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是一个丰腴的神女,眉眼之间带着金色的纹路,更显得动人无比,柳腰款款,让人一见就大起征服的**。来到天帝面前,急忙跪拜在地,垂泪道:“求陛下怜惜我那几个孩儿,他们还小,经不起如此大阵仗。”声音悲切,眼泪如同火焰一样在两鬓飘飞,散发出惊人的热量。
神女泣泪!
“孩儿?”
勾陈一愣,猛然转身,看向了天帝,又看向了跪在地上泣泪的羲和,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纤手作勾,在身前勾勒出一道道星辰,在默默的契合着天地,为她带来未知的信息。
四九天道之天机道。
群星所照,日月所顷,万物无不在天机运算当中,这也是勾陈所掌握的五条大道之一。在这其中,天锁是勾陈的立身之本,一身战力都在天锁之上。除了这之外,她所掌握的第二条大道就是这天机。因此她才可以在天帝修炼的时候,出面替天帝处理各种事务,平定星空,镇压大荒。
可这次,一向算无遗漏的天机却越算越感觉到迷茫,越算越感觉到一片空白,所有的结果都在模棱两可之中。羲和有没有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在什么地方,这些全都如迷雾一般,算不真切,看不清楚。
勾陈脸色煞白,痴痴的看着天帝,充满着哀怨。
纵观天下,能够干扰到她天机推演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眼前一脸尴尬的天帝,那个和她同样掌握着天机道的天帝。
勾陈和天帝在无尽岁月之前就已经相识,相知,一起见证过远古的盛况,也一起从微末中崛起,一起来到这星空,一起征战四方,一起争夺天道,无数年来的感情之深,早已经不是一句生死相依来形容的。
可是,偏偏这无数年来,她勾陈却没有一个孩子,无论儿子,还是女儿,一个都没有。
而现在,他却和别人有了孩子,还隐瞒了她无数年……
“求陛下怜惜那些孩子,他们还小,担不起如此重担!”羲和继续悲声道,哀求着。
“羲和啊,你且先下去,容我思量一番,再做决定可好?”天帝故意撇过头,不去看勾陈的神色,对着跪着的羲和说道。
“可是陛下,您可以拿任何事情去冒险,可这是我的孩子,我一个都损失不起啊,求您了,让他们平平安安长大吧,我不求他们能有多强的实力,可是却不能出事啊。”羲和跪着,不肯起身。
天帝怒了,一甩袖子,径直向后走去:“糊涂啊,糊涂,真是慈母多败儿!”
羲和却倔强的抬起头,看着天帝仓皇的背影,泪眼婆娑,坚定无比道:“纵然如此,那又如何,无数年来,您不重视他们,将之遗弃在外,不管不顾,现在却又要把他妈们一把推到刀尖上,您可以不管,但是我这个当娘的却不能不管。
您要是不收回命令,就休怪我给您没完。”
天帝脚步猛然踉跄了一下,却跑的更快了。继续留在这里,即对不起勾陈,又没法将事情和羲和说清楚,只有掩面而逃了。
天帝一走,勾陈看着底下跪着的羲和,煞白的脸色总算是有了一丝血色,一步步的登上天帝宝座,坐北朝南,这才说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啊,这么多年以来,我掌后宫,把你引为知己,可是你却敢如此不知羞耻。”
羲和起身,抬头看着天帝宝座上的勾陈,是那么的英气,一身气概不属任何一个男人,不由得嘲笑道:“我不知羞耻,这话真好笑。我本是掌握大日的神女,架金车,巡视天地,与世无争,逍遥自在,一如当年的大司命,对于你们这些生灵的争斗丝毫不关心。
可是你们是如何做的?
入这九天之上一万年,屠了大司命,用他的鲜血铸就了你等的宝座,把我打下金车,不得不屈辱求生。无数年来,原本以为你们这些生灵一个个强大的无所不能,可谁知道,纵然强大如你,那又如何?
半个子女也无!
身为帝后,却不知帝后职责!
我不知羞耻,可却也有了十个儿子,这一点就比你强多了。要不是这负心汉不肯公布,我的孩子早就成了这星空太子,不知道多风光,多自在。
你有什么?”
“放肆!”
勾陈一巴掌向着羲和扇去,羲和身上却浮现出了一道晶莹剔透的网格,星辰勾连,将她的巴掌给挡了下来。
“天罗网!”
天罗道,天道第十一,星辰织网,细密不漏,万物皆在天罗内。
“不错!你以为就你掌握着他的几种大道吗?我也有!”羲和站直身体,看着身边浮现的星辰,继续嘲讽道。
羲和嘲弄的话如同一把把刀剑,锋利无比的扎在了勾陈的心上,让她好不容易浮现出的些许红色再度褪了下去。羲和的话精准无比的击中了她的弱点,没有子嗣是她心中最深的痛,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和她最爱的男人生了孩子。
而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还在打击着她最为骄傲的事情,天道修炼除了天帝之外,本就只有她一人在修炼,这是她身为帝后的骄傲,也是她执掌天帝后宫的资本,而现在这些都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挑衅了!
“我看你是真的想要找死了,羲和,你以为你掌握了一条天道,就敢与我抗衡了吗?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序,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勾陈眼中杀机大盛,抬手抓起天帝保印,天印大道顿时被她祭起。
天道如印,掌宇宙乾坤,四四方方,象征着天地四极,其上雕刻着日月星辰,照耀着天下万灵。这天印最重威严,最有气势,自然威力也是不俗,更重要的是,天印一出,诸多天道自是避让,原本能发挥出十成的实力,能在天印之下发挥出七成就不错了。
一下子就足以削三成力量了,这就是决定强弱,生死的界限。
眼看着大印临头,要将自己砸碎,可羲和却不闪不避,甚至连天罗道都松散的祭起着,仅仅维持着衣衫不乱而已。就在这时,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勾陈住手!”一双大手不偏不倚,正好抓在了天印的枢纽上,缓缓的放到了案几上。
天帝去而复反!
