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弃不是被再度赶出来了吗?起码他们这第三次是成功了的。”熊垣很奇怪的问道。
弃连续被抛弃了三次,甚至连父母给的名字都不想要,只想叫做弃,可见心中究竟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从这一点来看,允格氏是成功了的。
缙云无餍道:“当时允格氏来势汹汹,在暗中煽动了大半个台骀氏,而元妃身边呢?一众战士被派出去防守外敌,查探兽族去了,可谓是空虚无比。这种情况下,你让元妃能怎么办?
为了整个部落不至于分裂,她不得不将弃再度流放到荒野里。这才是弃被三次抛弃的原因。
流放了弃之后,整个台骀氏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不少,加上元妃身边的诸多战士回援,反而反手将台格氏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算是两败俱伤。等到这一起都平定之后,元妃想再去找弃的时候,他已经天生启灵,达到了灵性如神的地步,从而被四岳之一的北岳送到了雷泽里。因此和弃错过。
元妃因此不再管理台骀氏,将氏族首领的位置传给了弃的弟弟,台玺。这是台骀氏里另外一个天生启灵的战士,很有希望做到灵性如神,往雷泽里走上一遭的。
这不,经过了几番打探,元妃终于确定了弃的身份,想要给弃些许补偿。结果你也看到了,弃心里依旧郁结未解,不想搭理他们啊。”
缙云无餍叹息连连,一方面为弃的身世感叹,一方面为元妃的遭遇痛心。帝喾元妃,性情温和,大度能容,雅量非凡,颇有母仪天下的气势,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够让缙云无餍这样的家伙为之动容,奔走。
可惜,终究事不能成。
青衣听着听着,早就哭成了泪人一般。缙云无餍趁机上前,不知不觉中揽着佳人的腰,轻声安慰着,及时的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蚕丝手绢,给青衣擦泪。
熊垣快步离开这开始撒狗粮的俩人身边,心中愤懑不已。难怪弃不会原谅对方,就算是易地而处,熊垣也不会原谅。一连遭遇三次遗弃啊,这可不是一次两次,就算是再怎么火热的一颗心也被这无情的举动给冻住了。
他走着,走着,突然心中一紧,一股被窥探的感觉出现在他的感觉里。他猛地转身向着那窥探的方向看去,只见到林木苍茫,树影婆娑,来路不知不觉间隐藏在了一片苍茫之中,缙云无餍和青衣这俩不断撒狗粮的两个家伙也消失不见了。
熊垣微微皱眉,心中越发的警惕起来了。就算是他心里嫌弃缙云无餍的撒狗粮行为,也不会在这苍茫的林地之间离开他们俩多远。毕竟有这两个人在身边的时候,能省下很多麻烦。可自己这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失去了缙云无餍和青衣的踪影,这就说不过去了。
他一步步的挪动着脚步,左手手腕翻转,鸣鸿刀灵所化的血玉手镯落在掌心,右手向后一搭,触摸到了辟水斧的斧柄上,这才心下稍安,只要有这两个兵器在手,就算是合境巅峰他也敢一战,甚至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渐渐的,随着熊垣脚步的移动,天气竟然越来越热,仿佛他每走一步,气温就升高一点,可诡异的是周围的草木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那么的苍翠欲滴,在阳光下闪耀着绿色的光泽。
是幻境?
还是阵法?
熊垣揣度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要知道,熊垣在阵法的见识,造诣可是受到了玄女的推崇的,甚至亲口称赞为人族阵法小宗师之名名不虚传的存在,可以说大部分的阵法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如果眼前的这种感觉是阵法造成的,那么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现在连他都被蒙蔽在内,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眼前的这个是幻境,还是那种非常高深的幻境,能在两大通天境界的眼前就把他给迷惑中的幻境。
突然,一股草木燃烧的火焰气息传来,熊垣心中一紧,急忙拔出斧子,斧网织来一道成,向着他感觉到的方向攻击而去。只见一道细微不可察的黑色痕迹在他的身前闪过,齐齐的切入了眼前的天地。
嗤!
