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是。”
卿卿还没来得及叫住,连翘就跑出去了。
这个朝代即便是民风开放,可也没有未婚女子裸露小腿给男子看的。
虽然他们两个一起长大,可如今都成年了也该有所避嫌才对。
但傅瑾南很明显并没有这个意识,连翘也很明确,她有,但是这个意识好像对傅瑾南是免疫的。
一个走神的功夫,傅瑾南已经坐在床边,十分娴熟的将卿卿的小腿摆到自己的腿上,然后动作极为轻的上药,一边上药还一边不忘了给卿卿吹吹伤口。
卿卿:“你不用这么小心,我不疼的。”
傅瑾南声音闷闷:“我疼,小师妹,你能不能不要再让我担心了,我真的疼......”
卿卿心头忍不住一软,她都知道,十六舍不得她受半点伤,这次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在十六的心里却比他受十倍的伤痛还难熬。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傅瑾南的头,傅瑾南眼圈都有些红了,委屈的像是路边被人遗弃的小狗狗:“干嘛?”
卿卿咬住下唇:“我只是想让你宽心,十六,我也舍不得你难过。”
温暖柔情的气氛渐渐升温,卿卿的腿上好了药,卿卿想要将裤腿放下来,傅瑾南却不让。
“就这样放着好的快!”
“那怎么行,多不雅啊!”
“怎么不雅了,我看谁敢进来,眼睛都给他挖出来!小师妹你听话,我保证,在你伤好之前,谁都不敢踏进你这房门半步!”
卿卿笑着打趣:“包括你?”
傅瑾南瞬间委屈:“那怎么行!我对你这么好,你还舍得不让我来看你吗?”
卿卿瞬间笑开:“哈哈哈,逗你的,若是你都不来,我岂不是要无聊死了。”
与卿卿相处的时间总是快乐又短暂,西北的药有奇效,唯一的缺点就是嗜睡,见卿卿忍不住打哈欠,傅瑾南贴心的照顾卿卿睡着,在确定她熟睡后轻吻她额头,嘱咐连翘照顾好便离开了。
练功的院子当间放着已经损坏的马车零件,孙兴权站在车边等候傅瑾南的检查。
傅瑾南绕着车转了转,目光停留在横栏截断的位置,确实如孙兴权所说,断裂处是因为老化所致,人为的可能性很少。
但打量着横栏,他就是不相信马车怎么就这么巧在卿卿上车的时候断裂,辨认了许久,傅瑾南终于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一处。
“这横栏的木头好像与马车其他位置不同啊?这马车刚做的时候是用的同一批木料吗?”
孙兴权上前:“当然,当初隐山堂需要马车,特意寻了上京最好的师傅修建,那师傅最忌讳一辆马车上用的木材不同,所以肯定是同一批木头。”
傅瑾南将木头递给孙兴权:“你看看这木头是不是相比其他位置要老上许多?”
孙兴权接过木材,仔细对比辨认,果然发现:“还真是!这木头的颜色虽然和马车上的木材相近,但仔细辨认也能认出不同,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傅瑾南:“看来是有人提前换了马车横栏,大概是想要再途中造成马车失事的样子致小师妹于死地,没想到马车上的布料太重,小师妹刚一上车这横栏就断了。”
孙兴权:“少主是说?”
傅瑾南:“谁最想要小师妹出事?”
孙兴权想了想,猛地说道:“亲王!”
傅瑾南点头。
孙兴权疑惑:“不对啊,这次陪着小师妹去的都是隐山堂弟子,我还特意叮嘱一定不要让外人靠近马车,这横栏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换的?”
傅瑾南看向孙兴权,孙兴权瞪大了眼:“不,不会吧,少主的意思是,隐山堂内,有内奸......”
没有人发现,隐山堂的弟子们似乎有几个人不见了,也许有人发现,只是发现之人心虚所以才不敢声张,但不管如何,结果令人满意就好。
几天之后,卿卿已经能够被准许下地走路了,其实要不是傅瑾南太过于重视,卿卿当时就能走路,但傅瑾南非不让,足足让她躺上好几天这才允许出门。
腿上的伤口也在渐渐愈合,如今已经快要长出新肉,托傅瑾南带来的药有奇效,就连疤痕都在渐渐淡去,效果让卿卿经历过现代医学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卿卿心里还一直惦记着春花节,其实这些年她虽然身在上京,但没有傅瑾南在,她哪里有心思去过什么春花节,于是这么多年外界传言的春花节有多好,其实她也是头一次。
本来受伤了原以为今年的又要错过了,但没想到傅瑾南带来的药是真好使,照这个速度,肯定没问题!
