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祖上就是出了名的风水师,三弊五缺,代代没有跑掉,到了苏小末就占了个克亲,从她一出生,诺大的家族就开始没落,前几天她成功的克死了仅剩的血亲——亲爹老苏,彻底成了孤家寡人,然后开始在克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幸好老苏临死之前,找到了这么一个可以帮她改命的男人,可惜对方似乎并不领情。
苏小末无奈的起身,看着被铁栅栏围的严严实实的房间。
连明轩,算你狠!竟然真把她关进了精神病院。
昨天夜里太过于混乱,以至于苏小末自己都云里雾里。现在安静下来,回忆了一下老苏“相中”的这个男人,竟然发现他长的还真不赖,五官立体,眉眼深邃,山根高挺,印堂饱满,唇薄有型,整张脸好像是用刀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最主要是英俊中充斥着贵气,贵不可言,财不可挡。这人的命应该都是一帆风顺,甚至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小落,必然有大落。
三个月后……
苏小末想到这里,立马从男色中清醒过来,如果不想办法出去,三个月后,她和连明轩就抱团去阎王那报道了。
苏小末急的抓心挠肺,搬个小板凳趴在门上,透过上方的一个正方形的小窗口看着外面。长长的走廊,在白天依旧阴森黑暗,走廊的房顶着挂着的破旧灯盏,随着远处而来的脚步声摇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脚步声轻重不一,听起来好像是有人拖着一个重物在行走。
苏小末紧紧的盯着走廊,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老头,满头白发,拎着一个铁通,佝偻着身子,拖着一条沉重的右腿,艰难的朝这边走来。白色的工作服在昏暗的灯光下和那头白发一起,显得十分诡异。直到老头儿停在苏小末面前,苏小末才惊讶的从他那饱满的脸颊上发现,这个人的实际年龄并不老。
他从铁桶里拿出一个不锈钢饭盒,吃力的直起身子,颤抖着右手将饭盒从栅栏缝隙给塞了进去,苏小末下意识的接过饭盒,目光扫过他半露的掌心。眼神一滞,皱了皱眉。
他没有察觉苏小末的异常,缩回手,拎着铁桶继续朝前走去。
苏小末拿着饭盒,若有所思。刚才那人手掌纹路错落有致,纹路深且光滑,面相也饱满红润,就算不大富大贵,也不至于沦落到天残的地步呀。
苏小末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尽管老苏死前再三交待,在没有搞定连明轩之前,不许随便给别人看风水看相。这东西毕竟泄露天机,每泄露一次,她的命就薄三分。别到时候人没搞定,自己已经一名呜呼了。但是苏小末有自己的打算,要想逃离这里,不发展个内线是不可能的。
于是,当走廊上再次响起那拖沓的脚步声时,苏小末憋着一口气站在门口,瞅准他递饭盒的时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死死的捏住腕上的命门。那人吃痛,啊的一声张开了掌心,饭盒应声掉地,在封闭的房间里发出无尽的回声。
苏小末完全没有理会,此时的她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男人原本均称的掌心纹路,被一道道丑陋的疤痕阻隔,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难怪……
这些疤痕正好位于五指缝隙下端,等于说在源头上阻断了掌纹,再好的命都会变的一塌糊涂,苏小末替他惋惜。
秘密被别人发现,男人十分的懊恼,他用力缩回自己的手,恶狠狠的瞪了苏小末一眼:“老实点。”
苏小末并不害怕,勇敢的直视着他说:“你腿上的伤,和头上的白发都是伤了掌心之后才有的,对吧?”
男人滞了滞,目光在苏小末的脸上飘过,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却变得麻木,他弯腰从门下的缝隙里将打翻的饭盒拿了出来。
“这顿饭没有了。”他冷冷的起身,将饭盒扔进饭桶,转身离开,好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
“我可以帮你改变这一切。”苏小末说。
男人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
竟然不相信?苏小末十分郁闷。不过想想也是,她现在作为精神病被关了起来。一个精神病的话,谁敢当真。要想让他相信自己,必须先拿出真本事。
苏小末冲回床摆弄,找到自己随身的布包,翻了好久,终于翻出祖传的药膏,药膏对治疗外伤疤痕很有用。
苏小末再次折回到门口,对着正在隔壁派发饭盒的男人喊道:“喂,我这里有些药,你拿回去涂抹掌心的伤口,能促进伤口愈合。”
男人没有理会,将饭盒递给隔壁的患者后,继续朝走廊深处走去。
“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帮到你。”苏小末将药伸了出去。
男人停下脚步,回头冰冷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屑:“就算愈合,依然会有痕迹,有痕迹就注定一切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对,但是这个药可以让痕迹变浅,然后我再通过改变你身上的风水,来抑制这个痕迹带来的霉运。”苏小末说。
男人愣了愣:“你……”
“我是风水师,只是被人误以为是精神病。”苏小末连忙解释道。
男人的目光落在药上,良久终于转身走到门口,伸手将药接了过去。
新城集团董事长室。
连老头儿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巨大的多媒体幕布,幕布上正在播放一则视频。一处被拆迁的废墟里,高耸的钉子户多么的扎眼。连老头儿看的脸都绿了。
“半年了,砸了无数钱,请了无数的人,竟然连一个瘸子都搞不定。你们一个个都是饭桶吗?”连老头儿朝着手底下的几个负责拆迁的经理骂道。
连明轩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笑话,这几个经理都是大哥举荐的人,他们办事不利,就是大哥办事不利。
“这个项目以后你们不要负责了,”连老头儿的声音沉的可以挤出水来。
他转过轮椅,看向旁边的小儿子。
“你最近没什么事吧?这个钉子户你亲自出马搞定。”连老头儿说。
“可以是可以,但是毕竟这是大哥谈下来的项目。”连明轩说。
“只要你能搞定,这个项目就是你的,事成之后,你来当董事,是你的功劳。”连老头儿说。
这个买卖,真划算。
连明轩不动声色的说:“大哥是首功,我不会和他抢。都是一家人,搞定钉子户,是我分内的事情。”
连老头儿欣慰的看着儿子,他就喜欢小儿子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面子功夫做的十足,喜怒不形于色,内心波澜壮阔,面上云淡风轻,才是他选择继承人的标准。
“给我一个期限。”连老头儿说。
“七天。”
莫名其妙的,连明轩竟然想起那个奇怪的女人。
“三个月之后,你就要死了。”这句话竟然像个魔咒,当他说出七天时,也一起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好,很好,你大哥半年都没有搞定的事情,你七天真的办妥的话,这功劳我会亲自记在我们的家族功劳簿上。”
连明轩知道没必要在老头子面前太过于虚伪,他坦然的说了声谢谢,起身离开。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口头许诺变故太大,上了家族功劳簿,那就是白纸黑字,板上钉钉。
连老头儿看着小儿子的背影,满意的自言自语:“果然,最聪明的往往都是庶子,因为处境最艰难,想要出人头地的愿望也最强烈,人怎么能没有野心?怎么能没有愿望呢?”
旁边的老秘书端着景德镇的瓷杯笑着说:“您说的我不懂,我只知道,三少是最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