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
盛霈这辈子就挨过一个人的打, 他不想说,丢人。
盛霈一见山岚眨巴着眼还要问的模样,把人抓过来一顿亲, 问继续做还是去洗澡, 刚问完,又被踢下了床。
盛霈:“......”
他轻嘶一声:“谁欺负谁?”
山岚打开灯,裹着毯子赤脚下地,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 慢吞吞地跨过他, 纤细的脚踝刚提起, 被一只手掌握住。
盛霈就这么坐在地上, 一手抵着地面, 一手抓着她的足, 上半身撑起, 劲瘦的腰腹一览无余,仰着头,轻佻地问:“真不做了?”
山岚温声提醒:“我只带了一盒,快用完了。”
盛霈微顿, 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问:“留几天?”
山岚不乐意搭理他,赤着脚走出房间进了浴室。
门口探出一只脑袋来, 滴溜溜的眼往盛霈身上看,看到男人胸腹间的牙印, 有些好奇, 歪着脑袋打量起来。
盛霈挑眉,问:“耍流氓呢?往哪儿看。”
三花舔了舔下巴,甩着尾巴出去找山岚了。
盛霈轻啧一声, 这猫,看他不够还想去看他老婆,起身几步逮住这只贼心不死的小猫咪,教训道:“公主洗澡我都没看过,轮得到你吗?”
他冷哼一声,随手穿了件短袖,逮着猫去了厨房。
盛霈这会儿心情好,哼着曲儿打开那一大袋子的菜,准备好好做几道拿手菜,做菜的时候还想着公主这次怎么没带刀来。
刚刚在屋里,他把人摸个遍都没找到刀。
别说,他还挺怕哪儿不顺公主意了,她就拿出把小刀来吓唬他,以至于摸的时候还挨打了。
他挑唇哼笑一声。
多摸一会儿怎么了,还咬人。
盛霈平时自己吃饭不怎么讲究,偶尔在徐玉樵家吃,偶尔和战士们凑个热闹,自己吃顶多做两个菜,拿瓶啤酒听个广播就觉着挺有意思,但今晚不一样,菜一个接一个地烧,恨不得把桌子填满。
徐玉樵来的时候正撞见这场热闹的宴席,扫了眼桌子,连手里的西瓜都忘了放下,朝厨房里喊:“二哥,今晚怎么烧这么多菜啊?我们能凑热闹不?”
盛霈:“?”
谁又来打扰他和公主?
“廿廿,快来!”
徐玉樵朝在外面逗猫的黄廿廿招手。
黄廿廿闻言犹豫了一下,走进来一看,好家伙,这比他们四五个人吃得都多,她悄声问:“这是有客人?”
可左瞧右瞧,没看见人啊。
正疑惑着,浴室门忽而打开了。
两人齐齐看去,呆了几秒,同时移开眼,涨红了脸对视一眼,又低下头。
徐玉樵捂着眼睛喊:“山老师,非礼勿视!”
山岚眨了眨眼,低头看自己,穿得好好的,吊带裙一直遮到脚踝呢,微湿的长发散开,带着水汽的香弥散开。
乌溜溜的眼扫过两个低着头的人。
她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出门吹海风去。
脚步声啪嗒啪嗒走远了。
徐玉樵脸还红着,一溜烟跑进厨房喊盛霈了。黄廿廿呆在原地咽了口口水,傻子家里居然还会长妖精!
“二、二哥,你去看看山老师吧。”
徐玉樵低着头,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的。
盛霈一顿,来不及问怎么了,把锅铲往一放,出去找人了。徐玉樵如释重负,喊:“廿廿!进来帮忙烧个菜。”
黄廿廿还发着愣。
这么个大美人居然会看上盛霈!
屋外,椰子树间的吊床上。
山岚安静地看着清透的天,海风簌簌吹过,垂落的长发随着吊床的晃动轻晃,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侧头看去。
盛霈定定地看了眼,顿觉头疼。
她倒是不害羞,还穿了件吊带裙,细细的带子什么都遮不住,雪白的肤上满是凌乱的痕迹。
她皮肤白,这些印子更是显眼。
这弄的,他倒是像个畜生了。
“招儿,给你拿件披巾。”
盛霈蹲下身瞧她,耐着性子哄。
山岚慢吞吞地移开视线,说:“不要。”
盛霈问:“为什么?”
