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敏字**,河南尹梁县人,曾在益州为官,黄巾之乱时举家入蜀,定居芦山,成为了当地的豪强,刘焉对他非常倚重。
樊敏定居的芦山就在汉嘉郡,樊敏之所以定居芦山,是因为青衣羌国就在汉嘉郡芦山县。樊敏曾在青衣羌国任国丞十年,在青衣羌里的人脉非常深厚。
东州士和青衣羌是刘焉对付巴蜀豪族的两把刀,大败贾龙就得益于东州士的力顶和青衣羌的反正。
所谓东州士,就是董卓之乱时从南阳和三辅等地逃到益州来避乱的士族和流民。
移民、益州土著豪强和益州的少数民族,处理好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好的益州牧。
青衣羌和五斗米教也有勾连。东汉道教创始人张陵曾在当地青衣羌中传教。青衣羌盛行的巫鬼之术为道教的创立和发展提供了重要养分。
首先皈依五斗米教的就是青衣羌人,和青衣羌搞好关系,就能和张鲁搞好关系。当然,青衣羌和五斗米道有关系,但绝不是一回事,青衣羌定居在成都西南,分布在青衣江流域,而五斗米道的发展区域主要是汉中和巴郡。
如果刘焉病亡,益州的局势必然崩坏。刘焉的儿子们毕竟不是刘焉,被人看轻是必然的,不但巴蜀豪强会有别样心思,朝廷也会派新的州牧来搅局,汉中张鲁、荆州刘表也都不会坐视。
益州局势举步维艰,是可以预料的,刘焉对自己的病也是可以预料的,他不是没请方士们看过,但没什么效果。
刘焉自知背疽难治,估计是挺不过这个冬天去了,他长子次子新丧,接班人只剩下了三子刘瑁和幼子刘璋。刘焉把樊敏派到巴郡来担任太守,就是在为他的身后事筹谋了。
刘焉最喜欢的是三子刘瑁,当初入蜀的时候,四个儿子就带了这一个,他想让刘瑁当自己的接班人,已经给刘瑁定下了和吴懿之妹吴苋的亲事,现在只等完婚,吴懿是东州兵的首脑。然后刘焉又让刘瑁拜樊敏为师,为的就是把青衣羌和东州士都顺利地交到刘瑁的手中。
但是赵韪和王商等益州实权派不希望继刘焉之后,益州再迎来一位手握大权、杀伐果断的主公,所以极力反对刘瑁继位,他们更加嘱意老实人刘璋继位。
目前双方僵持不下,但随着刘焉的病情加重,他也就只能妥协下来了。
樊敏担任巴郡太守,出自刘焉的命令,或许他还想着刘璋据蜀郡,刘瑁据巴郡,兄弟两个各据一郡,彼此相安无事呢,这可就太天真了。
即使刘璋和刘瑁愿意,他手下的赵韪等人会愿意吗?
如果刘璋继位,赵韪等人势必权柄大张,那样一来,樊敏这个巴郡太守就做不长了,历史上他在刘焉死后就被刘璋改迁汉中太守了,樊敏也不想去汉中受人白眼,索性就辞官归乡了。
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仓耀祖想要现在就拿下益州,那樊敏就非常值得拉拢,只要拉拢住了樊敏,就能结好青衣羌和汉中张鲁。可惜,益州这潭水太深,仓耀祖暂时还玩不转。
历史上刘焉一死,赵韪和王商等人就撺掇着刘璋,斩杀了张鲁继母卢氏及卢氏子张徵,和张鲁结下了很深的仇怨。
卢氏虽是张鲁的继母,可张徵也是张家的血脉啊,而且,张鲁生母也姓卢,已然故去,继母卢氏为张鲁母亲妹。
后来刘璋命赵韪为征东中郎将,平定巴郡甘宁等人的叛乱。赵韪是巴西郡人,在三巴素有威望,他也确实平定了沈弥、娄发和甘宁的叛乱,把荆州伸过来的爪子给砍掉了。
但素有野心的赵韪一旦大权在握,他的**也像野草一样疯长了起来,他开始叛刘自立。
益州的问题归结起来就是外来移民和本地豪族的利益矛盾,就是益州牧的威信和能力问题,只要君强,臣自然就弱,益州也就能平定下来了。
那么益州会有一位强主吗?自然不会,赵韪和王商为代表的这些豪强大族绝不允许,以吴懿为代表的东州士虽然支持刘瑁,但刘璋继位他们也不反感,毕竟,太强势的主公不好伺候啊。
反正吴懿之妹也还没嫁给刘瑁呢。如果不是刘焉坚持,吴懿还真不想在局势未明时,就把自家妹子给嫁过去,要知道相士可是说自家妹子吴苋有皇后命格呢,可不是谁都能娶的。
益州的局势暂时还算平静,但暗流已在涌动,各方势力的角力已经开始了。
荀攸说道:“樊**七十有六了吧,确实禁不起折腾了,可严颜的年纪应该不大吧?”
“不小了,严颜都四十五岁了。”仓耀祖掐指一算,说道。
“那我岂不是也老了,我已经三十八岁了,马上也是不惑之年了啊。”荀攸感叹。
仓耀祖趁机发出了邀请:“韶华易逝啊,公达兄,不如你全力助我平定交扬荆徐青五州,成就咱们的王霸之基吧。”
“将军莫非也想学公孙述这位白帝僭号称帝吗?”荀攸若有所思。
仓耀祖笑道:“如果我据有五州之地,那也不是不可以啊。有道是可一不可二,再也不会有光武皇帝这种天之骄子来拯救汉室了。而且就算光武复生,这汉室也难救了,天灾**不断,世家豪强坐大,天时地利人和全无,就算是神仙也得放手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攸觉得将军颇有神仙手段,不如将军试为之,若你能只手挽天倾,必是千古一段传奇。”荀攸一边称赞着仓耀祖,一边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仓耀祖苦笑道:“然后呢,公达觉得我挽天倾之后会是个什么下场?能想象吗?我来告诉你吧,那我的结局就只有一个,功高震主夷三族,公达素来善于谋身,愿做这样的事吗?”
“这个。。。”荀攸无言以对。
“咦,甘兴霸来了。”仓耀祖突然道。
黄猗奇道:“将军如何得知?”
仓耀祖答道:“我听到了铃铛声,有船正顺江而下,估计甘兴霸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公达走,咱们去看一下铁锁横江甘兴霸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