在傅瑾南的反复检查下,终于松了口允许卿卿可以上街。
不过......
“你西北的朋友要来?”卿卿惊讶的问道。
傅瑾南点头:“是啊,你可别小瞧了我,当初我从西北离开的时候,他们可舍不得我了,差点不放我走呢!”
卿卿酸酸道:“那你怎么不干脆留在那啊?”
傅瑾南嘿嘿一笑,调皮的靠近卿卿:“这不是这边还有我最喜欢的小师妹吗?你不在我身边,我哪里能待得下啊。”
卿卿脸红:“少贫嘴。他们这次是来?”
傅瑾南:“这不是听说上京春花节出名,我那些朋友都是些大老粗,还没有媳妇呢,这不就想来看看。”
卿卿点头:“也好,那我们要不要准备点什么?毕竟人家还照顾你这么久。”
傅瑾南:“不用,他们都是些粗人,你越是细致的对待反倒不舒服了,总之你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就好了。”
看着卿卿还是有些想要操心的样子,傅瑾南忍不住心情好的调侃:“小师妹,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卿卿问道。
傅瑾南笑眯了眼:“就像是管家娘子啊?丈夫好友要来登门拜访,娘子自然要操心招待啊?”
卿卿脸彻底红了:“你怎么总是说话不着边际啊!我才懒得管你!”
见卿卿害羞跑开,傅瑾南理所应当道:“害羞也是如此,总有一天我会把这变成事实!”
今日隐山堂热闹非凡,因为来了客人,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面庞黝黑,看着像是外乡人。
傅瑾南:“若早说你们今日便到了,我便去城门处迎了。”
卿卿也跟着傅瑾南赶到隐山堂门口,那几人正在将马匹交给隐山堂的师弟们牵去。
早就知道这些人是他在有力期间,西北结识的好友,所以在看向这些人的时候眼里忍不住充满了好奇,就好像她也对傅瑾南离开的这几年的经历一样好奇。
其中一位汉子:“也是临时改的道,兄弟几个说想看看甘城的风景......咦?这是哪来的小姑娘?”
卿卿朝着几个人一福身:“诸位万福。”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卿卿一番,突然开口:“耶?怎么看着还有些眼熟?”
后面牵马跟着的几个大汉,闻言一起转头看向卿卿,审视之后,面露疑惑之情:“确实瞧着眼熟啊?”
“你们这么一说,是有点哈。”
傅瑾南挠挠头,赶紧将他们往里面推:“不眼熟不眼熟!来了半天,还在门口说话算怎么回事!咱们快进去吧,对,赶紧进去。”
那几人却还在盯着卿卿冥思苦想,卿卿被看的一阵莫名。
这群大汉中突然有人开口:“是画像上那个?”
其他几个人一听也纷纷开口:“我瞧着像是木雕上的那个!”
“唉!你们这么一说,倒是都像哈,也像那个泥人!”
不知道是西北民风豪放,还是单这几个人嗓门大,就连悄悄话也说的豪放不羁,只是这话听着让人摸不着头脑。
“画像?木雕?泥人??”卿卿十分疑惑的问道。
莫不是傅瑾南在西北的两年里,画像里画了一个姑娘,还用木头雕了一个姑娘,还拿泥巴捏了一个姑娘?!还各个都与我相像?!
傅瑾南明显有些心虚,打着哈哈:“啊?哈哈哈......别管他们,他们胡说八道呢!”
照着傅瑾南平日里那个坦荡荡的性格来说,像这样越是掩饰,卿卿便越是好奇。
于是忍不住拉扯他的衣袖,小声询问:“十六你就不打算解释解释吗?这都是哪里来的妹妹?”
“画像,木雕,泥人,还各式各样的呢!”
见卿卿如此,那几个西北来的大兄弟,瞧着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跟着一起起哄道:“对呀,你倒是说说看,这些都是哪来的姑娘?”
见状,傅瑾南扶额,一抹红晕慢慢的浮上侧脸,听到卿卿的问话,他郝然垂眸,一脸无奈:“画像是她,木偶是她,泥塑也是她。我心里,除了她,从来没有别人。”
说完便转身背对着卿卿,倒是引得众人一笑。
唯有卿卿的心里,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卿卿有些不好意思:“那,那你方才早说嘛......吞吞吐吐的,难免让人多想啊!”