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池分析了一下郭嘉提供的情报,决定无论如何应对,总是要先做些准备的。
于是他将戏志才、荀攸、张既三位谋士招来,并郭嘉一起,来筹划这件事。
荀攸这个人,原先算是吴池的盟友而非属下。但是随着吴池坐稳三公之位,在朝中的权柄日益加重之后,便也识趣地正式加入了吴池**,成了他的专属谋士。
荀攸:“以攸之见,王子师此人颇为狡猾,虽然这次他的行为露出了端倪,但在真正有绝对把握之前,他仍然不会亲自出手。我猜,他大概是会先推出一个人来,对浯然你进行试探。若事成了,他站出来主持大局。若不成,便将责任全推给那人,自己撇的干净。”
戏志才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王允这次遇上的是主公,大概要失算了!”
他邪邪一笑:“咱们主公想对付谁,可不需要证据。”
郭嘉听了也阴阴地一笑:“这事可交给我,我派人把他从府里绑出来,然后……嘿嘿,就丢进咱府的粪坑里,好好拷问拷问!”
众人大笑起来,在他们看来,王允并不算是什么威胁。只要他们有了防备,就不会有什么损失。
吴池笑着摆手:“到时再看吧!虽然说直接把王允捉起来杀了最简单。可若是不把那些背后潜藏起来的隐患一同拔出来,那杀死一个王允,后面还会出现张允李允什么的。”
张既点头:“主公所言有理。依我之见,无论这次王允打算搞什么,咱们都应该尽力避免波及到皇宫里,最好是雒阳城里也不要有事。能在城外解决的,在城外解决最好。”
吴池亦点头:“德容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陛下和满朝诸公不能受扰,之前董卓之乱已经把他们吓得不轻了,可不能再让他们受刺激了。雒阳作为京师,事关天下颜面,也尽量不要闹太大。”
历史上董卓作乱,造成的影响就很恶劣,不仅雒阳的百姓糟了大难,十不存一,还让皇宫里的人折腾不轻。
皇帝和公卿们频繁被叛军们呼来赶去,是极为打击中央威信的。打击到一定程度,地方上就愈发轻视中央,进而步入乱世。
之后,众人商议了一番细节后,便散去各自执行任务去了,为即将到来的风暴作准备。
几日后,士孙瑞借口在集市上买到了些并州特产,邀请并州人王允过去观瞧。
次日,士孙瑞的一个侄子与朋友在酒肆聚饮,期间该侄子取出那件特产,向朋友们炫耀。
三日后,参加聚饮的某位朋友乘上马车,前往并州,对家人声称是对那特产心动了,打算去并州采购。
又过段日子,并州刺史丁原发现一股流寇,派兵进行剿灭,流寇不敌,向南逃往上党郡。
几日后,上党来报,说流寇匪首已诛,但尚有余党继续往南逃窜,流入了河内郡。并州刺史丁原向朝廷申请带兵进入河内郡。
与此同时,河内郡新任郡守亦上书宣称河内郡兵备废弛,不足以抵御流寇。他自责之余,恐流寇继续向南威胁雒阳,故而请求朝廷从周围州郡调兵来援。
两份上书几乎同时抵达朝廷,朝廷众臣对此……
并没有太当回事。
自从黄巾之乱平定后,全国各地都存在着大量黄巾余党,以及趁着黄巾之乱而崛起的山贼流寇势力。
再加上灵帝时期对百姓的横征暴敛,百姓民不聊生,大量出逃,加入匪寇势力,使得那些匪寇剿不胜剿。
而这次的匪寇残余,虽然说逼近了司隶范围,但毕竟只是残余,后方又有刚刚取胜的丁原部,可以说威胁很小。
所以,大多数朝臣都认为,应该同意丁原的申请,让他带兵继续追击。
不过,这些都需要三公来做最终决定。
只是,在众朝臣看来,三公应该不会否决他们的意见。毕竟朝廷上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那么多,三公精力有限,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细查,只要群臣同意的事,他们也就走个形式盖个章,就通过了。
然而这次……
吴池发话了:“匪寇逼近京畿,这不是小事啊……你们觉得应该让丁原带兵来?我却觉得不可啊!”
