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自曹操将汉帝迁都于此后也称之为许都,它三面环山,西北依着嵩山山脉,西部有石人山、白云山、伏牛山等山脉阻隔,南部有大别山、博山等山脉横亘,只有东部是开阔的平原,无疑是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而且经过曹操的经营,经济农业等都极为发达,兼之数次扩建,面貌大变,完全具备了帝都气派。
曹昂站在城下伫足,巍峨的城墙伫立,经过千锤百炼的墙壁泛着幽黑,如同趴伏的一尊猛兽,幽黑之色直到蔓延至城门才逐渐淡去。
他没有跟典韦一起入城,奉旨入城他会做,但不同于要到曹操处报到的典韦,他还不想见老曹,怕忍不住会当面唾弃便宜老爹。
他拉着安宁通过了城门,突然张开双臂放声高呼:“许昌,我来了!”
四周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投来看傻子的眼神,安宁捂脸不敢见人,曹昂则不管不顾的肆意大笑。
最后他还是被安宁拉跑了,想到今日是带安宁逛街,也就由着她了。
许昌城曹昂并不陌生,记忆里不被待见的他从未受邀参加过什么诗会酒会,孤独的他只能自己打发时间,于是闲逛成了最大的乐趣。
他带着安宁逛了许多地方,多是这具身体到过的地方,他在重走以前的路,感受这具身体曾经的悲伤。
堂堂大公子,却为所有人不喜,所有人排挤,这本身是不合理的,偏偏真实发生在他身上,他知晓其中肯定有古怪,没回许昌的时候,他不在乎,但现在总要查一查。
而且他没忘记那个捅了自己一刀的亲随,无论如何他都要那个人死。
“我想去这里。”安宁的话让他从思考中醒来,顺着她的手看去,是一家首饰铺子。
“你要买首饰?”
安宁摇头,手指缠着衣角低声道:“我想要给夫人买个玉簪。”
说完这话耳根都红透,曹昂捏了捏近乎晶莹的小耳朵,知道了她的心思,苹果肌呈现苹果曲线,笑得开怀,又赶紧取下身上的钱袋放到她手里,道:“安宁小姐尽管挑,讨好婆婆很重要,不够我这里还有。”
见被看穿,安宁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曹昂却握着她的手不放,深情款款:“你的心我感受到了,谢谢你的爱。”
他顿了一下,倾情告白:“往后的日子很长,我无法承诺时刻陪在你身边,但我想对你说,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最美的承诺。
安宁的心都化了,眼里心里全是他。
曹昂仰望苍穹,热泪盈眶。
天呐,看到没有,这是一个还没被套路污染,没被大猪蹄子占领的世界。
作为一个被满屏充斥的各种花式告白熏陶过的宅男,他觉得这里就是幸福的大花园!
嘴笨?不存在,随便一句都能俘虏少女心。
柔情蜜意后,曹昂陪着安宁进了首饰铺,中途尿急去了店铺后的茅厕,却不想就在这空挡,安宁遭了麻烦。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两个扈从正推搡安宁,口里还不时吐出讥讽:“看你衣着打扮是哪家的丫鬟吧,你这样的贱婢也配进来这里,出门右拐,去小摊上买个木簪子才是你这身份该做的。”
“你说你看上了这簪子,你买得起吗?不过你幸运,被我家少爷看上,若是你听话,少爷或许一高兴能送你一支。”
两个扈从大笑起来,身后的锦衣少爷很满意他们的话,目光轻佻地打量安宁,银笑起来:“我送你也不是不行,不过要看你能不能伺候舒服本少爷。”
说着就要伸手揩油,安宁吓得想逃,却被雇从挡回,眼看咸猪手就要碰到自己,安宁急得要哭了。
啪
咸猪手被拍开,曹昂挡在安宁的身前,无视这三个混账,轻搂安宁急促安慰:“别怕,没事了,你家夫君在这里。”
安宁是个胆小的女人,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扑进曹昂的怀里抽泣起来,曹昂只能轻拍着后背不停安慰。
锦衣少爷见自己被无视,相当不爽,指着曹昂骂道:“哪来的无眼小贼,竟敢坏本少爷的兴致,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
曹昂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天子脚下,你敢当街杀人?”