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起,在熊垣身前猛然显现出一道血红的痕迹。眼看着这血迹正在挪动,熊垣哪里不知道这是幻境的主人出手了,当即斧影不停,将一把沉重的斧子抡的如同稻草一般,一道道的黑线从斧仞中快速飞出,在半空中交织,化作了一张大网,向着那血迹笼罩过去。
想用幻境来困住我,想搞偷袭,也要看你的手腕够不够硬气!
熊垣冷哼出声,不等斧网织来一道成的黑线消散,第二道攻击立刻紧随而至,一出手又是同样的一招。他的战斗经验是何等的丰富,上拼过日下氏,下打过一般的兽族,中间经历过的厮杀数都数不过来,如何能不知道什么叫做乘胜追击,什么叫做趁你病,要你命?
眼看着第一招让敌人显露出一丝丝的痕迹,立刻就是雷霆一击,丝毫不打算来什么虚的,什么试探,什么衡量对手是谁,这些东西在他这里完全是不存在的,你不露出痕迹就算了,一旦显露出一点,那就等着最狂暴的攻击吧。
嗷~~
痛苦的惨叫声响起,将眼前的一切震动的歪歪曲曲,树木倾斜,苍天卷曲,一个通红的身影在这一片扭曲之中一闪而逝,随后噗嗤噗嗤的落下了好几块血肉来,那血肉一落地,如同岩浆一样,将地面烫的黑乎乎的一片。
“这是什么东西?我这两招下去,就算是没突破前的缙云无餍都要承受很大的伤势,现在竟然仅仅只削掉了对方的一点皮毛?”熊垣看着地面上火焰燃烧过后,留下的四五块巴掌大小的红色皮毛,震惊不已。
他伸出斧子,用斧子尖端把这皮毛拉到眼前,仔细的打量着,只见这皮毛柔顺,光滑,上面燃烧着火苗不但没有伤害到这皮毛一丝一毫,反而增添了不少瑰丽的色彩。这火焰之下,是一个个圆形的斑纹,如同豹子身上的纹路一样。
可惜,眼前的皮毛实在是太少,完全分辨不出这究竟是那家伙身上的哪个部位上的,更不用说通过这一点皮毛来推断对方究竟是什么兽族了。
就在这时,第二股烟火气息悄然而起,强大而锋利的爪子猛然现身,向着熊垣的背后划去,眼看着就要划到熊垣的身体,就在间不容发之迹,熊垣的身躯竟然诡异的如同长蛇游动一般,在半空中扭曲了几下,就彻底的将这必得的一爪给躲了过去。
随即,如同明月照江,如同海浪翻滚,锋利无比的斧仞向前杀去,熊垣的四周响起了沧浪的海潮声。
斧劈北海破长空!
“杀!”
熊垣怒吼着,身上的图腾之力沸腾,斧子势不可挡的向前,在向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向前,狠狠的劈着。这就是熊垣在海上领悟出来的第二招斧法,即有斧劈北海,大海为之裂开的豪情,也有着势不可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绝!
嗤!
如同裂帛一般,眼前的幻境破碎,一个通体火红,身高三丈的怪物显露出身形,在这一斧的打击之下,撒着鲜血,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这是魑!”
熊垣一愣,随即大斧子再度翻转,这次竟然不是前去杀敌,而是护住周身,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魑魅同行,彼此不离,一为火中之怪,一为离乱之精,合境无敌,通天为之生怯!
