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尝尝看吧。”
“……”
夏油杰挤好了最后淋在蛋皮上的番茄酱,还非常讲究地画成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像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心蛋包饭。
天呐, 教主大人实在是太接地气了,积极深入群众的形象值得打个满分。
吉留彩伸手想要接过勺子, 但他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 而是直接挖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张嘴。”
“……”
她愣了下,然后乖乖张嘴吃下了那口沾有番茄酱的蛋皮和炒饭。
“!!!”
不是开玩笑, 在进口咀嚼的瞬间, 她好像都听到中华一番的bgm了, 美味两个字直接写在背景板上,炒饭最关键的火候掌握得刚刚好, 米饭与食材融合得非常完美, 粒粒分明地在舌尖跳跃, 蛋皮和番茄酱的酸甜味增添了口味的丰富度。
总而言之就是好吃到落泪,主要还是有她前面的那版做对比, 真的太惨烈了。
“怎么样?”
夏油杰问了一声,他对食物提不起兴趣也没有什么好胃口, 但之前会为了两个孩子下厨。近年来并没有为家人以外的人煮过东西,所以多少还是有些在意评价。
但看着她两眼放光咀嚼着食物, 一口完了的下一个动作不是开口回他,而是张开口等他喂送下一口, 他知道自己的蛋包饭算是成功了。
吉留彩已经忘记自己刚塞了一整个的情侣套餐, 光是夏油杰的喂食就连着吃了好几大口, 直到他收走了勺子用手指抵住了她的额头。
“再吃下去,胃会不舒服的。”
“我还能再吃八碗!”
不对,今天的主题又不是来吃饭的。
吉留彩抹了把嘴巴, 询问了□□内与自己融合的咒灵,这个是不是她想要的味道,但得到的回复却是摇了摇头。
“油锅没热到位就放了食材,而且饭没有完全炒散,调味也有些偏失,蛋皮可以再煎得嫩一些。”
她复述了一遍久美子对于夏油杰牌蛋包饭的评价,然后看到了准备解开围裙的男人背影僵直了下,吃瓜群众和专业评委截然不同的评价让场面变得尴尬。
不过就这种程度的蛋包饭都能挑出那么多刺,久美子老师真的很严格了。
吉留彩仍听着脑内咒灵的碎碎念,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她对料理这件事的认真执着让人无法挑战。
好半天后,她试图总结久美子的意思:“大概是说……杰哥你不行。”
要不还是换她来吧,虽然胳膊的适配度不是很高,但多试几次或许能找到诀窍。
可这话落在夏油杰耳朵里就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
解开围裙系带的手一用力绑得更紧了,他握住锅铲的架势像是能徒手掰折了不锈钢,转头看向她时明明在笑,但整张脸的肌肉都在压制真实表情。
“……我不行?”
“………………”
……她表达的意思是不是有点歧义?
男人在奇怪的地方冒出了强烈的胜负欲,故地重游似乎能让心境都回到过去的学生时代。
那之后就是不停地一锅又一锅,而她则是官方唯一指定的试吃员,时间一长她都有了自己真的换片场到美食番的错觉。
中间等夏油杰做菜的时间,她跟糸锯圭介确认了下他那边的情况,说是已经把人送到了医院接受治疗,在咒灵小姐解除了所谓的祝福后,没有再发生袭击事件。
糸锯圭介又问了是不是要再赶过来继续捣毁犯罪组织,吉留彩赶紧喊了停,她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在郑重地表达了感谢后告诉他其实是自己搞错了。他倒是完全不介意,直说如果还有需要的随时给他打电话,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就是下个月定薪也拜托帮他美言两句。
唉,社畜的愿望真的很卑微了。
吉留彩在结束和糸锯圭介的沟通后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她想了想,决定发了个消息给有五条悟组建的有她和伏黑惠在的临时三人群。因为顶了奇怪的群名,所以她一般都选择无视私戳伏黑惠。按照这个架势她是赶不上回去吃晚饭了,之前并没跟他们说过今天会出门。所以消息内容大概是有事外出,另外也请他们告诉下谕吉,让他不用担心。
伏黑惠这个点是在回去的路上,很快就回了消息,简单明了地一句:“好的。”
吉留彩回了个表情,刚要把手机放回包里就一顿疯狂震动,是那种短时间发了好几条消息的那种短促震动,但因为间隔太短,给人了一种持续震动的错觉。
她摁亮屏幕,并没有点进去,从主界面的消息提示看到是五条悟发来的消息,一连串的“跟谁”、“在哪儿”、“吃什么”、“你不要我跟惠了吗”,最后还配了个炸毛猫猫震惊脸的表情。
麻了,上一个这么激情的盘问她的还是她妈。
吉留彩紧皱眉头,把手机屏幕拿离了老远,就好像五条悟下一秒就要从屏幕里冲出来抱住她脑袋咬一样。
“彩,过来再吃吃看。”
“来了来了。”
她没有回复五条悟消息,手机往包一塞就去继续当试吃员了。
不过说起来,教主大人啥时候改叫她名字了?之前不还是吉留小姐吗?
