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块表现了那道菜强势的美味暴力,攻城略地,无往不胜,速战速决地让二女倾心顺服。
那么再吃另一道菜的时候,鱼脑羹,则让二女体会到了什么是美食柔情。
被烤鱼块暴虐的舌苔肠胃,对鱼脑羹稍微一尝,就心甘情愿地竖起白旗,离开了刚才对鱼快的降服,伏倒在了鱼脑羹的面前。
那种轻柔嫩滑的感觉,就如果母亲的手,轻轻拍抚怀中的幼儿,让她们兴奋无比的胃肠,霎时归于平静安详。
麦轲和彼得也吃了一些,没有如同二女那样觉得享受,只是觉得还不错而已。
他们对二女这样喜欢吃他们准备的食物,也略有感慨。
这些东西对现代人来说,如果愿意,每天都可以吃到。
而二女出身不是显贵,就是大富,却似乎是第一次经历,可以想像一般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是多么低下了。
待他们吃完以后,还剩下不少烤鱼块、鱼脑羹。
本来若飞要留下顿再吃,却遭到彼得反对。
他说麦轲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想吃再烤新鲜的。
反正在水上航行,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去钓。
不但新鲜,而且还可能换个品种,岂不两全其美。
于是,他们就把路叔等人喊了上来,把这种没有吃完的美味和他们分享。
这帮家伙可没有这四个人那样吃相文雅,每人抄起一块烤鱼,就大吃大嚼起来。
当他们知道这是麦轲的手艺以后,都用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他。
估计心没有被降服,胃也被收服了。
麦轲看他们意犹未尽的样子,只好答应他们下次多烤点,让他们吃个够。
那个大厨本来还自诩厨艺一流来着,吃完以后,马上甘拜下风,并且开始了他的锲而不舍的求师努力。
有了麦轲这样出神入化的厨师近在眼前,若不抓住机会学一手甚至几手的话,他也别做饭了,干脆把自己练刀法用的最软的豆腐找出来一块来,一头撞死算了。
其实,他也太妄自菲薄了,他本来一直是宁家的“御厨”,也就是专门给静蕊的爷爷宁远志做饭的。
这次和宁家主的宝贝孙女同行,也是为了照顾她一路饮食,而且到了光州就不回去了。
傍晚时分,航行了一整天的大船,到达了原来预定中途歇息的吾州港。
他们计划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继续航行。
由于事先都作好了安排,而且和相关人等都打过招呼,船一靠岸,一个在那里等候的长袍人物就小跑着迎向前来。
长袍没理别人,只对二女当头一揖,“欢迎两位小姐来吾州,守礼前来效劳!”
“叔叔,您这样岂不折杀我!我该给您见礼的。”
静蕊一边向旁边躲闪,一边给长袍行礼。
那长袍也不多做解释,坚持把礼行毕。
然后说了一句跟我走吧,就头前带路,去吾州那家最大的客栈。
后面二女和麦轲彼得跟在后面。
路叔和其他四大金刚也一起。
既然二女前往,他们也是一定要去的,毕竟二女的安全最为重要。
路上,静蕊贴近麦轲把那个长袍给他介绍了一番。
原来他是爷爷那辈二房长子,名佑,字守礼,是常驻吾州地区负责管理所有当地宁家产业的总管。
吾州总管的职权很大,虽然没有他二爷那个光州总管大,他的权利和能支配的财产却是数一数二的。
因为吾州正处水路枢纽,又是四周广袤地区的中心,周围地区,水上的船只都得听从他的安排。
这也养成了他霸道的作风!
