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白色的雾气夹杂了一缕黑色,冷清的气息之中蔓延出浓重的邪气,也就是这山里面的魔气,嚣张的魔,对他自身所携带的气息,丝毫也不加以掩饰,或者,也是对自己的自信。
脚步踏上这片土地,便能可感受到其中的魔气,邪恶而又嚣张的气焰,随着深入其中,便能可更加明显的感受到,即便是连后知后觉的任无忧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双眉紧促,目光落在远处,开口言道:“这魔也不知道掩饰一下,知道咱们进来了,还这么嚣张,哪里像是布下陷阱,分明就是请战。”
花枕月仍旧是走在队伍的末端,闻言说了一句:“这是魔的性格,他们很少会藏起来,即便是做坏事,也是明目张胆的,现在还隐藏身份,只能说他们的力量还不足够强大,又或者说,他们在进行着某种阴谋,比如说将妖祖放出来,让魔王重生。”
无论是哪一种,叫他们成功了,都会是一件及其恐怖的事情,说话之间,前方忽然豁然开朗,杂草不见,乱石平整,周围低矮的灌木丛也都不见,平整的山地之上,一直通到前方,而在前方,阳光之下,赫然出现一人,只见此人身穿黑衣,面上戴着黑色的铁质面具,浑身上下,除却那一双赤红色的眼睛之外,都被黑色所笼罩,在这青天白日之下,硬生生的生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寒气。
前有怪人拦路,三个人的脚步也就停了下来,任无忧瞄了一眼,侧过头低声与花枕月说了一句:“这个人的装扮怎么与那狗妖有些相像,都戴着铁质的面具,只不过,这人没有了狗的链子。”
花枕月回了他一句:“桃花妖身为树,吸收天地精华,而化为人形,已然是不可多得的机缘,那条黑狗是人类所驯养,想要化身为妖,那便更加难为,它之所以能化身为妖,怕也是因为是借住了魔的力量。”
“嘶……”任无忧倒吸了一口凉气,颇有些担忧的说:“那钟鼓将桃花妖他们带去除妖人本部,这黑狗妖若是半路之上搞事情,钟鼓不是有危险。”
花枕月便笑了,说:“你不是很讨厌钟鼓的,怎么忽然关心起钟鼓来了。”
任无忧翻了个白眼,说:“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我们是敌人,现在是同伴,要同行三年的同伴。”
站在一旁的唐醉影手握玉骨扇敲了一下任无忧的肩膀,安抚了他一句:“无妨,钟鼓虽然身死化鸟,但是,他也是神,区区一个黑狗妖,是无法将他如何的,与其担心钟鼓,你不如担心一下自己,这个魔,来者不善。”
专程在这里等着,不用想也知道是来者不善了,任无忧竖起一根手指,戳了一下额头,说:“那怎么办,是直接开打,还是先聊聊。”
花枕月已经迈步上前,口中说着:“不急着打,先聊聊。”
在三人上前的同时,那人也缓步上前,双方四个人,人与魔站在了对立的位置,花枕月的目光落在那个魔的身上,先说了话:“很抱歉,桃花妖的演技有点差,没能坚持三日,便被我发现,没有给你那么多的时间准备,所以,这一场,你大概是要输的。”
开口就是压人一头,那个魔赤红色的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像是两柄利刃一般,落在花枕月的身上,沉默半晌之后,方才开口:“无妨,对付一个人类,不需要那许多的准备,既然来了,便留下吧。”
花枕月微微摇了摇头,说:“那应该是不行的,我有着重要的事情要办,且时间紧迫,不能在此逗留太多的时间,咱们长话短说,将话说完,把架也打了,然后各自去办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扰,如此才是正途。”
很难想象,两个即将做生死搏斗的人,竟然在这里好生的说着话,且还都是不慌不忙的样子,如果不是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还未他们只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在此叙旧,嗯……这个地方,也确实不太适合叙旧的。
魔之赤红色的双眼显漏出凶光,说:“如此,便没有办法了,我需要旱神之力,而这世上唯有你才有旱神之力,你若不能自动随我走一趟,唯有强求,放心,我会留着你的性命的。”
花枕月唇角上扬,笑容浮上面庞,笑着言道:“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若是想要强求,那我也就只能请你自行保重,事不宜迟,现在开始吧,无忧,唐醉影,你们两个且先退后,待我先试试招。”
这才说了几句话,便要开始过招,唐醉影低声言道:“这个魔是有备而来,你要格外小心,千万注意安全,若有需要,随时开口,我虽不能打架,但是,阻挡一二的能力,还是有的。”
任无忧也在嘱咐:“东岳大帝说我的灭世是镇魔神器,东岳大帝那么大一个神,断然是不会骗人的,要不,你用我的灭世试试,说不定事半功倍。”
花枕月双目落在他二人的身上,看了一眼,说:“你们再啰嗦,天就要黑了,往后退,不要耽误我的发挥。”
听得此言,两个人也不在意,脚步后撤,退出战圈,将位置让给花枕月与那个魔,面对眼前的魔,花枕月单手取下噬魂,手握枪杆,亮银枪尖斜指着地面,明媚阳光落在枪尖之上,开出一朵炫丽的花来。
魔的目光落在噬魂之上,冷笑一声:“一杆人间的枪,一个凡间的人,也妄图与魔为敌,女魃,十世轮回,你不止失去了神力,更是失去了应有的智慧。”
花枕月面上带着轻松的微笑,手腕翻转,银枪抖动,口中说了一句:“谁输谁赢,是要过招之后,现在说这种大话,为时尚早啊,魔!”