算了,她刚还叫人杰哥呢。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杰哥不是随便可以喊的。
记不清这已经是评委老师不满意的第几锅了,后厨用来做炒饭的隔夜饭都用完了,她决定收回吃八碗饭的暴言,吃到最后已经神志不清了。
“杰哥,你、你很行……是我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马上就好了,你再坚持一下。”
“…………”
她无语泪流,但还是将这口炒饭塞进了嘴里,咀嚼、咀嚼、再咀嚼,然后在品味中慢慢睁大了眼睛。
不过这次不同于之前几次,与咒灵相连的味觉敏锐地感觉到了这次味道的不同,那种感觉就好像狂风呼啸刮过山谷,整个身体都在告诉她,这个就是要寻找的味道。
她朝男人竖起了肯定的大拇指。
让我们恭喜夏油选手,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另外一边,被绑在仓库的男人其实早就醒了,但捆住手脚的绳索绑得非常巧妙,越挣扎会收得越紧。由此可见,对方一定是专业的绑匪,但他想不到自己的这家店还有什么值得犯、罪的。
仓库门忽然被一把拉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中午来光顾的那对男女,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
好家伙,竟然是雌雄大盗!
想要再闭眼装昏已经来不及了,但他并没有准备向绑匪服软,积蓄存款早在盘下这家店和维持经营中耗尽,一无所有才是真正的大无畏。
他伸长了脖子用力晃动身体以表不满,目光决绝地看向绑匪,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然后……然后他们为他解开了绳子,并端上了一盘画着大大爱心的蛋包饭,示意让他赶紧动勺子。
“??????”
这是什么新型的凌虐方式吗?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雌雄大盗,其中那个女人笑得很慈爱,说什么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开什么玩笑?打晕后又把他绑住丢进仓库,就是为了叫他吃一口蛋包饭?难道是在饭里下药了?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绝不就范。
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示意换人后接过那盘蛋包饭,他笑得比她更加慈爱,真就是那种春风拂面的温暖亲切,开口说话时的声线也很轻柔。
“该吃饭了,是听不懂人话吗?猴子。”
“………………”
不吃的话会死得很难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这样的强烈预感。
男人犹豫着张开了嘴巴,然后被一口气塞满小半盘的蛋包饭,原本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准备硬吞,但在尝到味道后一下子顿住了。
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
一开始还在细细地咀嚼,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面前的男女,这个味道他怎么会认错,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吃到了。
他一把拿过了男人手中剩下的蛋包饭,头埋得很低,几乎要贴在盘子上,手不停地划拉着蛋宝饭送入口中,低声呜咽地大口吃着,眼泪早已控住不住地流了出来。
就像咒灵告诉她的那样,不需要解释什么,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在吃过第一口后就明白了,而事实也是如此。
吉留彩再次俯下身,那只代表了咒灵意志的右手抚上了男人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恍然间,她好像看到了相片里那个温柔笑着的女人正拥抱着她那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丈夫,在那一整个夕阳西下中被染上橘色微光的小小角落。
很多变故下,有人选择走出阴霾,拥抱未来,有人选择驻足不前,回望过去。如果带着这一份思念,可以更好地前行,这或许也是一种方式。
说到底,永远在一起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都不过是当事人的一念之间。
“她还在我身边吗?”男人站在店门口,再次向她询问道。
“……”
吉留彩看向此刻正趴在他肩头那蝇头模样的小小咒灵,她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微弱的咒力只足够维持存在。
她转回视线,向他点点头。
男人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虽然看不到也听不见,但只要她还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之前的事非常抱歉,今后有时间的话,请务必再光临本店,我一定会把这里重新做起来。”
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原本死气沉沉的店长露出了宛如新生一般的笑容,是真诚地向他们发出邀请,并递上一份他刚做完打包好的甜点。
料理是为人们带来幸福的东西,为了这个目标,今后还得连她的份一起努力下去才行。
吉留彩与身边的夏油杰对视一眼后,接过袋子后回应了他的邀请:“嗯,我们也很期待。”
说是私情也没有什么错。
那个咒灵在最后跟她说,她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消失于世也是应该的,但请告诉他,她一直都在他身边就行。
“虽然我以前总被说这么笨手笨脚,万一哪天离开了他,一定连怎么生活下去都不知道。可事实刚好相反,真正离开对方后无法生活下去的是人是他。”
“反正他也看不到我,听不到我,有了那盘蛋包饭的味道,你这么跟他说的话,他一定会相信的。”
“没办法,谁让他是个胆小鬼呢。”
咒灵可以祓除,但负面情绪不做消除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源头是他扭曲的负面情绪,那终有一天悲剧会再次上演。
所以吉留彩最后做的选择是将咒灵的多数咒力吸走,化作蝇头般弱小的存在留在这家店里,没有办法再度使用术式也无法离开这家店。
但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了吧。
夏油杰没有对吉留彩的做法多做评价,但如果换作高专来为这波实战做评分的话,她一定会得到一个大大的不合格。
所以得到的简单推论就是,比起高专那种迂腐的地方,盘星教才是正确的选择,只是在面对猴子的态度上还需要再好好引导才行。
得想想办法呢,如何才能让她也成为重要的家人。
……家人?
