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一听,抬头看向袁尚,眼中顿时浮现出仇恨神色。
袁尚帮他?
要知道他来杀袁尚时,不仅被袁尚打了一顿,还被袁尚无情的嘲讽。
怎么可能帮他?
袁熙并非痴傻之人,他顿时就明白过来,是袁尚故意如此。
袁熙的内心更是火冒三丈,顿时失去了理智,高呼道:“父亲,是儿子先看上甄家的,所以才让袁宽去提亲。可是,袁尚却是截胡。”
“你看上?”
袁绍再度走到袁熙面前,又是一脚下去。
“你什么时候看上的?”
“向我禀报过吗?”
“显甫这里,早早的就向我说过,准备和甄家联姻。他早就报备,且我是同意的。再者,甄家是商贾之家,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甄尧选择显甫,那是甄尧的选择。如果甄尧选择你袁熙,显甫直接把人抢走,那也就罢了,那就是他的错误。”
“问题是,显甫可曾抢夺,这明明是甄尧的选择。”
袁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骂道:“你自己没能力,还敢放肆。滚,给我立刻滚回幽州。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袁熙面颊抽搐,心中更是愤恨。
他恶狠狠看了袁尚一眼,转身就急匆匆离去。
袁尚看着袁熙离去的背影,心头冷笑。袁熙这一次回到幽州去,又失去甄家这个助力,而甄家相助袁尚,接下来袁尚实力发展起来,要算计乃至于对付袁熙,简直易如反掌。
袁绍转而看向袁尚,道:“显甫,你好好休息,先养好身体。”
袁尚道:“多谢父亲。”
袁绍又宽慰了一番,才起身离去。
在袁绍离开不久,袁尚的亲生母亲刘夫人又来了一趟,一番应对后,才送走刘夫人。
这时候,李儒才进入房中。
李儒在袁尚的身旁坐下,他笑道:“公子施展苦肉计,极为精妙。袁熙离开邺城,我们就可以继续从容布局。说起来,得亏有大将军宠溺公子,所以苦肉计才能够生效。”
袁尚颔首道:“这是优势,自然要借力打力,要充分利用起来。”
李儒道:“公子,其实这时候拿下袁熙,是最好的机会。袁熙返回幽州的路上,直接派人刺杀,必然一击成功。只是现在杀了袁熙,大将军安排一个另外的嫡系去掌握幽州,反而不利于我们。袁熙能力弱,对付起来相对容易,如今,暂且让他回到幽州。”
袁尚道:“先生所虑,和我所虑相同。实际上父亲对袁熙,极为恼怒。如果我继续添油加醋一番,或许能让袁熙无法执掌幽州。只是如今,留着袁熙更好,而且事情过犹不及。先维持原样,发展自身。否则如今把局势,搅和得一团糟,弄得局势复杂,不利于我们谋划。”
李儒道:“公子英明。”
顿了顿,李儒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道:“公子,这是卑职刚调查到的,关于邺城的一些名士情况。这些人中,有崔琰、陈琳、荀谌等人的消息,其余后续一些人还在了解中。”
袁尚道:“辛苦先生了。”
李儒道:“不辛苦。”
顿了顿,李儒道:“公子,士人当中,陈琳我就不说了,他本就是大将军麾下的人,而且也没有什么立场,估摸着对公子,不会有什么影响。”
“至于荀谌,他是颍川来的人,一直以来,对公子的印象不好。我估计一旦郑玄请人,荀谌或许会刁难公子。”
“至于崔琰,这个人本就是郑玄的弟子,但崔琰其人,嫉恶如仇,而且是清流名士。他对于公子这样有纨绔名声的人,更是视为眼中钉,会认为公子玷污郑学,不配为郑学门人。”
李儒提醒道:“公子对崔琰的情况,更要详细了解。唯有如此,应对才不会出错。”
袁尚道:“我记下了。”
李儒道:“公子还有伤在身,好好养伤,卑职告退。”
袁尚道:“先生慢走。”
李儒紧跟着就离开,他手中事情多,还得去忙碌。
袁尚坐起身,披着一件大氅,翻看着崔琰、陈琳、荀谌等人的消息。当他看了一遍,却是夜色降临,抵近傍晚时分,李儒也回来了。
袁尚专门把李儒喊来,一起用饭,一边吃饭一遍聊天。
李儒忽然道:“公子,说起来,您让华佗留在邺城,真是一招妙棋。”
袁尚道:“先生怎么会有这感触?”
李儒说道:“整个大汉天下,患病的人太多太多,甚至一些人只能华佗这样的神医,才有办法救治。可是华佗四处行医,居无定所,根本就找不到。”
“公子让华佗留下来,才会有许多人知道华佗在,能直接来。我今天在外面行走时,遇到一个约莫五旬左右的皓首老者,他发须都已经发白,不过身材很是魁梧,壮硕无比。”
“他在城南,立下一块木牌,说是他自荆州来,专门找华佗救治儿子。只是他的盘缠用尽,也不愿意求人,所以任人殴打,一拳一文钱,要给儿子挣够看病抓药的钱。”
“这,就是公子的功劳啊!”
“如果不是公子,华佗又离开了邺城,这个老者也就只能再度返回荆州,儿子的病也无法救治。此人救子心切,且宁愿挨打也不愿意贪便宜,说起来让人敬佩。”
李儒一副唏嘘模样。
生老病死,一旦沾上了病,这就是极为无奈的事情。
袁尚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李儒思忖一番,道:“我记得,好像叫黄忠,对,荆州黄忠。”
袁尚的眼中,顿时掠过一道精光。
“哈哈哈……”
袁尚顿时大笑起来。
黄忠!
这是一个大将!
五十岁左右的黄忠,其战斗力仍然处在巅峰。甚至有黄忠在,即便冀州方面折损了颜良、文丑,也能弥补猛将的缺乏。
李儒道:“公子,你笑什么?”
袁尚笑道:“我笑的是,先生真是我袁尚的福星啊!”
李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公子这是何意?”
袁尚道:“走,见了黄忠就知道。他刚来邺城,估摸着,应该还在城南。”
李儒仍是不解,不过袁尚一副言之凿凿的话,倒是让李儒有些好奇。
袁尚凭什么断定?
就凭他的几句话吗?
李儒想了想,提醒道:“公子如今有伤在身,不适合出行啊?”
袁尚说道:“我这点伤势,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做给人看的。等出府时,让邓山搀扶着,露出很疲惫的样子,不会露馅的。”
李儒道:“行!我这就安排。”
袁尚点了点头。
李儒迅速的安排下去,让邓山准备马车等,又让登山安排人去调查情况,一行人才慢悠悠的出了府邸,乘坐马车往南城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