话音未落,银枪送出,仿若蛟龙出海,灵蛇吐信,端是威力万分,沛然正气,席卷而来,眼见噬魂裹挟无尽威力,袭至面前,那个魔也是未有惧色,脚步后撤,原本藏在披风之下的手臂,单臂抬起,这时方才看的清楚,他的手臂之上,亦是绑缚了黑色的玄铁所制成的护腕,神兵遇上玄铁,两相击打在一起,迸溅出万点火花,两人均被这巨大的力道所震慑,各自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花枕月手指张开,重新握住噬魂枪杆,眉眼之中带着冷厉的颜色,朗声开口:“魔之中,你确实算是佼佼者,有些本事,今日这一战,当尽兴矣。”
“女魃,你当真不记得了我了么?”随着两人分开,一声沉稳的声音想起,这声音就好似是从古井深渊当中所传出来的一般,带着回音,一声声的敲打在人的心上,而这声音未落之时,那个魔抬手将面上那黑色的铁质面具拿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来,那张脸白皙异常,如同冬日白雪,双唇若涂朱,唇角微扬,带着笑意,双眼赤红,这是独属于魔的眼睛,在看着花枕月的时候,更是蕴含了几分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待看到这张脸完全的露出来的时候,花枕月也是已经,往事种种,齐刷刷的涌入到脑海当中,那是一个古战场,大战之后的战场,鲜血横流,无主的兵器立在死尸之上,当身带火焰的神,来到这战场之上的时候,便遇上了那满身怨气的魔,一场生死之斗,自然在所难免,然而,结果可想而知,魔落败,神取得了胜利,只不过,神并未取走魔的性命,而是让他离开,约定了下一次的决斗,只不过,这场决斗,并未到来,因为,那之后的战争是最后的决战,在决战当中,诸神剿灭魔王,将魔关入到了魔域当中,从此以后,魔域关闭,魔,自此从这世间消失。
花枕月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沉声唤了一声:“息衍。”
“哈哈哈哈……”那个魔忽然仰起头,哈哈大笑,笑的极为的张狂,那笑声惊天动地,脚下的山,都仿佛在跟着他颤抖一般,狂笑之后,魔收起他的笑声,赤红色的双目注视着花枕月,开口言道:“如此看来,你并未完全的忘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那么,你也当知晓,我们之间的争斗,终究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低,所以,站在远处的唐醉影同任无忧也听得一清二楚,任无忧用手肘撞了一下唐醉影,说:“花枕月的前世到底多喜欢大家,怎么一个又一个的都想要找他决斗,钟鼓,妖祖,现在又来了一个魔,还有,花枕月手上的噬魂不是上古神器么,这个魔怎么说她的噬魂是来自人间之物,我总感觉,魔所知晓的花枕月,要远比神所知晓的花枕月,讯息更多。”
唐醉影也是一脸的凝重,耳中听得任无忧说话,面上是凝重神色,开口回应:“上古旱神女魃,是黄帝坐下的一员大将,同黄帝一起,征战四方,平定天下,故此,与人结怨,也是正常,至于噬魂,便是连花枕月自己,怕是也说不清楚,它到底从何而来,为何会跟在花枕月的身边。”
任无忧追着问道:“那么魔呢,魔为何对花枕月的事情知晓的如此清楚?”
唐醉影侧过头,看向任无忧,略想了想,这才接着解释:“魔不属于五行之内,是天地之外的一个特别的存在,魔不受天地的控制,所以,花枕月遗失的记忆,没有影响到魔,只要是魔参与了花枕月的过去,能可知晓她所遗忘的东西,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听上去似乎是有些道理的,然而,任无忧总是觉得哪里有不对,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没有时间给他慢慢的细想,刚刚停止的战斗,在一瞬之间,又再次燃起战魂,女魃转世,除妖人花枕月手持噬魂,腾身而起,魔之先锋息衍亦是启动无上魔力,双方互不相让,于无鸣山上,斗在一处,势要分出一个胜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