他想起了之前她的那番暴言。
这不是已经主动给他一个机会了吗?确实是之前都没有想到过的方式。
吉留彩并不知道身边忽然心情不错的男人正在认真思考挖墙脚的正确方式。两人与店主道别离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后知后觉地摸出了手机,原来都已经八点多了,手机上面有了几十条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从之前没有回复的消息开始,五条悟每隔五到十分钟就会给发一条消息。一开始还是普通的什么时候回来啊、老师已经回来了、今天的晚饭还不错哦之类的正常内容,但随着时间的推迟,他的画风就开始逐渐离奇,配合着多张偷拍伏黑惠的照片,消息的内容变成了表达自己带孩子多么不容易,作业也要他辅导,叛逆期的儿子还不听话巴拉巴拉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吉留彩无语极了,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只知道应酬不回家的社畜丈夫,而五条悟则是个拿儿子说事儿满是怨怼的家庭主妇?
然后划到一半,伴随着被偷拍的少年越发抽搐的表情,她看到了伏黑惠退出群聊的提示。
下一张图就是五条悟发来的一张酒店顶楼俯瞰风景的照片,一副所有人都抛下他走了,她再不回来他就跳楼的架势。
会飞的家伙说要跳楼,这日子确实没法儿过了。
很好,她决定无视五条悟,单独给伏黑惠私戳她的那句“别睬他”回了条准备回来了的消息。
走在她身边的男人侧头看着她,语气里仍带着调笑:“在我身边是感到无聊了吗?彩一直在滑手机,都没有跟我说话。”
“啊!抱歉抱歉!”
这确实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实在是五条悟的消息数量过于惊人,且内容乖张离奇,她一不小心就看久了。
可她正要把手机放回包里,突然又是一个持续性的震动,这次倒不是五条悟,而是位更可怕的角色——她妈。
她对夏油杰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指了指母上万岁的备注,赶紧接通了语音,而等进入了主页面才发现,在此前她已经发了好些消息,但都被其他人的消息挤了下去而没被第一时间看到。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她妈的声音,那一来就是个凄厉的哭声,一下子就把吉留彩整懵了,她一连说了好几个别激动慢慢说,她妈才边哭边吐字儿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她竖起耳朵废了好半天劲儿,才勉强从这不成长句的字与词之间听懂了她妈的意思,原来是田中冴子那边出包了,将积蓄全部捐给盘星教的事被她爸妈知道,被认定为这就是诈骗组织的手段,他爸更是直接当场气晕被送进了医院,而此事在小范围传播后自然也落到了她妈耳朵里。
大意了啊,冴子确实有两个钟头没跟她联系了,原来以为她是终于冷静了,现在看来是事情败露之后根本没有机会摸手机。
“阿彩啊,你说妈妈是不是也被骗了啊呜呜呜呜。”
她妈一个上气不接下气,感觉分分钟要捂着胸口抽过去。
“啊这……没有的事!误会!都是误会!”
她妈一个大喘气,又直起了身子,情绪好像平和点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
为了她妈不当场被送医院,她只能尽量挑好听的话说。
但这样的话显然安慰作用有限,吉留妈妈再次扯了个嗓门嗷嗷哭了起来。
“你骗我!如果不是诈骗组织的话!你怎么还没有找到男朋友呢!我不活了啊!我要跟那个佛祖拼老命啊!”
“啊啊啊啊啊!妈你冷静啊!那什么……对了!对了!佛祖就在我身边啊佛祖!佛祖你来说两句了啊!!!”
