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操一见简雍,就抽出腰间佩剑架在简雍脖子上:“你们在战场上得了胜利,还不满足?”
“竟然还要欺负到家门口来?”
双方交兵日久,眼下虽然在谈判,但是也是火药味十足。
简雍这一次来,肯定没安好心!
“我今天必要杀你,以你的人头祭奠我先主公!”
孙权等人正在灵堂守护,就听到手下有人来报告:“主公,有刘备军使者简雍,前来吊唁。”
孙策死后,在周瑜张昭的带领下,众人已经认孙权为主公了。
“我倒要看看这简雍,到底有多大胆子,敢在这种时候来挑衅!”
对方以吊唁为名,倒是不好直接赶走。
孙权身边众人都愤怒不已:“他们还有脸来?”
凌操挺身而出:“我去看看!”
驻守渡口的江东军兵马,听说是来吊唁孙策的,也不好阻拦,只有赶紧上报。
但是凌操决定给这人个下马威,也好出一口恶气。
“如今我军没有趁丧来攻打,反而我来孤身吊唁,你却如此对我。”
“岂不是是非不分?”
简雍面不改色,直直地看着凌操,一脸笑意:“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凌操大声说道:“吴郡凌操,你死之后,尽可以到阴曹地府去告我!”
简雍笑道:“早就听闻孙讨逆(孙策)帐下先锋凌操,胆气过人,每战必奋勇争先。”
凌操怒道:“你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利?”
简雍笑道:“凌将军,我军到淮南之后,与贵军毫无摩擦。”
“你们家孙权小儿,却几次三番来挑衅我等。”
“哼!”凌操愤愤地把剑插回剑鞘。
“你说我主公屡次挑衅你们,才是是非不分。”
“还不是你们派陈兰来诈降,图谋不轨在先?”
简雍笑道:“你见过带着几万人马,连着家里老弱妇孺一起诈降的?”
凌操冷哼一声,不再接话。
陈兰诈降,这事儿颇多疑点。
只可惜陈兰已死,手下兵卒也死的死,投降刘备的投降了刘备,老弱妇孺也在跟刘备的谈判中,被刘备接走了。
唯一对陈兰信任的陈武,也战死在秣陵城下。
找不到丝毫证据啊……
简雍见凌操哑火,就让士卒带路,跟凌操一起来到了灵堂。
早有士卒前来通禀:“刘备军前来吊唁的使者,已经到了!”
看来凌操没能吓唬住这人啊。
黄盖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
简雍一进门,江东军众人就突然齐齐拔剑,剑尖都指向简雍。
门外士卒也猛地齐声大喝:“杀!”
有些江东军的文职人员,都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简雍却仿佛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一样,一直走到灵位前。
“左将军帐下从事中郎简雍,代我主刘皇叔,前来相送孙将军一程!”
“孙将军一生明武强断,勇盖天下。此一去,英风宛在,浩气长存。”
说罢,简雍拿起桌案上的酒,洒在灵位前。
整个过程,简雍非但身形动作没有丝毫被影响到,就连声音也一直平稳洪亮,毫不打颤。
角落里的郭嘉眼神一亮,这简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利刃临于颈而神态自若。
“真真是神勇之人啊!”
听到郭嘉的赞叹,一直跟在郭嘉身边的吕蒙皱起了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
他一直被安排跟着郭嘉,虽说孙权跟郭嘉有合作,但是现在非常时期,孙权可对郭嘉这种无法预测的危险分子很不放心。
吕蒙皱了一会儿眉头,想到了一些东西:“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
“天下有大勇者,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不拘于小节,唯欲立大功,谓之神勇……”
郭嘉诧异地回过头来:“子明向来不学无术,没想到也开始读书了?”
他一直在春谷大营,刚来丹徒不久。吕蒙也在合肥前线打仗,后来直接经牛渚来的丹徒。
才几天没见,吕蒙就开始有本钱卖弄学问了。
吕蒙得意地扬了扬眉毛:“那还用说?!”
这时,简雍已经完成了祭奠。
孙权带着孙家人行礼感谢。
简雍看了孙权一眼,故意长叹了一口气。
“你什么意思?”
“为何对吾主不敬?”
周围又是一阵抽刀拔剑声响起。
简雍摆摆手道:“诸位不必多心,我并非对谁不敬。”
“我只是看到孙将军故去,诸位却错认主公,而心中惋惜罢了!”
这话说的,那不还是在针对孙权吗?
孙权低着头,心中咬牙切齿。
但是他现在是最大受益人,在这种场合,只能表现自己对大哥的悲痛,别的怎么做都是错。
孙权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胡综怒道:“简雍你欺人太甚!”
“讨逆将军(孙策)去世前,亲自选定了主公继任,你有何资格说三道四?”
简雍问道:“真是孙讨逆亲自选定的?”
“唉,可惜啊,可惜孙讨逆被人给迷了眼了。”
“被人给害死,却还要把大业托付给坏人……”
“哇——”孙权突然更大声地哭了出来。
凌操又拔剑架在简雍脖子上,怒道:“你莫要挑拨离间!”
“且来试试我手中剑,利否?!”
简雍笑着拿出一张纸:“你们看清楚了,这是你们家主公亲笔写的文书。”
“他自己说,只要我军放了潘璋,他就不再与我军为敌。”
“结果我军刚放走了潘璋,嘿嘿,凌将军,你可是现场目击者,你说说,我军放了潘璋之后,你们做了什么?”
接走潘璋之后,江东军当场就开始猛攻合肥了。
凌操等人都是参与者。
程普站出来说道:“兵者,诡道也。”
“你们不也在那时候派兵马来,准备偷渡燕子矶,攻打我秣陵了吗?”
虽说两家当时是各怀鬼胎,但江东军终究是先动手的一个,程普这话也是说的很勉强。
朱治又站了出来:“你们派陈兰来诈降,又勾结庐**烧光我军粮草。”
“你们还拉拢盛宪和王晟,害死了先主公。”
“你们现在还来胡搅蛮缠?”
简雍笑道:“陈兰投奔江东,李术粮草被烧,你们都栽在我军头上,请问证据在哪里?”
“我军要陈兰诈降,却一起送来几万人马,就不怕人多嘴杂,漏了口风?”
“我军既然勾结庐**,烧了李术的粮草,为何不干脆一起里应外合,占了庐江郡呢?”
简雍说到这里,心中抹了一把冷汗。
别的都能理直气壮,就这烧李术粮草之事,是真的心虚。
简雍见江东人都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你们又说我军拉拢盛宪和王晟,害死了孙讨逆……”
“那盛宪和王晟呢,拉出来对质!”
吕范站出来说道:“盛宪和王晟两人,已经伏法了!死无对证,你当然不承认了!”
死了?
死了正好!
简雍大声说道:“王晟是孙破虏(孙坚)的结义兄弟,盛宪宁可放弃曹贼的拉拢,也要追随孙讨逆(孙策)。”
“我军又要如何做,才能拉拢这两个孙氏的铁杆支持者呢?”
“只怕是有些人害死了孙讨逆,又嫁祸给这两人。”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急着要杀人灭口了呢?”
流火妖刀说
“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出自苏东坡,加在这里,是为了使意思表达更明确。
简雍从合肥坐船,一路直接开到了丹徒附近,才上了岸。
“今日一见,原来只是徒有勇武之名,却是非不分。”
“可叹可叹!”
凌操在渡口见到了简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