山岚自顾自地晃着,指尖指着天一点一点,看起来像是在数星星,数了一阵才想起来他在边上,丢给他一个字:“热。”
“给你开空调。”
“闷。”
盛霈算是听明白了,她就是想这么穿,他绷着脸想了片刻,转身进了屋,好半天,又出来喊她:“招儿,进来吃饭。”
山岚“哦”了声,下床吃饭去了。
她喜欢和盛霈一起吃饭。
走到餐桌坐下,山岚微微睁大了眼,这黑漆漆的晚上,徐玉樵和黄廿廿两人脸上还戴了副墨镜,且一眼都不往她身上看。
盛霈拎几瓶冰啤酒放下,言简意赅:“吃饭。”
徐玉樵和黄廿廿一个字都没说,拿起筷子就吃,紧张地不像是自己想留下来,倒像是被逼的。
山岚瞧瞧这个,瞧瞧那个。
这会儿屋内没开空调,只开着顶上小小的电扇,海风吹来也凉滋滋的,倒是不怎么热。
山岚摸了摸自己干透的了长发,进屋去了。
人一走,徐玉樵和黄廿廿松了口气。
徐玉樵掩饰不住自己八卦的内心,压着声音问:“二哥,你和山老师和好了?怎么还让人家过来找你。”
盛霈瞥他一眼,轻哼:“我就没失过恋。”
徐玉樵嘿嘿一笑:“那你们这算是定下来了?这次你回云山,一定去过山老师家里了吧,她家人对你印象怎么样?”
盛霈:“......”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事儿盛霈烦着呢,不耐烦地抬眼:“吃你的。”
徐玉樵也不和他计较,转而和黄廿廿说悄悄话:“这就是和你说过的,二哥喜欢的人,可厉害了,你猜她干什么的?”
黄廿廿一本正经地分析:“看那个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生的,特别是那个眼神,就是那种你们都算个屁的感觉,对吧?”
徐玉樵点头:“有理!”
盛霈:“......”
“然后再看肤色,肯定不是南渚的。”黄廿廿拧着眉思索,“样子又长这么好看,不会是什么大明星吧?”
黄廿廿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对:“二哥在海上生活,也没什么认识渠道,唯一的可能是大美女来海上拍戏,两人认识的!”
徐玉樵竖起大拇指:“绝了!”
黄廿廿摆摆手,一脸谦虚:“不瞒你说,我这人从小就被夸逻辑思维能力好,还特别喜欢看侦探小说,这点程度难不倒我。”
盛霈没理这两个小学生,正准备进屋去看一眼,山岚出来了,身上披了件薄薄的外衫,长发挽起,除了纤长雪白的颈,其余地方都遮严实了。
盛霈瞥了眼桌上两个人。
心说下回绝不让他们再进门,公主怎么能受委屈。
山岚重新坐下,轻声道:“把墨镜摘了吧。”
徐玉樵立马摘了墨镜,可算憋死他了,嘿然一笑:“山老师,你怎么到岛上了?回去事情办得顺利吗?”
山岚微微颔首:“顺利,来南渚办点事儿,顺便来岛上。”
盛霈:“?”
这下他可不爽了,什么叫顺便来岛上。
“这样啊。”徐玉樵偷偷瞄了眼臭着脸的盛霈,这么一句话就不高兴了,他偷着乐问,“你留多久啊,着急回去吗?后天我们正好出海去,还没看过我们自家船捕鱼吧,可有意思了,一定得亲眼看看。”
山岚不紧不慢地应:“不着急回去。”
盛霈一顿,掀开眼皮看向山岚,雪白的小脸,慢吞吞地夹着菜,轻声细语地和别人说话,有问必答,和对他完全是两幅面孔。
“那感情好啊,出海转转去!”
徐玉樵盛情邀请山岚,还朝着盛霈挤眉弄眼,够兄弟吧?
黄廿廿在一旁听得发懵,忍不住问:“仙女,你真是老师吗?”
山岚眨眨眼,看向黄廿廿,问:“仙女是在喊我吗?”
清冷出尘的美人一旦犯起迷糊来,瞬间从云端跌落了尘世,令人生出点怜爱又心疼的意味。
黄廿廿就是这么想的。
她悄悄看了眼山岚的脸,有点想捏。
“当然是喊你,这里就一个仙女。”
黄廿廿一脸真挚地瞧着她。
山岚想了想,应:“你也是。”
呜呜呜。
不光是仙女,还是小天使。
黄廿廿忍不住看了眼盛霈,黑黢黢的,人还不聪明,对仙女倒是挺好,剥这儿剥那儿的,就差没喂饭给她吃。
黄廿廿本就是自来熟的性子,又对山岚极有好感,拉着椅子放她身边凑了点,叽叽喳喳地聊起天来。
“仙女,你真是老师啊?”
“不算是,只是很多人这么喊我。”
“那你是干什么的?”
“打铁的,顺便卖刀。”
这个答案山岚说了无数次,别人的反应大多相同,黄廿廿也一样,但不同的是,她似乎格外激动——
“啊!真的吗真的吗?好酷啊!”
“那你抡起锤子能揍扁二哥吗?”
山岚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刚悄悄落到盛霈脸上,对上他低散的眉眼,他就跟没听到她们说话似的,一边和徐玉樵搭话,一边给她夹菜。
“我不在铁房外抡锤子。”
“啊……”
黄廿廿看起来还有点儿遗憾,但下一秒她就听山岚补充:“我可以用刀,不用刀我可能打不过他。”
黄廿廿瞪圆了眼。
两人还正要打架啊?