有人问:“哦?司空有何高见?”
吴池看向蔡邕:“我朝历来的规矩,都是地方官各守辖地,非诏令不得擅离是吧?”
蔡邕即将跟吴池结为亲家,自然是穿一条裤子的,点头道:“正是。哪州的官员,就管哪州的事,匪寇流入司隶,就应该由司隶这边的兵马来解决。”
有臣子提出质疑:“可是河内郡的上书已经言明,河内郡不足以抵御!而丁刺史的部队就在附近,何必舍近而求远呢?”
吴池看向那个臣子,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半天,看得对方有些心虚。
而后,吴池才道:“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自然有老祖宗的道理,不可轻易破例!虽然让丁刺史的兵马去剿更方便,可……司隶这边难道就没有可战之兵了吗?”
那臣子还待说什么,吴池厉声打断:“你是想指责,雒阳的十万驻军都是酒囊饭袋,不堪一用是吗?还是说,身在雒阳的各位官员,没有一个能领兵打仗的,全是一群庸才、尸位素餐之辈?”
“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那臣子连连否认。
群臣中自有那吴池的死忠,当即帮着吴池训斥他:“你这是藐视禁军、轻视我等,攻讦司空,不敬圣上!”“我雒阳的禁军,何等威武,岂是你能诋毁的?”“谁不知现在的雒阳禁军,都是经过司空重新整编出来的,你是质疑司空的能力?”“你忘了当初董贼作乱,是谁拨乱反正,重塑朝纲的?”“是司空!”“反观丁原,他何德何能,能与司空比?”“现在有司空在,你却执意让丁刺史违背祖制过来,你到底是何居心?”
不得不说,随着吴池权柄的加重,在朝中是越来越得势了。公开支持他的越来越多,敢质疑他的越来越少。
而那个开口质疑的臣子,难保不是暗中得了王允的授意。
只不过,此人不过是个小角色,就算逼问他,也拿不到把柄,火烧不到王允身上。
吴池摆了摆手:“好啦!先别难为他了,想来他可能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众臣又纷纷夸赞吴池大度。
吴池:“不过,既然有人如此看重丁刺史,那我这边有个折中之策,需要听听诸位意见。”
“司空请说!”
吴池:“丁刺史毕竟是并州刺史,不便越界。那就让丁刺史的部队在上党布防,免得匪寇兜头回返。而雒阳这边,就派一支禁军前往河内,到了那边后,以驱为主、以剿为辅。只将那些匪寇残余往北驱逐。等将他们驱逐至上党附近,再与丁刺史的部队联合围剿,这样,不仅双方都出了力,也能避免匪寇残余再度逃窜祸害它处。诸位以为如何啊?”
群臣这次难得统一,纷纷称赞大妙,连王允的党羽都极力支持。
散朝后,王允心中冷笑:吴浯然啊吴浯然,你是故意如此的么?呵,虽然似乎被你察觉到了些什么,但只要丁刺史那边成功了,你便没好日子过了!
等回到府里后,府中一个下人急忙赶往集市,与一名来自并州的商人接了头。
他俩一个假装买货、一个假装卖货,讨价还价的同时,将一张纸条塞给了对方。
二人又用余光注意了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舒了口气。
然而,等他们分开后,一个原本坐在角落里乞讨的乞丐,却忽然起身,急匆匆离去了。
郭嘉底下人那接到汇报后,阴阴地一笑,转身去见吴池了。
几日后,雒阳禁军的一支,在徐晃的带领下,快速驰往河内郡。
而在徐晃军队刚走,张郃又率领另一支禁军,前往西北而去……朝廷接到河东郡急报,说白波贼攻陷了县城,贼势浩大,河东郡兵恐抵御不住,未免事态恶化,便提前向朝廷求援。
就这样,吴池手下的两员得力干将,就这样都离开了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