羲和抬头,嘴角挂着三分嘲弄,这没良心的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没了娘。
“勾陈,别闹!”天帝伸手抓住勾陈的手,安慰道。
“别闹?你觉得我是在闹?”勾陈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日日夜夜相处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羲和先挟子自重,后以天罗道威胁着自己的地位,尊严,自己稍作反击,这个男人竟然觉得自己在闹?
呵呵,好一个在闹啊!
“万事陛下自己处理吧,臣妃累了!”勾陈直觉得天地一片萧索,懒得再看这一对狗男女,挥了挥衣袖,甩在了天帝脸上,直接离去了。
“满意了?”天帝脸色阴沉的看着羲和,怒道。
“妾身不满意!堂堂天帝,有子却不能说,甚至现在还要让我的孩儿干危险之事,妾身如何满意?”羲和的愤怒一点不少。
“愚蠢!”天帝怒斥,突然觉得声音过大,又急忙压低了声音,道:“他们是你的孩子,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吗?要是朕还和一前一样,朕的孩子自然不需要去冒险,可你也看到了,轩辕的剑道如何?”
“前两剑不可抵挡,第三剑看着气势庞大,却徒有其表!”别看羲和在勾陈面前如同泼妇,可她始终是天地之间少有的神女,眼界之高丝毫不下于勾陈,不然如何能驾驭得了那金车?只听她又说道:“只是这和我有何关系,和我那几个孩儿又有何关系?”
“内五帝座,轩辕仅仅是中央黄帝,你觉得其余四色大帝如何?东方青帝?南方赤帝,北方黑帝,西方白帝?哪一个实力比轩辕低呢?这五色大帝一个个心思浮动,朕要不镇压,以后必然生乱,你觉得朕能坐稳这天帝位置?
再说了,大荒之中,我们的孩儿实力已经足够,十个孩子足够横行,也只有他们建功立业之后,我才好将他们公布出来,给他们一个体面,给你一个体面!”
“可……可大荒之中危机重重,我怕他们……”
“怕什么?当年你点化日下氏,朕又有觚竹氏可以联络,西王母更有把柄在朕的手上,北户氏早就被打残了,剩下的一个人族如何是我们那十个孩儿的对手,你且放心就是!”
“陛下所说可是真的?”
“朕何曾欺骗于你?”
“欺骗妾身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然妾身怎么会给你生下那十个孩子?”
天帝难得的老脸一红,撇过头道:“此事我已经安排妥当,挟毁一帝之根基,我儿在这星空之中必然会站稳脚跟,封赏之时诸神只管庆贺便是。”
羲和依旧忧心忡忡,犹豫不已。
“就这么定了!”天帝拍板,道:“只是接下来要委屈你一下。”
“委屈我?”羲和一脸疑惑,可没等她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天帝下令:“今有日之神女,得天之幸,执掌大日万年,贤淑良德,德昭天地,当入住西宫,封西宫之主。
为表尊卑,再表和谐,当为勾陈,朕,祈福百年,百年后西宫大开,诸神同贺!”
羲和听了前半段,心中一暖,她这次强行逼宫,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地位来的嘛,这下子两个目的都达到了,可听到后半段,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什么狗屁的祈福百年,要知道他们本身就是顶级神明,只有众生向他们祈福的份儿,何时需要他们自己给别人祈福了?
这不过是变相的监禁罢了!
可这理由,她偏偏还不能说什么,要入主西宫,就必须要过一关,难道她要天天和勾陈掐架不成?
“也罢,臣妾就为勾陈姐姐祈福百年,就当是为勾陈姐姐赔罪了!”羲和款款下拜。
这一拜,身躯如柳扶风,将女儿家的身段展露无疑,顿时让天帝眼前一亮,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向了后殿内,只余下聊聊数语。
“陛下,你可千万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啊!”
“放心,朕说话算话。咦,这一对儿宝贝何时变得如此之大,快让朕来检查检查……”
“陛下……”
声音渐小渐无声,渐入佳境两心同~~~~~
内五帝座的中央黄帝所在的星辰上,后土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茶杯小缀了一口,品味着日月星三光酝酿而成的美酒,享受的斜靠在垫子上。在他的对面,一把长剑依靠在茶几上,帝轩辕坐在他的对面,同样小口小口的喝着美酒。
只是他每喝一口,心就扎一下,这可是他闺女给自己送的,光是采集日月星三光,就耗费了自家闺女上百年的时光,总共才酿造了不到十坛,平时自己根本舍不得喝一口,结果这老不修一来,就不得不开一坛。
一想到这些,轩辕就恨不得一剑剁了这老不修伸向酒坛子的手!
“您老人家看的如何了?那位的大道您可看出了些许眉目?”偏偏帝轩辕发作不得,这老家伙到了人族的地方,除了鼎湖里那三位老祖宗,就属他的年纪最大,辈分最高,谁都要供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闻言,后土笑了,自信而张狂:“你要是像我一样,日日夜夜钻研他的大道,甚至把自己逼疯,逼到了绝境,见到他施展如此之多的大道,你就会知道我现在的感悟了!”
“那我宁可不要了!”帝轩辕看了一眼长剑,道:“不去研究他的道,我照样可以走出一条通天阔路出来,一剑破星辰,一剑断天痕,我就快做到了!”
“是吗?那你跟我说说,刚才你出了几分的力气?那位又表现出几分的力气来?”
“我出八分,留下了两分的余地。而那位,只怕才出了七分的力气,什么受伤,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