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的水气日渐减少,似乎这个现象也在逐渐加快,一颗颗禾苗蔫蔫的,在太阳下无力的随着风儿摆动脚步。原本应该是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的稻田,却在这个时节,提前变得有些枯黄,让人看着多少有了些许的厌恶神色。
偶尔有农夫直起身子,手握成拳头捶打着酸痛的腰背,感叹着这天气越来越干了,再这么下去还得了啊。
辛亏这里还算平和,听那些战士说,整个人族都在打仗,打的那个惨哟,血流成河的,这要是波及到这里,我们这些人还多怎么活!
他的目光越过田野,看向了远处,那里一台水车矗立,在水流的推动下,不断的将河流的水流抬上来,送入到另外的一个略高的小水坑里,再通过小水坑下面的沟渠,流向四面八方的田野里,充分的滋润着这些饱受干旱的小禾苗。
“不得不说,我们部落的长老出去学的东西还是有用的,这可省了不少的力气,这东西要是早点出现几年就好了,我的孩子也不至于被逼的发了疯,闯入到山林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唉!”
农夫再度感叹一句,转过头去看向了别处的地方,这次却惊讶的看到远处慢慢的走过来两个人影,一个人影背着一个宽大的东西,另外一个似乎是一个女人,风一吹就显露她卓绝的身姿来,让人看直了眼。
这两人看上去浑身懒洋洋的,几乎是一步一挪的往前走着。脚步踩在田埂上,带出了刚刚浇灌的湿润的泥巴,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再往上,破破烂烂的裤子,满是灰尘的衣服,只有偶尔在太阳的照耀下,闪耀出光泽的衣服上的边角,显露出这件衣服的珍贵之处来。
那个男的长着一张国字脸,粗壮的眉毛,看上去很是精神,只是这两个人浑身上下,汗水涔涔充满了疲惫疲惫。
“唉,如果我大儿子没疯,他生下来的孩子也有这么大了,只是这老天造孽啊!”
农夫看了又看这两个人,心中思绪万千,却发现这两个人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近处。
“老人家,你们这是什么部落?我们可否在这里休息一晚?”男人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许久没喝水一样:“对了,老人家,我叫熊垣,她叫重桐,我们路过这里,想多休息休息!”
这两个人正是离开了万图林的熊垣和重桐两人,熊垣背上背着万象图录,按照帝放勋的命令,前往北海,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辛苦极了,现在终于看到了一个部落,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里终于有地方可以好好休息,而不会被什么古怪的生灵给打扰了。
重桐掩嘴而笑。
这一路的风波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当初她为了复仇,寻找少昊之国的消息,脚步几乎踏遍了大荒四方,风餐露宿是为常事,更为险峻的形式她都遇见过,这一点事情实在是不被她放在心上。
听到熊垣这么说,那农夫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们这部落里经常有人从远方来,身上穿的光彩照人的有,普普通通的也有,穿着铠甲来的也不少,熊垣和女靖这样的,根本毫无什么特别之处。
“哎呦,两位这一看就是走了老远的路了,这么着吧,老汉我今天正好累了,带你们去部落里休息如何?”
让熊垣心中差异的是,这个看上去年龄很大,一身麻衣的老者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到来丝毫不吃惊,反而乐呵呵的邀请他们向部落里去。
熊垣和重桐对视一眼,笑着答应了下来,跟着老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田埂向着部落里走去。
“我们部落啊,叫做踆狈部落,也算是一个大部落了,这周围千里都是我们部落居住的地方,也算是能生活的去。”老人很是健谈,带着熊垣,重桐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同时还抬起手和周围的人不断的打招呼。
“看来您在这里很有声望,您不是一个普通人吧?”熊垣笑着问道。
“啥是普通人,啥不是普通人,不都是靠着天吃饭的人吗?也没啥特别的!”老人无所谓道:“只不过我是我们大长老的兄弟,亲的呦!跟着我进部落,保证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
“那可多谢您了,我给您说啊,现在我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那么一觉,好好的歇歇脚,您不知道,我这走了一路,可连一个好觉都没睡安稳过,简直快要疯了!”
熊垣一边抱怨,一边打量着四周,这部落恰好处在山脚下,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想要吃山有山,想要靠地有地,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部落定居处了,和别处部落不同的是,这个部落的城墙特别矮小,才一人多高,完全挡不住外面那些身高力大的野兽,更不用说那些经常到处流窜的图腾了。
更让人差异的是,这里到处跑着一个个野兽,见人也不怕生,在部落里横冲直撞,很是惹眼。
“老人家,您这地方可是一个好地方,我可是见过不少部落,就数您这部落看上去最是祥和,城墙低矮,也没什么厮杀声,真是难得的好部落啊。”
“哪里,哪里,我们这部落也不过是能混个肚皮圆罢了,说不上什么好地方!”老人还是有些自豪的。
三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往部落里赶,走到一处宽阔的院子前,老人停下脚步,道:“这里就是你们休息的地方了,你们远来是客,那就好好休息,我回家让人给你们送点吃点来,一会儿再聊啊。”
“老人家慢走!”
眼看着老人远离,重桐走到院子前,推门进去,里面只有宽敞的四五间石屋,院子里放着一个大大的石台,除此之外就是干干净净的,看上去很是简陋。
重桐跳动,坐在了石台上,晃荡着双腿,对正在放下石碑熊垣说道:“你注意到了吗?这个部落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这里的野兽未免也太多了,这可不多见!”
“或许这里是一个可以训兽的部落呢,我可是知道人族里有一些部落,或者国度里,可有专门驯兽的人,狼虫虎豹都在他们的驯服之列,甚至能驱赶虎豹熊罴为自己增加战斗力。”熊垣擦了擦汗,也学着重桐坐在了台子上,往后一躺,发出了轻快的声音。
“那不一样,熊垣,驯兽的部落我见过不少,要知道驯兽的诀窍在一个熬字,你熬的过它,它就臣服你,可这里却全然不见这种痕迹,你不觉得奇怪吗?”重桐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