这是人族记载在石碑上的文字,用来警示后人的。
魑,身高三丈,方为成年,全身有着火焰一般的皮毛,青铜兵器几乎很难伤到它。更不用说它力大无穷,尤其是一双爪子,切金断玉,堪比利器。而魅,琢磨不定,大小无常,一日三变,善于魅惑,幻境,所到之处,挑起离乱之景,拨弄人心,几乎都是难以平息的灾难。
更让人族感觉到棘手的是,如同狼狈一样,魑魅从来不会单独现身,而是一体行动。有魑的地方,必然有魅,有魅的地方,也必然有魑,从不例外。
扑倒在地上的魑挣扎着起身,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火焰的眼睛痛恨的看着熊垣,它的身上有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口子,口子里流着岩浆一般的鲜血,显然斧来织网一道成这一招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势。
熊垣的力量有多强,他曾经找缙云无餍估算过,合境第二重境界之下,单凭力量是无敌的存在。更不用说他手里的那把辟水斧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神兵,斩断青铜兵器如同切豆腐一样,伤到魑简直不用多说。
“你不是弃?你到底是谁?”尖锐的如同锯木头的声音从熊垣四面八方传来,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弃没有你这样的实力,更没有你这样的反应。这不应该出现在一位存象境界的人族身上。”
“你们找弃?”
熊垣暗暗搜寻着那发出声音的魅,一边伸手揉了揉手腕子,将血红色的手镯换了一个手带,一边挑着眉毛说道:“两大合境境界,一言不出就把我拉入到幻境当中,还偷袭。想来你们找弃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没必要那么多废话?看你有能力破得了我的幻境,这才问一下你的名字而已,说不定你也是我们兽族必杀的人之一,杀了你我们还可以领赏呢!”魅的声音响起,顿时天地之间再度朦胧起来,如同一层层的雾霭一样,层层铺开,直到九霄云外。
“这话说的好。”熊垣笑道:“只是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听说你们魑魅两族感情身后,几乎到了同生共死的地步。我一直很怀疑这个传言,只是不知道当真你们魑魅两族中的一个死了,另外一个会不会同生共死,一同赴死呢?”
“大胆!”
“狂妄!”
魑与魅呵斥的声音同时响起,大怒不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族的一个存象境界的小娃娃在他们面前这么猖狂,只是破开了一层幻境,就敢直言要杀了他们之一,简直不知所谓,不知道他们是……
魑魅的念头还没转换完毕,就看到一道红光暴起,凌冽的杀气如同狼烟一样,直冲天际,随着这杀气迸发而出的,还有那熊垣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一句:“斧劈北海破长空!”
刹那之间,一道肉眼可见的黑色空白长带在熊垣的斧子下出现,这长带内一片空空,直达魑的面前,在魑魅胆战心惊中,冲击到魑的身上,然后带起了一蓬的血花。
血花不曾落地,熊垣的斧子已经再度调转,向着旁边的一棵大树劈去,在斧子还没临身的时候,那一棵大树竟然扭曲起来,消散一空,一个比狸猫大不了多少的小兽在地上连连翻滚,躲避着熊垣这必杀的一击。
这就是魑魅中的魅。熊垣知道,现在自己八卦未成,图腾未完,在大方向上预测吉凶,勘定祸福是可以的,可是要凭借着半吊子的八卦在这小范围内的去判断出善于幻境的魅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在第一时间他就直接把鸣鸿刀的刀灵转移到了自己拿着斧子的那个手上,趁着说话的间隙,直接让刀灵没入到辟水斧内,来壮大他的攻击力,这是熊垣在经过和日下氏一战之后琢磨出来的办法。
要知道,鸣鸿刀灵在之前就已经斩过神明头颅,血气冲天,而经过和日下氏一战,在经过虎破刀残躯的滋养,早就成了大凶之物,如果熊垣不是它早就认可的主人,只怕熊垣都未必能驾驭的住它。
现在,鸣鸿刀灵入了辟水斧的身体,瞬间就让熊垣有了睥睨合境境界,能和通天境界一战的能力。
自然在这一斧子下去,魑当场断命在此。
“老子这还有更大胆的呢!”
熊垣怒吼,身上的力量瞬间凝聚成一股,然后顺势改变了斧子的招式,从斧劈北海破长空转换为了斧来织网一道成,一道漆黑的大网带着细密的小网眼向着魅攻击而去。那凌厉无比的攻击,简直不给魅一点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