帚,一点一点扫着散落于地上的各种食品包装袋。
听到我说话,一直头朝里睡着的钱快来一下子坐起来,夜色之中竟也能看到他满面的委屈和泪痕,只听他带着哭腔说:“周明,我做了这么久的总经理,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吧,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把我辞了,而且一分钱工资也没有,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宿舍里安静下来,这种高层之间的对话,量他们也没有胆子插嘴。
“你以后还跟我顶嘴不了?”我得趁这个机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老板。
“不顶嘴了。”钱快来的语气里诸多无奈和委屈。
“咱们这么多东西,本来就来之不义。听好了,是不义之财的那个义。散出去给同学们吃点有什么不好的?又没有伤到咱们自己的筋骨!”现在没了外人,给钱快来讲讲道理也可以。
“嗯。”钱快来轻轻应着,不过我听得出来他心里根本就不服气。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就这么一次,跟钱快来说钱上面的道理,本来就说不通。
“大伙都睡吧,明儿还有一场恶战呢。”我打了个呵欠。
“什么恶战?”众人皆是一惊,看来都没反应过来。
“咱们打了阿蛇的小弟,阿蛇怎么会放过咱们?赶紧睡觉,养精蓄锐,明天可是要对付十二生肖上百号人呢。”不知不觉,我把这事往大了说,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宿舍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互相对视着,左看看,右看看。
我心里一凉,难道大家还是对十二生肖很是忌惮,反而后悔晚上跟着我上楼去了?
陈志鹏突然又从包里抽出那把亮闪闪的砍刀来,怒喝道:“早就想砍龙哥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我一下子蹦起来,从陈志鹏手里夺下砍刀,又塞回他的包里,“求你了,别把这玩意儿再拿出来现了,看了害怕呀。”
陈志鹏悻悻地躺下,还在做他的砍龙梦。
众人看着陈志鹏咯咯笑起来,又听黄飞摩拳擦掌地说:“有张宇杰和周明打头阵,我觉得跟在后面也不会吃亏!”
“没错。”王强接着说:“不趁少年的时候热血一回,恐怕老了要后悔!”
就连最胆小的小眼镜都说:“我算是发现一个真理,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
一时间,宿舍里七嘴八舌,纷纷表了态,誓死不渝地跟在我和张宇杰身后!
看到这个结果,我欣慰极了,也开心极了,这帮人的热血,在今天晚上算是彻彻底底地激发出来了!
不过还有一个人始终没说话,就是仍旧头朝着里面悄悄哭泣的钱快来。
“哎,钱快来,你怎么样啊,表个态度啊?”我心情不错,用调笑的语气跟钱快来说着。
钱快来坐起来说:“你把总经理的职位还给我,我就帮你打架。我的身手你也看到了,打的王鸣航都不敢动弹。我让他打我,他也不敢,真是个草包加废物!”
宿舍众人都是一脸黑线,钱快来今天晚上的行为着实让大家集体失声无语,也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想当回总经理啊,也不是不可能。”我慢条斯理地说着。
钱快来一下子不哭了,看着我一脸期盼的目光。
“写一份检查,深刻的检讨下自己的错误。再写一份复职申请书,我通过了,签了字,你就可以做总经理了。”这两样东西对这帮书呆子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好的,没问题!”钱快来站起来,摸着黑就找纸和笔,趴在桌子上,在月光下提笔就写。
也没人再去管他,大家又聊了一阵,困意袭来,逐渐都睡去了。
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有人拉扯我的胳膊。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钱快来站在我床头,如鬼魅一般盯着我。
“你干嘛!”我略带惊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