盛霈这下也不装模作样了,抬手就往她眉心一点,训道:“胡说什么,什么时候打过你,切磋都没有。”
山岚捂住脑门,乌黑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他。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像是撒娇。
盛霈一秒就投降:“招儿没胡说,我不说话。”
山岚满意了,继续和黄廿廿聊天。
她很喜欢这个活泼的女孩,和山家的人都不一样,她像春日枝头的山雀,叽叽喳喳的,有点可爱。
一顿饭下来,数山岚喝得最多。
数了数,手边空了三个酒瓶,还想拿第四瓶,手往边上一摸,没了。
“盛霈。”
她软着嗓子喊他。
盛霈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惯着她,但他管不了公主还管不了别人吗,当即看了眼徐玉樵,眼神冷飕飕的。
徐玉樵一个激灵,起身道:“山老师,我们先回去了,我和廿廿有点事没做完,对吧廿廿?”
黄廿廿知道徐玉樵什么意思,但她有点不乐意,刚想拒绝,那冷飕飕的视线落到她这儿了,她顿时清醒了:“对,你们慢吃。”
盛霈道:“小樵,这袋子给你妈的,带回去”
徐玉樵接过袋子,应完拉着黄廿廿飞快溜了。
山岚见两人走了,澄澈的眼往盛霈脸上一瞧,把外套脱了,纤纤的指节往桌上一敲:“还要喝。”
雪白的小脸上染着红,乌黑的眼倒是亮晶晶的。
胸前白晃晃的一片,看得盛霈眼热。
“喝完了。”
盛霈怕她不信,还去打开冰箱门让她看。
山岚探过头,仔仔细细将冰箱上下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了,瞧着桌上空荡荡的啤酒瓶,小脸微闷。
盛霈摸摸她的发,俯身问:“带你玩个好玩儿的,想不想去?”
“玩什么?”
她慢吞吞地问,问完还要凑过去亲人。
盛霈冷不丁被亲了一下,舔了舔唇,余留在她唇齿间的酒意顺着这个浅淡的吻进了他嘴里。
他盯着人看了片刻,一声不吭地收了桌上的空酒瓶往外走。
山岚跟着他往外走,步子轻轻的,迈得很小,一段路能走上大半天。
等走到外面,盛霈已经用酒瓶摆好了阵型。
整整齐齐的三角形形状,隔着相同的距离。
山岚蹲下身,小小的一团,托腮看着盛霈又摘了颗椰子下来,视线一错不错地跟着他,最后看他走过来。
“喝醉了?”
盛霈笑着蹲下身,捏了捏她微烫的耳垂。
眼前的小脑袋晃了晃,澄亮的眼乖乖地看着他,半天,嘴里才冒出一句:“没有,就是高兴。”
盛霈轻抚着她鬓边的发,低声:“高兴什么?”
山岚安静地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着小小的倒影,许久,她抿唇笑了一下:“看见你。”
“......”
“玩儿吗?”
盛霈不能再和她对视下去,再多看一眼就要把人拉房里去了,本来就没几个,这一晚过去就没了,接下来几天怎么过?
盛霈打起别的念头来。
总不能就靠这一盒过活,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山岚点点头,接过他手里洗干净的椰子,沉甸甸一只,又瞧了瞧远处的酒瓶,新奇地问:“用椰子和酒瓶当保龄球玩吗?”
盛霈笑了一下:“对,岛上都这么玩儿。试试?”
山岚起了点兴致,仔细看了眼距离,没怎么犹豫,用力向前一掷,椰子直直地朝着酒瓶滚去,“砰”的一声闷响,紧跟着响起叮铃哐啷一阵脆响。
清脆的玻璃声像南海水体忽然碎开。
瓶身带着月光滚远了,咕噜噜地停在黑暗里。
山岚望着前面无一余留的瓶子,眨了眨眼,感叹道:“好简单啊!”感叹完还要提建议,“盛霈,我应该多喝几瓶,这样能玩的久一点。”
“不好玩了。”
山岚又蹲成一团,仰着脑袋看他。
盛霈:“......”
怎么会有人学什么都这么厉害?
盛霈耷拉下眼,视线落在她莹白的小脸上,许是酒意上头,那红晕渐渐弥散,几乎要染红脖子,颈间的印子刺激着他的神经。
“带你玩儿个不一样。”
“什么?”
话音落下,山岚“呀”了一声。
她忽然被人端了起来。
盛霈就着她蹲着的姿势,跟搬石头似的搬进了屋子里,一脚踢上门,径直进了房间,也不开灯,手就开始不老实。
山岚:“......”
她企图和他讲道理:“这不好玩儿。”
盛霈瞥她一眼,单手扯下短袖,轻哼:“一会儿就知道好不好玩儿了,这回在哪儿,你说了算。”
山岚不想选,挣扎道:“要用完的。”
盛霈:“那就用完。”
“......”
她就不该喝酒,这会儿就能踹他了。
.
此时,椰道上。
徐玉樵拎了一路觉得不太对劲,这叮叮咚咚的,盛霈往里放了什么,还怪重的,停下来一看,他纳闷地喊——
“他送冰啤酒给我妈?”
徐玉樵:“?”
你有礼貌吗?
作者有话要说: 盛霈:怎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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