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一间漆黑昏暗的牢房里,一个身型娇小的女人正蜷缩在床上,浑身微微颤抖着。
她手脚冰凉,身上仅挂着一张单薄的杯子,完全抵不住了监狱里的阵阵寒意,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的在门口,挡住了房间内唯一的光源。
“六十八号起来!有人探监。”男人粗狂的声音大声朝里面吼道,似乎觉得还不过瘾,手中的铁棒使劲敲打着牢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六十八号快起来!”最后一次吼声,终于叫醒了床上熟睡的女人,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豆大的汗滴沿着脸庞滑落下来,后背也已经被汗水所浸湿,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仿佛已经三四天没洗澡了。
苏萱柔颤颤巍巍的从床上爬下来,小心翼翼的从扶梯上下来,生怕吵醒了输在她下铺的女人。
牢房向来是二人同住的,吃喝拉撒睡都在一间房子里,虽然不拥挤,但绝不能算得上宽敞。
脚向下延伸摸索着,能抵住她身体的地方。
突然,她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以为是床垫,便松开了握紧扶手的力气,整个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了那个柔软的地方上。
“你找抽啊!没看到我的脚在那里吗?是不是眼瞎?”一声爆呵猛然间从牢房里响起,声音大的足够传到了外面。
苏萱柔的耳边传来在一阵怒骂声,伴随着一件硬质物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身上,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疯狂刺激着她的大脑。
“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萱柔赶忙落地,不断弯腰低着头,疯狂的向躺在床上一个肥胖臃肿的老女人道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极了。
这里不是外界,没有人会因为她是苏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而对她以礼相待,甚至听从服侍她。
在这里,一切看自己。
瞬间被了剥夺一切身份、地位和财力的苏萱柔,就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丢进颜面的赔礼道歉后,苏萱柔慢慢的走了出来。
她跟随着指示图标的方向,朝会见室走去。
推门而入,耀眼的光芒从白炽灯上散发出来,刺的苏萱柔眼睛生疼。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才勉强看清那前方的视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等她辨清来人是谁时,忍耐已久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使劲的流了出来。
“妈,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快救我出去啊妈!”隔着几十厘米的厚玻璃墙,苏萱柔大声的哭闹着,手里紧紧握着电话,情绪极不稳定。
而相隔一边的刘玉芳,此时,泪水也打湿了她的眼角,模糊一片。
“乖女儿,是妈不好,你受苦了。”伸手贴在厚重的玻璃上,试图感受一下苏萱柔的温度,然而这不过是她的臆想。
在她的看来,自己的女儿肯定在里面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不管是从着装上还是身体上,都能看的出来。
“你放心吧,妈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不要怕。”刘玉芳坚定的说道,轻声安抚着面前的苏萱柔。
“妈,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待了,你找苏菀妍,找她,你去求她放我出去吧。”娇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委屈至极的模样让人心疼。
听到她提前那个女人的名字,刘玉芳的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阴毒之色,悲伤的情绪中更多了一种愤怒。
一起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脑海中浮现出苏菀妍的身影,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
“妈会找苏菀妍的,你放心。”刘玉芳咬牙切齿的说道,看向苏萱柔的目光中充满了温柔。
她刚还想在多说几句话,就被旁边的狱警拦下来。
探监的时间已经到了。
苏萱柔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会见室,被人带了回去,留下刘玉芳一个人在这里。
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她背上挎包,快速走了出去。
乘车回到苏家,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林烨,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快速的伸出手将男人新买的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玻璃碎片和零件等四处飞溅。
“你的老婆都被人弄进监狱了,你还有心思在这玩手机!”指着林烨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面目狰狞,像极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
“你干什么!”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林烨的内心也是很不爽,果断站起身反驳回去。
他对于苏萱柔的感情本来就是假的,从结婚开始就没有半点真情实意。
一脚推开旁边碎掉的手机,眼底掠过一丝愤恨的光芒,朝着大门走去,摔门而出。
身后隐约传来刘玉芳的怒骂声,“你必须找苏菀妍求情,说清楚,一定要把我的宝贝女儿救出来!”
随着步伐的前进,身后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想让我去求苏菀妍,做梦!”林烨冷哼一声,不屑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苏家,用力吐了一口唾沫。
然而他刚没走几步,远处驶来了一辆黑色轿车,直接横跨在他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心生警惕,林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这辆车。
他认识这辆车,更认识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后车窗缓缓摇落下来,露出里面的人的面容。
“您怎么来了?”林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话间都是发颤。
“进来。”林老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车门就被人推开,一双大手将他拎了进去。
怦的一声,车门关上,车子快速启动,朝远处开去。
“你知道苏萱柔被抓进监狱的事情了吧。”手握着拐杖,面色的肃穆的看着一旁的男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显露出来。
“知道。”林烨咽了咽口水,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下意识的认为是刘玉芳找林老爷子告了他的状,一丝愤懑从他的眼中闪过,但很快又掩饰了下来。
身旁的林老爷子始终在在观察着他,任何的神情变化都被看在眼里,怎么不了解的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