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击杀,单纯只是击退,他便只有三成把握。
这不是谦虚,相反的,沈默甚至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他现在自己本身的力量,大概有两万五千斤左右,大概是四脉中期实力。
服用了力暴散的话,可以突破五万,正好是一个五脉初期。
另一边,六脉高手的力气,都是十万起步。
两种的鸿沟,相当于初中生和大学生。
他只是个强壮一些的初中生,但对面,是两个正常健全的大学生。
他唯一能够依仗的优势,就是自己脚下这个断口。
这两个六脉武者,在出手的瞬间,是六脉强者。
可一旦到了半空,便再也挥不出六脉的实力了。
这也就是说,他只要扛过第一波攻击,并且不让两人落地,那么接下来,他就有可能凌空击退两人了。
这些念头,在沈默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演变成了一个成熟的计划。
就目前看来,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另一边,韦氏统领与封氏统领已经拉下了脸面。
“小子,准备好接受死亡降临吧,你已经惹怒了我。”
沈默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两人,“我不惹你们,你们还不是要杀我?”
封氏统领道“不是我要杀你,是你自己不开眼,得罪了我们公子和韦小姐,否则,你本来可以有一个很光明的未来。”
这话不是假的,如果沈默没得罪韦静和封永年,谁不喜欢他这一身本事?
就算是现在,如果沈默被生擒,并且愿意归降的话,这两家都会考虑放过他。
因为,力暴散和回天散的功效,他们都已经见过了。
毫不夸张的说,谁掌握了沈默,谁就有了一飞冲天的筹码。
大家都是掌权之人,有些恩怨,当然是能放下就放下。
唯有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追求。
“少废话,今日要么我兰某人死在这里,要么我活着离开,日后你封氏韦氏,必定成我刀下亡魂。”
也许是沈默狂妄的态度惹怒了两人,又或者是他们的确没了耐心。
在沈默话音落下后,两人便悍然出手,朝沈默冲杀过来。
两大六脉高手原地一跃,身形快越过十七八米的断口,朝沈默杀了过来。
无论是气机还是声势,都十分骇人。
虽然只有两人,可沈默恍惚间有种自己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感觉。
这可是两个与海伯同级别的高手。
在权衡一番之后,他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了和王传承中的一招一式。
没错,在这关键时刻,他不打算组合皇路中学习的基础招法了。
眼下这种逆境下,唯有鹤王决拿出来最合适。
沈默站在原地,气息不断上升,那已经融入骨血的武学招数,在他脑海中千万次的演变。
他缓缓竖起一掌,正对着前方两人轰去。
恍惚间,这两个六脉统领仿佛看到沈默背部有一双张开的羽翼,一只白鹤冲霄而去。
嘹亮的鹤唳声,清晰回荡在两人耳畔。
沈默双掌化作鹤爪,分别迎向了两人。
韦氏统领和封氏统领还在半空,看见断桥上沈默的招法,更加震撼莫名。
他们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种十分高级的大荒武学,至少也是部落之主级别的。
这样的招法,轻易不会现世,一旦出现,那必定是某个部落高层的后代出行历练,才有机会让人看见。
“莫非……”
两个统领心中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纷纷倒吸冷气。
能修炼到六脉这个境界,两人可不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彪子。
这招法他们虽然不熟悉,但一看就十分高贵,显然是传自某个大人物。
如果眼前这姓兰的青年,是某个大人物的后代,那么他们今日将其围杀,日后还有命活吗?
光是想想,二人便遍体生寒。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两人已经得罪死了沈默,这个时候就算临阵退缩,沈默还是不会放过他们。
与其这样,不如……
人的恶念是相通的,特别是在同一处境下,更是如此。
两人在想到这种可能之后,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杀人灭口。
不管此人什么来历,只要将其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便可以高枕无忧。
这些念头,都在两人还在空中的时候,在他们脑海中闪逝。
下方,沈默已经做好准备迎战,二人没有任何迟疑,各自一掌对着下方轰去。
砰!
两股强悍的力量轰然对撞,这场面,就像是两个高行驶的货车迎面撞在了一起。
当然,沈默最多只能算是中型客车。
这两个六脉高手并不留手的情况下,沈默的结局可想而知。
纵然鹤王传承武学,乃是天地间最为优秀的武学之一,可双方到底还是差距太大,根本无从弥补。
想象中,沈默也幻想过,自己能不能仗着鹤王传承的武学反杀两人。
然而现实,是那样的冰冷骨干。
没有奇迹生,在双方接触的刹那,沈默便感觉自己的双臂承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两条手臂连同骨头,仿佛被扔进了绞肉机,瞬间变得粉碎。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含在口中的一口回天散咕嘟咽下,然后默默看着自己腾云驾雾似的起飞。
鲜血在空中喷洒而出,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在回天散的作用下,他两条手臂又开始新生。
那恐怖的破坏力还没将他的手臂完全粉碎,那极致的再生力量,又开始重新修复。
整个过程,何止一个酸爽了得?
就像是有十万只蚂蚁,在他皮肉的缝隙中游走。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痛苦更难受一万倍。
换做寻常人,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
但沈默还能凭借一股求生的意志坚持。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这座桥,他守不住。
至少目前的他不行,这两个六脉高手已然落地,他唯有继续奔逃。
想到此处,沈默想也不想,就借助那股倒飞出去的力量,疯狂朝远处掠去。
身上的一切伤痛,都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只要命还在,他便有继续抵抗下去的意志。
这,便是他不同于旁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