如果有反对他的,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因此,临行之前,爷爷特别嘱咐她途径吾州的时候别忘了给这位叔叔致礼。
他们现在要去的这家客栈也是宁家的产业之一。
麦轲一听这种情况,心里不禁升起一丝警觉。
因为他和长袍见面的时候,只是一扫就看到他眼中一丝隐藏很深的阴狠。
那可不是善类应该拥有的表情。
他曾经研究过《殷鉴》,对观人之术颇有心得。
他在和兄弟盟同心契那帮家伙结为兄弟的时候,曾经用这种方法试验过。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对自己的观人结果失望过。
当然建立了基督徒信仰以后,他的观人术有了大的调整。
其中最主要的认识,就是造物主按自己的形象造人。
一个人如果良心不坏,人本善良的话,也会如此这般地表现出来的。
而人不能看到心,却能看到眼睛,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所以,只有有洞察能力的人,才得以从眼睛上看透玄机。
这家客栈只有三层。
即使如此,也是全城最高的房屋了。
整个三楼都被清空,专门给这些人下榻。
居中两间最大的给了两位小姐,左边由四大金刚入住,右边则给了麦轲和彼得。
这样安排是长袍征求了小姐的意见以后作出的。
他虽然对彼得这个老外不摸底细,但是也只把他当作小姐的随从之一而已。
当时外国人尽管不多,大家庭聘请来作保膘或者通事什么的,还是有的。
至于麦轲,不过一个普通的当地人,他根本没注意。
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以后,他们就回客栈休息。
二女对晚餐可说兴趣全无。
原因还是中午那顿特殊的食物惹的祸。
两相对比,按当时条件来说水平极为丰盛的晚餐,吃起来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长袍本来就严肃有余,餐桌上话就不多,只是开头的时候,说了几句开场白。
他祝贺小姐前往光州接替他父亲,成为家庭最大产业的主管。
甚至他自己都要听从她的管理。
这也难怪,他在他父亲的管理下毋庸讳言,谁接替他父亲,当然把他父亲对他的管理也顺便接管了。
他正郁闷呢,那里有心情多说。
就是这顿饭,如果不是未来的顶头上司亲至,他绝对没有心情出席的。
二女无心用餐,主人无意多谈,所以晚餐尽管丰盛,也很快就草草结束了。
到了客栈,麦轲也没有和二女多说什么,道了晚安就和彼得回到了他的房间。
晚餐的时候,他再一次注意到了长袍眼底的那丝阴狠,那时他正在祝贺侄女的高升。
身在异地他乡,他不得不分外谨慎,况且他也要保护二女的安全。
不凭别的,就凭她们允许他俩搭船,还有话语言谈中流露的信任。
凭他的鉴人术,他对二女鉴定的结果,打分可是相当高的。
他也没有和彼得过多交代,只是告诉他睡觉的时候保持警醒。
彼得离开后,麦柯想了想,从装备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来,走到了房间的外面,安置在门前的一角,正好对准左面的方向。
回屋以后,拿起一个扁圆型的小盒,对着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立着放在床前的小柜上,也躺下休息了。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麦轲听到一声轻微的脚步走过。
他睁开眼睛,朝那个小盒望去,只见几个黑影正在轻手轻脚地向中间的两个房间潜行。
原来麦轲用的是一套红外摄像仪,镜头正对着二女的住处。
这款特种兵专用仪器,不但可以在夜间摄影,而且可以收到声音,让本来远距离监视的人,可以如同身临其境。
此外,这个仪器还可以用来传声。
麦轲相信有他和彼得的保护,二女一般应该没有危险。
因此他也没有起身,只是监视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几个黑影很快摸到了二女的门前,看了一下门号,似乎确定了是靠右边的那间,就开始了行动。
麦轲知道那个房间是宁静蕊住的。
只见几个人分散开来,每个人前往一个房间,正好一人一间,除了没人去彼得和麦轲的房间以外。
他们找得特别精确,恰好是众多房间中这几间住人的。
然后每个人都从腰里摸出一个一尺多长的软管,在管子的一头抹上一些唾沫,就无声无息地穿透窗户纸。
他们把管子伸进房间里,然后这些人就用嘴对准管子露在外面的一头,用力吹去。
麦轲知道,他们这是在使用迷药。
一旦成功,屋里所有的人都会被迷倒,然后就任他们欲所欲为了。
二女和四大金刚没有警觉,估计和他们认为在自己人的范围绝对安全有关。
而那些人能成功,显然也和他们熟悉内情分不开。
若不是麦轲这个异类参与,估计这个诡计就会如同谋划的那样得逞了。
麦轲继续观察,这些人吹完,把软管收回腰间,又重新聚集在宁静蕊房间的门前,依然是脚步轻轻,沉默不语。
又过了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听见那个似乎是头目的说:“应该可以了!主人只要求我们对小姐下手,别人我们就不造杀孽了。”
他们都知道这种迷药的有效期不长,半个时辰之后被迷倒的就会醒来,跟没事人一样,只当是睡了一觉。
这些人不但身着黑衣,而且都用黑巾蒙面,只有眼睛露出。
这时候头目吩咐已毕,一个最矮的黑衣人走向门前,三下五除二就把房门打开。
然后有两个人进去,把昏迷不醒的住客抬了出来。
“深更半夜,你们打扰小姐的休息,该当何罪?”
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抬人的,准备撤退的,不约而同呆立在当场。
那个当头的也是个果决角色,见被人发现,事有不谐,立刻一挥手,命令所有人撤退。
那两个抬人的把小姐轻放在地方,也跟着跑了。
尽管紧急,他们的动作依然很轻盈,显然是训练有素。
这个把人吓跑的声音当然是麦轲弄出来的了。
他使用的这个夜视仪器的发音功能,在发音过程中可以改变声音,使用者可以根据需要选用不同的音调。
麦柯见到那些人如同他所预期一样,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能见光,一旦被人撞破,只好停止行动,保证全身而退。
他没有继续张扬,起来出去,把宁静蕊又搬回床上。
让她不知不觉最好了。
麦轲回到自己房间,觉得刚才的事情绝非偶然。
看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行为果断,也觉得对付他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对情况这样熟悉,可以推知,即使不是内鬼所为,也必然有内外勾结。
虽然他可以抽身而去,远离麻烦;不过既然自己遇到了,总要助她们一臂之力。
何况自己还有更大的谋划,帮助她们实际是完成这个谋划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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