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自从与刘备分别,就一路马不停蹄地先赶到了青州。
他也知道袁绍手下的青州刺史袁谭,一直都是刘备的支持者。
有袁谭相助,要说服袁绍就更多了几分把握。
袁谭一听了关羽所述说的,汝南此时的现状,也是大吃一惊。
眼下曹军大队人马,由名将蔡阳带队,来平定汝南,韩荀、沈成这些人竟然一开始都在坐山观虎斗。
等曹军派出人马偷渡汝河,杀掉了沈安之后,这些人又是不听解释,上来就先打自己人。
“事关重大,我与你一起去邺城,面见父亲。”
袁谭见眼下战事还算平和,就暂时将事务先托付给手下的王修、汪昭等人,亲自和关羽一起去了邺城。
到了邺城,天色已经黑了。
关羽跟随袁谭一起前往大将军府,求见袁绍。
不久消息传出,袁大将军只许袁谭入见。
让关羽在门外等待。
袁谭进入府中,袁尚没有出现。
这些年,袁绍对于袁尚的宠爱日益加深,袁谭袁尚两人争夺世子之位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袁尚也尽量不与袁谭见面,免得尴尬。
袁谭行完礼,还未开口,袁绍就先行问道:“谭儿不在青州前线坐镇,怎么想到要回邺城来了呢?”
袁谭说道:“父亲,此时孩儿听说汝南内部有了变故,便急着赶来,面见父亲。”
“汝南郡乃是我袁家的老家,地位重要,如今被曹贼派蔡阳前去攻打。”
“但是此前父亲派到汝南去的两位使者韩荀和刘备,却似乎有了一点儿小误会。”
“孩儿怕将来影响团结,故此前来面见父亲。”
“想请父亲做主,让他们两方和解。”
“毕竟蔡阳大军当前,还是应当先以国事为先!”
袁绍皱眉问道:“难道是那刘备手下的贼寇们,匪性不改,冲撞了我袁家的亲朋故旧不成?”
袁谭当下把关羽说的情况,一字不漏地向袁绍讲述了一遍。
又说道:“父亲明鉴,此事乃是曹军派人马偷渡汝河,杀害了那沈安。”
“但是韩荀、沈成等人不听解释,一心认定是刘使君手下人马所为。”
“现在两边人马正在对峙,蔡阳大军也已经渡过汝河。”
“此事唯有父亲亲自发话,才能让他们两方先放下嫌隙,共同对敌。”
“等击破蔡阳大军之后,只要抓来俘虏一问,自然真相大白!”
袁绍却一拍桌案,怒道:“孤早就说过,那刘备一心与贼寇为伍,早晚会坏我大事!”
“这件事情,就算不是他手下贼寇假冒曹军,那也是他故意露出破绽,让小股曹军渡河的!”
“谭儿,你与那刘备有些交情,但是此时却不能只听那刘备使者说的一面之词!”
袁谭急道:“父亲,刘备派来的使者关羽,此时就在等候。”
“父亲可以召来询问,是真是假,父亲自当有所判断!”
袁绍怒道:“关羽?这不就是之前连杀孤手下颜良文丑两员大将的那狗贼吗?”
“好个刘备,竟然如此歹毒!”
“他知道孤说过不杀关羽,只要关羽在汝南一心抗曹,就既往不咎。”
“所以就派了关羽来见孤,孤若为难关羽就是出尔反尔。孤若不为难关羽,反而以礼相待,那他回去一宣扬,不是人人都以为他刘备占着理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让我袁家在汝南的门生故旧们伤心?”
袁谭着急的连连下拜:“父亲,此时蔡阳大军已经过河,若是韩荀等人与刘备再起争执,只怕会误了大事啊!”
他现在可不敢再提关羽了。
袁绍说道:“孤这就命令大军,即刻南征。”
“只要前线大军一动,那曹阿瞒必定会立即召回蔡阳的大军。蔡阳大军一走,则汝南之危立解!”
“此乃攻敌必救之计也!”
袁谭一想,正是此理。
现在袁绍一方已经做足了准备,早就想出兵官渡水,与曹操进行决战了。
只要大军一到,曹操兵少,肯定会马上让蔡阳带着大军放弃汝南,先去前线支援的。
“父亲英明!”
袁谭感觉自己那个当年平定北方四州时,精明强干、英雄盖世的父亲又回来了。
但是袁绍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郁闷起来。
“谭儿你去告诉那关羽,若是刘备等人还想在汝南呆下去,还想等我击破曹阿瞒之后,能够给手下那些个贼寇们一个大大的出身……”
“就让他把害了沈安的那些人,给孤处理了!”
“若有人假扮曹军,就赶紧找出来。若有人偷偷放曹军过河,也找出来!”
“让他处理了这些人,再亲自去沈家登门道歉!”
“否则,就给孤滚出汝南去!”
“我袁家在汝南那些故吏门生、亲朋好友们,向来都是一心追随于我袁家,哪里会偷放曹军过河?”
“此事定然只与那刘备手下的贼寇们有关!”
“让关羽自行离去,莫要再来碍孤的眼了!”
等袁谭走后,袁绍回到内堂,对刘夫人说道:“谭儿糊涂了,竟然要帮着贼寇们说话!”
刘夫人向来讨厌袁谭,喜爱袁尚,一心要立袁尚为世子。
此时当即说道:“我看还是显甫(袁尚),文武双全,很有大将军你的风度。”
“这才是真正能托付大事的人啊。”
袁绍拉过刘夫人的手,笑道:“你又急着要为显甫我儿说好话了?”
刘夫人偎依过去,说道:“大将军不是也一直喜欢显甫吗?”
“现在大将军即将击破曹操,横扫天下,成就不世伟业。”
“若是大将军将来能够更进一步……我也是不枉此生了!”
袁绍笑道:“若是有那一天,孤必定不会忘了你和显甫我儿的!”
刘夫人心中欢喜无限,一脸红晕地问道:“既然大将军也有此心,那为何之前那耿包劝进时,大将军却要杀了他呢?”
袁绍叹了口气说道:“这耿包说的太露骨了。如今天下,依旧还有人心思汉。哪能这么急呢?”
刘夫人用手捂住嘴,笑道:“人心思汉?正是如此。”
“其实贱妾也是人心思汉呢!”
袁绍不解,正要开口询问。
那刘夫人凑近袁绍耳朵,小声说道:“贱妾思的,乃是‘汉子’的汉……”
说完又偷眼看着袁绍,吃吃地笑。
袁绍大笑道:“不想我身边竟然还有个大汉忠良。”
“且让我来教训你一顿,看你还敢不敢再‘人心思汉’!”
……………………
关羽得到袁绍的答复后,心中失望不已,又一路急着往回赶。
只是他之前一直白天黑夜的马不停蹄地赶路,都未能有机会歇息一下,此时又受了气,更是心力交瘁。
此时关羽骑在马上,就有一点儿昏昏沉沉的。
正在迷迷糊糊间,突然身前一个声音传来。
“这位英雄,怎么在此处一直打转?”
“可是迷了路了?”
关羽猛然惊醒。
坐直身子后,关羽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大宅前面。
此时正是夜里,四处安静,只有前方一个老者在提着灯笼。
“老人家,我连夜赶路,却是有一些累了。”
“敢问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界?”
只听老者说道:“这里是关家庄,乃是河北边界了。”
“老朽关定,敢问英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