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计划,对方能行动,必然是有周全的计划。我们现在能做的,大概也就是补救工作。不过有一点,我现在算是确认了……”张钰缓缓说道。
“什么?”曹操有些好奇。
“先帝让陛下继承皇位,真的是明智之举。否则若是那混小子继位,估计我都忍不住把他给拉下来自己上去。”张钰感慨。
曹操沉默,刘辩性格稳重,或者说有些怕生,所以非必要或逼急了,不会主动发话。
随着成熟,也慢慢有君王的风范,总体来说陛下和教主想出来很融洽。
这个关系很重要,关系到张钰所谓的君主立宪制,是否能够实施。
相比之下,皇子协就只能说冲动还无智。一个**岁,连亲卫都没有的孩子,凭什么认为别人把他带走,就会无条件听从他的吩咐,因为他的血统和身份吗?
不不,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身份和血统,反而会成为一种致命的诱惑,把全天下心怀不轨的人,都吸引过去。
问题在于,他今年才**岁,连分辨是非都做不到,完全是按照好恶来行事。于是好意上谏的大臣会被冷落,佞臣的奉承却会让他高兴。到底谁忠奸对错,全凭他好恶决断。
就看这次为了逃离,连济南王都能刺伤。这种人除非没得选,否则真不希望他当皇帝。
“孟德,接下来可是展现你们羽林卫实力的时候了。”张钰看向曹操。
“话虽如此,哪怕文和再厉害,也没办法把情报扩散到大汉十三州。”曹操为难。
“不需要,只需要我们现有的地盘不乱,那么就可以了!”张钰饶有兴致的说道,“犯上作乱,从贼,多么美妙的词汇。”
“为什么我会觉得,您是故意放走皇子协的?”曹操叹了口气。
他现在算是知道张钰的打算,不管是借刀杀人,还是栽赃嫁祸,张钰扩充势力的过程,都伴随着大量世家的覆没。后来稍微好点,根据世家的表现来处置,这也更合理一些。
“只是发现这样也不赖而已……虽然会让大汉陷入内战,不过考虑到能对各地世家豪族进行清算,同时还能以叛贼的身份夷袁阀三族,这买卖怎么看都划算。”张钰随口说道。
听张钰的意思,曹操能感觉到,刘协出逃应该真不是对方安排的。
只是既然出逃,还找不到回来,那么只能考虑如何补救,如何改变策略。
无法迅速平定天下,那就清算天下的世家大族,反正最后都不亏,就是多浪费几年。
“可教主也说过,时间跨度越长,越容易出纰漏。”曹操提醒道,当初分析袁阀计划的时候,就用过董卓的例子。
“没关系,因为我能承担任何后果。”张钰笑道,“我起家的时候就孤家寡人,没有产业也没有什么家人。最多隐姓埋名,再不然出海隐居,我亏得起。”
那么说也的确,袁阀家大业大,上百年的累积,如果骤然崩坏,那么他们那么多的族人,怎么承担得起来?只是这种时候,说这种丧气话,真的好吗?
“未算胜先算败,若不能提醒自己会出现什么纰漏,那又如何去避免纰漏的出现?孟德,不必担心我,我其实也是很好胜的。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绝对不会走最后一步。”张钰看向曹操,后者的想法他一清二楚。
见张钰已经有计较,曹操也不好劝说什么,寒暄几句,然后就送张钰离开。
后者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出去还叫嚣什么时候再来喝个痛快。
以他现在的感官,能清楚看到,曹操周围,有些人明显是在盯梢。
哪个势力派来的不知道,反正就算被抓住,也不可能牵扯到袁阀。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算了,都老梗了……”张钰‘醉醺醺’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说起来最近刘辩有说给他换个地方,只是他婉拒了。
就是在南宫这边,有什么问题才能立刻去北宫帮忙。
真要搬出去,那也得宫里的宦官和宫女,都给他暗示好才行。
这玩意他天天做,先是清洗了一番,然后再安抚一番,一群宫女和宦官,自然就对他敞开心扉。
剩下的,不过是把暗示下达,这是一个重复而且繁琐的工作。
问题是没办法,就不能让刘辩再出事情。最初那段时间,有一次他还在刘辩的房间里,发现熏香里面加了汞。这玩意加热会挥发成气体,吸入会导致金属中毒。
考虑到先帝最后那段日子,身体不断衰弱,而且异常兴奋,显然也是这样出的问题。
“夫君……”唐嫣过来,张钰收房之后,她也改了称呼。纳妾到底不是娶妻,仪式可以简单一些,甚至有些人都不需要仪式。
“没事,装给别人看的。”张钰笑了笑,恢复正常的样子。
“呼……”见张钰这样,唐嫣稍微松了口气,第一次见张钰喝醉,“对了,师叔在济南国过来,如今正在客房。”
“师叔?”张钰第一时间想到王诚,反正总不能是济南王。
“之前您不是叫济南王把华佗师叔,以及张仲景找来吗?前段时间,华佗师叔已经找到,刚刚到济南国不久,了解一下我们的情况,谁知道陈留王做出那种事情,他出手救治的济南王。济南王觉得他留在那边意义不大,就把他送了过来。”唐嫣回道。
哦,原来是华佗啊!张钰记得有那么一件事情,不过考虑到不少人拒绝征辟,或者根本不来什么的,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没想到刘康真就找到华佗,而且没想到是华佗救了他。不如说,既然是亲自出手,按意味着当时除了华佗,其他人估计都救不了。无形中,自己算是救了济南王一条命。
“那我去拜会一下……”张钰觉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要拜见一下华佗。
“夫君,你刚回来,这一身酒气的……”唐嫣提醒道。
“也是……我回去宽衣先,嫣儿,过来伺候夫君宽衣?”张钰笑道。
“那是奴家的本分。”唐嫣笑了笑,跟着张钰去了他的房间。
到底只是换个衣服,没多久就出来了,私密的事情可以晚上做,见人却不能耽搁。
“师叔,侄儿张钰前来拜会,不知道您休息没有?”张钰来到客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哦,进来吧!”里面传来个中年人的声音,说起来华佗今年也五十五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