吉留彩猛地想到了那盘星教的教主不就在边上杵着,她还费那么老大劲儿解释个什么啊,讲不定还没人家这张脸有效果。
她拉过夏油杰跟自己站在一起,在递给他一个求救的眼神后,将语音通话转为了视频通话,她妈那一脸眼泪鼻涕的样子立刻出现在了屏幕里,而左下角的小框里则是她跟夏油杰并排而立的画面。
“……啊?”
吉留妈妈凑近镜头抬了下老花眼镜,在确认了站在女儿身边的男人真的就是那个只在宣传手册上看到过的佛祖大人后,她立刻尖叫着从镜头前消失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洗了把脸梳了个头,还抹了个吉留彩上次买给她的口红以示隆重,两个眼睛闪闪发光。
“佛祖大人,真的是您吗?!”
“……”
吉留彩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亲娘这般操作,她颇为敬佩地看向身边的佛祖大人。
好家伙,竟然还是中老年偶像。
真有你的,杰哥!
夏油杰表现得谦逊有礼,朝吉留妈妈打了个招呼:“伯母,您好。”
“所以,佛祖大人您怎么会跟我女儿在一起?……说起来,阿彩,你今天是不是特意打扮过?”
她在定神看到女儿的模样后,一下子将话题拐了个弯儿。
虽然只露了肩膀以上的部位,但今天的吉留彩确实跟平时很不一样,最了解自己女儿半个死宅属性的母亲当然知道。
“……”
这要是当着夏油杰的面真的解释起来,她还不得尴尬地当场撞墙,最初可还是抱着要勾引人家的龌龊想法呢。
她只得悄咪咪地拉下夏油杰的袖子:“佛祖大人,麻烦您了,快跟我妈解释下吧。”
关于那个会费还有愿望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老人家。
夏油杰了然地点点头,他自然大方,温和可亲,甚至带着崩坏人设的诡异爽朗:“伯母,我要解释下。”
“嗯嗯。”
她配合的点头。
“关于您许下要提女儿找男朋友的这件事。”
“嗯嗯。”
继续点头。
“盘星教其实已经为您完成了心愿。”
“嗯……嗯???”
她愣了下,感觉哪里不太对。
“是的。”
夏油杰这么说着,忽然抬手揽过了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靠,坦率地承认了一段才建立了短短几个钟头的特殊关系。
“我们正在交往。”
“……草。”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她妈的瞳孔地震,然后根本来不及解释的就被摁断了视频通话,说是女儿竟然出息到把佛祖都直接迎进门了,她得赶紧给她死去的老爸上香去。
等这突然的混乱结束后,吉留彩以弹跳的方式立刻远离了夏油杰,她非常震惊于他的这番操作,难道真的是佛祖大发慈悲施恩于每个人吗?
她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摆,尴尬之余只能向他鞠了个躬:“抱歉,夏油大人,竟然为了配合我说这种谎话。”
“……?”
这无辜又疑惑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难道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一个反问句,让她将回忆拨到了几个钟头之前。
啊……确实,为了能达成看到咒灵的目的,她好像跟他提出了交往的请求,而他还答应了。
蛋包饭吃顶住了,她完全忘记这茬了啊!
“难道彩忘记了吗?”
“确实忘……啊不不不,记得记得。”
“那就行了。”
“……………”
论嘴皮子的工夫,她好像确实不是夏油杰的对手。不过只说男朋友这件事的话,她妈好像特别吃佛祖大人这一套?
嗯,或许可以打个商量。
而她没想到的是夏油杰竟然不带犹豫地答应了,并神神叨叨地补充了一句。
“我也希望彩可以真的成为我的家人。”
“??????”
哥,您这进展有点快啊,还是说又要搬出企业文化那套?
佛祖大人真是兢兢业业,太了不起了!
于是两人达成了初步的口头意向约,夏油杰特别贴心地将她送到了车站,并表示自己一会儿还是走回到盘星教总部。
可等公交走远了之后,夏油杰慢腾腾地收起了笑容,他并没有如他说的那样回到盘星教总部,而是原路折返再次回到了那家餐馆。
店主正在关店中,在看到又回来了的男人后颇为惊讶。
“夏油先生,是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嗯,我落了点东西在店里。”
另一边又是漫长的一个半小时车程,吉留彩终于回到了酒店,半路上又再次收到了她妈发来的消息,说是有男朋友这件事希望她回来给她爸扫墓时亲自告诉他,如果能两个人一起来就更好了。另一边消失了半天的田中冴子终于回复了她的消息,说是竟然收到了盘星教退回的入会费,她爸已经连夜出院了,家庭警报就此接触。
吉留彩不想说明中间的经过,只要好友的危机解除就行,倒是她另外还带了个消息——
“对了,阿彩,那个下周就是高中同学会了,你今年到底要不要来啊?”