锦衣少年大笑起来:“我可以把你先弄进衙门,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看来这样的事你没少做。”曹昂淡漠地收回目光,拉着安宁就要离开,可锦衣少年不依不挠,吩咐雇从拦住去路。
“你待如何?”
“把这女人送到本少爷床上。。”
“若我不答应呢?”
锦衣少年狞笑起来:“那就弄死你!”
曹昂看着他,忍不住冷笑起来:“都说许都混账多,看来一点不假。”
锦衣少年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当即挥手让雇从打人,曹昂早防着这一手,提前一拳打了过去,一个雇从的鼻梁当场断裂,窜出的鼻血足有一米长,吓得锦衣少年急急倒退。
另一个扈从一脚踢来,曹昂侧身避开,手掌抓住脚踝顺势朝后一拉,那名雇从腿开着叉砸碎了旁边的木椅,一声凄厉的惨嚎响起,捂着裆部在地上打滚。
店铺里的男人全都夹了夹腿,那种痛楚是不敢想象的,只有男人能体会。
锦衣少年见雇从没用,拔腿就想跑,曹昂岂会答应,揪住脖领猛然用力,脚掌顺势在脚踝处一踢,少年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时候掌柜的出来劝阻:“公子住手,店里是不允许客人动手的。”
“刚才他们动手的时候可没见你站出来,现在急不可耐的犬吠,给你一句劝,做买卖最忌讳的就是狗眼看人低。”
曹昂驳斥得掌柜哑口无言,随后扔出钱袋,牵起安宁的手走到柜台前,将挑中的玉簪取走,问道:“够不够?”
掌柜的看了一眼,脸上立马堆起笑容:“够,够了,客官慢走。”
曹昂将簪子交给安宁,大步朝外走去,仿佛没看到地上有人,踩扁锦衣少年的脸才走出去。
锦衣少年在曹昂走后暴跳如雷,揉着脸踢起捂鼻子的雇从,大吼道“让衙门拿人,我非弄死那个混账不可。”
鼻子还窜血的雇从领命跑了,至于捂裆的那个,腿弯曲着,歪歪扭扭的跟着也去了。
“看他们有恃无恐的样子,只怕有来头,打了不会有事吧?”安宁忧心忡忡,小手吓得冰凉。
曹昂握紧他的手,安抚道:“放心,在这里我不找旁人的麻烦就算好的,要是真不开眼撞我手里,只能算他们倒霉。”
冷意透体而出,他的回归总要带血的,就看谁是那个出头鸟。
他们在酒楼吃过饭,刚下楼就被捕快围住,看了一眼曹昂,问道:“你就是在首饰铺打人的贼子?”
曹昂越过捕头看到在不远处冷眼瞧来的锦衣少年,知道这一切是他安排的,再一次感叹许都混账多,一点也不假。
那个捕头见曹昂不说话,大手一挥,道:“来呀,给我拿下。”
后面的捕快冲了上来,不由分说给曹昂上了枷锁,一直暗中跟随的王富贵挤开人群过来,当即就要动手,曹昂阻止了他,低声道:“带着安宁去找典叔,让他去找丞相。”
王富贵看着曹昂微掀的嘴角,突然不担心了,反而为恶人默哀,惹了小心眼的公子,你们完蛋了。
曹昂被押走,锦衣少年狞笑着盯住,原本要跟去,却在看到跟着王富贵离开的安宁后,改变了主意,银光在眼中暴闪,带人追了上去……
曹昂被押入牢房,他听到捕头在交代狱卒,要好好招呼自己,心一下提了下来。
捕头交代完把曹昂推进了牢房,怜悯道:“得罪了于少爷,你自求多福吧。”
曹昂看着四周不怀好意的犯人,知道麻烦来了,他拉住捕头就要塞银子,却被捕头严词拒绝,这一刻曹昂知道锦衣少年的来头不小了。
眼看捕头让狱卒锁上门要走,曹昂突然喊住捕头,道:“且慢,这位捕头,你肾虚啊。”
捕头突然止住了脚步,僵硬转过的面孔充斥着怒意,手掌也划向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