因为每年几乎都不参加,她都忘记还有这件事了,确实之前跟狮子尾五月也提过这件事。
扫墓……同学会……
她好像确实很久没有回宫城了,也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回到酒店后,吉留彩连房间都没回,提上甜品第一时间去找了五条悟,想说带着礼物去告假的话,成功率会提高不少吧。
她站在五条悟的房门外,抬手刚要敲门,门却先一步打开了,像是早就知晓她来了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还知道回来!”
他还穿着高专的制服,往常这个时候早就是便服了,是三分钟前刚决定要亲自出去把人带回来,结果刚要瞬移就察觉到了熟悉的咒力。
十点多了,竟然十点多才回家!更可恶的是还已读不回他消息!
五条悟靠着门框,一上来就是耍无赖的不满嚷嚷,他气鼓鼓地抱胸扬起下巴,一副今晚你必须好好哄我的架势。
她特别见鬼地看着五条悟,他堵门的样子非常怨妇,见她不回话还故意拔尖了桑子说:“今天不解释清楚的话,就别想进门了!”
“………………”
吉留彩嘴角一抽,这都什么奇怪的展开,早前在line上就形成的气氛更浓烈了,现在她好像已经把“抛夫弃子”、“外出偷吃”这几个大字顶头上了。
再说了,她本来就不睡这屋,进不进门也无所谓吧。
不过跟他较真感觉会更加麻烦,好在她也准备了礼物,如果是甜点的话,他一定会喜欢的吧。
……但这么一看,她怎么好像更像那个应酬晚归而带了赔礼的丈夫了???
算了算了,她今天确实也有点过,一条消息都没回复人家。
她干咳一声,尽量表现地温婉可亲:“五条老师,抱歉回来晚了,这个是我的心意,希望您能喜欢哟。”
“………………”
五条悟有点舒坦了,他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准备好了顺台阶而下,但在近距离地清楚看到她今晚的装扮后又愣住了,就连刚才半真半假的怨妇演绎都消失了。
化妆了,还做了头发。
露肩的裙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类型。
难得穿了一直嫌弃磨脚的高跟鞋。
还是几乎闻不到了的香水味,也跟平时用的淡香完全不同。
啊……是出去约会了吗?
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他,之后也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说起来,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些的?她的每个细节和习惯好像都很自然地落在他的眼底,没有刻意去记,但就是知道。
他淡漠地掩下眸子。
还有这个所谓的赔罪礼物也是。
没有伸手接过来,但他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什么。
樱桃巧克力巴菲,他的记忆里面好像出现过这道甜品,不过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样子。
到底是在哪里呢?
啊……
他想起来了。
所以,她真的是去约会了吧,跟另外一个男人。
“所以,下周我想回宫城两天。”
“宫城……我们确实该去宫城了。”
没有听清她一张一合的嘴在说些什么,只捕捉到了一个地名,那也是今晚他原本想跟她说的事情。
但现在已经没有好心情要说了。
吉留彩看到忽然沉静下来的五条悟,察觉到了气氛有点怪怪的,在他墨镜后苍蓝色的注视下。
她把甜点袋子放到了五条悟的手中:“那我就不打扰了,这个巴菲味道很好,希望你会喜欢,晚安。”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甚至有那么点落跑的感觉。
“……我不喜欢啊。”
她听到了甜点袋子被丢到地上的声响。
然后非常忽然的,五条悟跟了上来张开双手从背后环抱住她,俯身弯腰将下巴搁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磕得她有点疼,而余光晃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团白绒绒在肩窝里轻蹭。
像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一样,还是家养又很会撒娇的那种。已经脱离了家庭主夫的抱怨戏码,现在的剧本就像是她好心拿了家里的猫咪零食喂了野猫,但在得到野猫的爱心蹭蹭后沾染了气味,回家后被正宫猫猫逮了个正着。
她养猫经验丰富,对象还是真正的家养大猫谕吉,所以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发丝从指尖绕过的陌生触感让她意识到这并不是谕吉。
五条悟对此却很适用,在被摸了摸脑袋后,他自然地侧过头埋进肩窝,用好看到赖皮的眼睛近距离地看着她,带着温热气息悄声贴到她耳边。
“那个偷腥猫是谁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吃屎我真的拼了,睡了睡了明天还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